第五章 重庆首富尹明善家族：传奇一生遭遇困境力帆汽车被迫“改嫁”
力帆集团的创始人尹明善一度被人们称为重庆首富。这位老人曾被劳改18年，47岁开始创业，54岁创立力帆，年近7旬开始造车，一生跌宕起伏，让人啧啧称奇。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老人，80多岁时却连遭打击：2020年7月10日，公司陷入严重债务危机，不得不申请破产重整；2020年10月，因涉嫌信息披露违法违规，尹明善和他的妻子陈巧凤、儿子尹喜地、女儿尹索薇被证监会立案调查。这一系列的打击让他和家人一起站到聚光灯下。
汽车梦碎 危机重重
2003年，力帆摩托车坐上了全国销量第一的交椅，而尹明善也当选为重庆市政协副主席，成为我国民营企业家当选省级副主席的第一人。但内外环境的发展，都让这位不安分的企业家，开始将自己的目光投射到汽车上。
2001年，中国正式加入WTO,经过1978年到现在20多年的发展，中国这列快车越来越快，居民收入实现大幅增长，对汽车的需求越来越多，对摩托车的需求即将遇到天花板。始于北京等地“限摩令”此时愈演愈烈，扩展到全国100多个城市。尹明善在接受《瞭望东方周刊》采访时表示：“根据我的预算，在摩托车行业，一个企业做到50亿元就到顶了，这个坎很难迈过去。力帆2002年实现销售额40.2亿元，虽然距离50亿还有一段距离，但增长乏力的征兆已经开始显现。按照重庆今后5年经济翻一番的发展需要，力帆5年后至少要达到80亿元，这40亿元还得靠汽车”。
而国内的汽车市场，仍然是外资和合资企业独占鳌头，这让中国的许多民营企业都跃跃欲试，掀起了一场新的造车热潮。其中就包括有“汽车疯子”之称的李书福的吉利集团、重庆当地的隆鑫、上海的宇通等。
2002年4月，重庆力帆以现金方式收购重庆客车55%的股份。2003 年8月，力帆收购重庆专用汽车制造厂 80% 的股份，并将企业名称改为重庆力帆汽车有限公司，产品商标由“北泉牌”改为“力帆牌”，准备大干一场。但令尹明善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汽车道路却是分外蹉跎。
2004年，国家出台有关规定，制造汽车必须经过国家发改委的核准，同时要在三年内投资20亿元以上。这让力帆获取“准生证”难上加难。无奈之下，尹明善希望“曲线救国”，求助于一汽、二汽、吉利等，希望以力帆汽车20%的股份，换取共享轿车牌照，但始终没能如愿。直到2005年12月，力帆被国家发改委列入轿车生产目录，才正式“上车”。
已经憋了好久的力帆，随即在2006年初推出了自己的第一款轿车“力帆520”。但此时的环境已经今非昔比。吉利、长城等汽车公司已经在香港上市，在市场也是攻城略地，而力帆520有段时期深陷“掉轮门”中，频频出现后轴整体脱落的情况。因此，力帆这款自主设计、价格便宜的汽车销售非常低迷，全年销量不足一万辆。面对这种不利的局面，力帆开始采用当时中国汽车行业“通行”手段：模仿。
尹明善于2009年推出了外形极似宝马Mini的力帆320。这款车销量不错，最高峰时，一个月卖到了7000多台。此后，力帆又如法炮制，推出了模仿宝马3系的力帆620、模仿福特S-Max的力帆轩朗等车型，但这些车都没有复制Mini上的成功，反而因为“模仿”的太像而使公司陷入“抄袭”的舆论风波。
2010年11月25日，力帆迎来了自己的高光时刻，成功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是中国首家上市A股的民营乘用车企业。开盘报19.9元，涨幅达37.24%，以当天收盘价17.87元计算，尹明善家族合计持有力帆股份发行前83.1%的股权，股票市值达到111.66亿元。
然而，在高光的背后，力帆的阴影却越拉越长。
汽车作为资本、技术密集型的产业，和摩托车绝不是同一个量级。一直依靠模仿取巧的力帆，逐渐感受到汽车行业竞争的残酷。在2013年创造了扣非净利润3.93亿元的高峰后，力帆的利润逐年下降。2014年扣非利润为3.43亿元，2015年就锐减到1.1亿元。
面对燃油汽车销量的下滑和国家对新能源车的鼓励，力帆又转向新能源汽车的开发和销售，同时组建盼达汽车租赁公司，进入共享汽车领域。在这个过程中，力帆获得国家数亿元的电动车补贴。2016年，力帆却被爆出“新能源汽车骗补”。当年10月，力帆股份发布公告称，子公司重庆力帆乘用车有限公司收到财政部下发的处理决定，公司不符合新能源汽车补贴申报条件车辆共计2395辆，涉及中央财政补助资金达1.14亿元，对上述新能源汽车中央财政不予补助，并取消力帆乘用车2016年中央财政补助资金预拨资格。雪上加霜的是，力帆新能源汽车的生产资质被收回，并被处以超过亿元的罚款。这一年，力帆扣非后，亏损了2.61亿元。
一年后，尽管力帆重新恢复了新能源汽车的生产资格，但已是元气大伤。2018年，力帆扣非后，亏损了21.5亿元。2019年，力帆汽车累计销量暴跌了75%，亏损进一步加大，达到了43.9亿元。从2016年开始的四年，力帆扣非后，已经巨亏了70亿元。
风雨飘摇的力帆已经深陷泥潭，难以自拔，走到了破产的边缘。2020年7月，力帆发布公告，称因无力清偿到期债务，多家子公司向法院申请司法重整，公司存在因重整失败而宣告破产的风险。
一生跌宕 堪称传奇
尹明善的一生，就是从一个坎到另一坎。
战火纷飞的1938年，尹明善出生在一个地主家庭。但这个身份带给他的不是幸福更多的是磨难。尹明善年幼时，父亲去世，这个家每况愈下。1950年，12岁的尹明善家中再次发生变故，母亲不得不带领一家人迁居到江边的破棚屋中。面对破败的家，小尹明善被迫辍学，想办法养活自己与家人。
因为没有本金，尹明善只能批发一些针头线脑到市场上销售，做起了走街串巷的卖货郞。他每天早出晚归，卖力叫卖。就是靠着这个小本生意，小小的尹明善不但养活了母亲，还积攒了一点钱。
生活虽然贫苦，但见过世面的母亲告诉他：“不读书则无用。”尹明善记住了这句话。他加倍努力，将自己的钱留给母亲，然后孤身一人到重庆求学，4年后，顺利考入了重庆一中。据学校的老师回忆，尹明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不但学习好，还兴趣广泛，喜欢音乐，经常写文章。
一切好象都回到了正轨，然而，一场更大的灾难正悄悄袭来。1958年，因为自己的“反动”言论，再加上地主的出身，20岁的尹明善被学校开除，并送到重庆合成化工厂劳改。3年后，他以“反革命罪”被送进监狱，10个月后，他被发配到重庆塑料厂劳动改造，开始了漫长的灰暗生涯。
在这个让人失望的地方，年轻的尹明善没有消沉。他努力读书，自学英语。与他一起劳改的人形形色色，据说，其中有一位来自北京的教授，被他的勤奋打动，悉心相传。尹明善的英语水平在这期间突飞猛进。1979年，已在劳改厂蛰伏了18年的尹明善，得到平反，终于重获自由。此时，他已经41岁，人生中最**靓丽的日子都已经过去。这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却暗下决心，对自己说：“姜子牙80岁出山，我今年41岁，一切都不算晚。”
凭借在劳改期间得到提升的英语水平，他先是在厂里担任电大班的英语教师，随后又被市电视大学看中，成了电视大学英语中心教研组长。1981年2月，他被调到重庆市设计院做英语教师。
1983年，重庆出版社招聘图书编辑，喜爱文艺的尹明善前去应聘并脱颖而出。在出版社期间，他迅速进入状态，不但成为报社编辑中的佼佼者， 而且为他后来自己做图书出版打下了良好基础。3年后，已经48岁的尹明善被重庆国际咨询公司挖走，担任总经理。从1979年获取自由仅仅6年的时间，尹明善走完了别人几十年的历程，一切都显得如此顺风顺水，命运好像已经给了这个中年人完全的补偿。
然而，仅仅在总经理的位置呆了一年，这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躁动不已。1986年1月，尹明善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创办重庆长江书刊公司，从此一头扎进了商海之中。凭借自己对图书市场的精准把握，尹明善很快推出了让他一举成名的《中学生一毛钱丛书》，这套书先后卖出了3000万册，让他赚了60多万元。此后，尹明善的图书生意越做越大，逐渐成为重庆最大的民营图书出版商。但图书出版这块土地对于充满雄心的尹明善来说，还是太小了，他希望有更大的空间，施展自己的抱负。
此时的山城重庆，在摩托车行业早已声名雀起。嘉陵和建设两大品牌厂商位于第一梯队，其他小厂紧随其后。对当时的中国人来说，经历了十多年快速发展，都在追求更好的生活。扔掉自行车，换上一辆“电驴子”，风驰电掣，这是许多年轻人的梦想。认准这片广阔海洋后，尹明善将自己的所有图书都清仓，不顾家人的反对，拿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创建轰达车辆配件研究所。这一年是1992年，尹明善54岁。**在他并不年轻的心中燃烧。他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如果说以前我是被生活的潮水裹挟向前的话，现在，我该做真正的自己了。像骑士堂吉诃德那样，手持长矛，向命运的风车挑战。”
说是研究所，实际上不过是尹明善在重庆郊区租下的一间40平米的小屋，员工只有9名。连名字都是山寨。“轰达”源于日本本田英文名称“HONDA”的谐音。但就是在里，尹明善开启了他的摩托车帝国。
研究所先是买来别人的发动机进行拆解，希望借模仿生产出自己的产品。但发动机不是图书，这些人捣鼓了好久，也没有开发出来。脑筋灵活的尹明善后来独辟蹊径。他们从建设摩托车厂分批买入配件，然后回来自己进行组装，而最后做出来的产品，价格大大低于建设。当时日本本田公司的发动机卖2万元，嘉陵和建设的卖6000元，而尹明善的发动机则只卖1998元。就是这个价格，尹明善还有几百元的利润。
巨大的价格优势让重庆甚至全国的摩托车小厂蜂拥而至，货一出来就被拉走。半年后，轰达卖出了730万元。
赚了钱的尹明善不满足于只生产发动机了，1993年2月，他有了自己的整车厂——重庆力帆摩托车厂，从此一发而不可收。1994年研制出我国第一台100毫升电启动发动机，畅销国内。随后又相继开发出90、100型电启发动机，凭借这两款产品，尹明善赚到了3100万元。
就在此时，后来与尹明善并称为重庆摩帮三巨头的左宗申、涂建华也分别建立了自己摩托车企业宗申和隆鑫，三驾马车的竞赛正式拉开帷幕。
2000年，62岁的尹明善荣登当年福布斯50位中国富豪排行榜。就在这一年，尹明善玩起了足球。他以5580万元的价格买下重庆前卫寰岛足球俱乐部，改名为重庆力帆足球俱乐部，并从万达挖来了俱乐部总经理。尹明善在足球运营上自认是一个好老板：给钱还给权。结果足球队很给他争脸，当年就夺得了足协杯冠军，这是重庆历史上的第一个冠军。
力帆2001年售出184万台摩托车发动机，销售收入超过 38 亿元，位居全球第一。2003坐上了国内最大的摩托车制造商的交椅，尹明善也在这一年被选举为重庆市政协副主席，走上了他人生的高峰。
孤独前行 后继乏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一生经历无数沟沟坎坎的尹明善一直想从公司的一线退下来。但无奈的是，当风暴来临时，没有人能支撑力帆这栋大厦。这位已经83岁的老人，只能披挂上阵，去迎接急风骤雨。
尹明善的儿子叫尹喜地，1971年出生。21岁时，尹喜地早早加入了父亲的公司。此后，一直在力帆工作，逐渐担任越来越重要的职务。在力帆内部，尹喜地主要负责管理足球产业、汽车制造、房地产等，担任重庆力帆乘用车有限公司董事长、重庆力帆汽车发动机有限公司董事长、重庆力帆实业（集团）进出口有限公司董事长、重庆润港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重庆润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等职务。2010年，力帆上市时，在力帆集团大股东力帆控股的股权构成中，除尹明善持股26.5%外，尹喜地和继母陈巧凤、同父异母的妹妹尹索薇持股比例同为24.5%，按照当时的市值也是几十亿元身价。
对于尹喜地，《重庆商报》在一则报道中表示，尹喜地为人谦和正直，平常全无富家公子的做派，同时也是一个非常有责任心与亲和力的领导。“与其说他是身价亿万的富家子弟，倒不如说他更像随和的邻居大哥。”至于他的一些爱车，对力帆汽车设计人员是敞开的，为他们提供难得的实物资料。2014年4月，尹喜地成为特斯拉中国首批8名车主之一。这辆特斯拉很快就交给了力帆汽车设计人员，为力帆发展新能源汽车提供参考。
与儿子尹喜地的高曝光度不同，尹明善的妻子和女儿则非常低调。陈巧凤是尹明善的第二个妻子。公开资料显示，她出生于1967年，比尹明善小了29岁，比尹喜地只大了4岁。20岁时，陈巧凤为尹明善生下女儿尹索薇。尹明善能够进入摩托车行业陈巧凤功不可没。陈巧凤与摩帮三巨头之一的左宗申的妻子是亲戚，左宗申1982年花了5000元开了一家摩托修理铺，生意一天天做大。正是在陈巧凤的穿针引线下，尹明善发现了摩托车行业的商机。
陈巧凤长期担任集团的财务总监， 2003年，尹明善当选重庆市政协副主席，被称为“改革开放以来首位进入省级政协领导班子的民营企业家”，而这让他做出决定，将力帆集团董事长的职务交给陈巧凤担任，自己只是财产所有者，而不参与具体的经营和管理。但陈巧凤为人低调，很少出现在公共场合，给人感觉，她更多的是一个贤内助。
尹明善的女儿尹索薇1987年8月出生，留学英国，主修管理专业。她曾担任重庆力帆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重庆力帆资产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重庆力帆摩托车产销有限公司董事、重庆力帆科技动力有限公司董事、重庆力帆实业进出口有限公司董事。2010年力帆上市时，她与父母、兄长都是大股东，按照力帆14.5元的发行价计算，她的身价达到了21亿元，成为重庆最年轻的女富豪。2011年10月18日，百亿级的力帆股份高端乘用车产业基地，在两江新区龙兴工业园开工，作为公司董事，尹索薇参加了这次活动。面对媒体，她显得有点紧张和腼腆，没有接受采访就离开了，而她的座驾则是一辆比较普通的本田CRV。除此之外，媒体对她的报道很少。
2020年4月，一个更年轻的身影出现在力帆的一次会议上，并被推举为监事。她就是尹明善的孙女、1995年7月出生的尹安妮。2017年，她毕业于美国加州大学尔湾分校经济专业，目前在读研究生，因企业经营困难，专程休学一年熟悉公司业务，帮助企业纾困。
对于接班的问题，尹明善曾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我从来没有考虑指定儿子接班，他是新派人物，对经营企业的兴趣并不那么浓厚，不像我是个工作狂，女儿年纪小一点，并不成熟，如果未来他们自己有意愿及能力，也可以向董事会提出探讨。”同时他还透露有意复制美国福特公司的模式，即在家族成员和非家族成员之间交替进行。面对现实的尹明善也确曾尝试过交班职业经理人。
2015年6月，尹明善宣布自己将交班给力帆股份总裁尚游，但两个月后，力帆却发布公告称，尚游因身体原因辞去总裁职务，仅任公司董事。2017年3月，已年届八旬的尹明善在力帆轩朗和力帆X80的上市发布会上，正式对外宣布自己退休。接任者是2015年进入力帆的陈卫，他是典型的“海龟”，毕业于美国伍斯特理工学院、拥有电子工程硕士和博士学位。但被尹明善称作“从天上飞来的”陈卫 “水土不服”，后来也辞去职务。
无奈的尹明善又选择了“从地上长出来的”牟刚。2017年10月31日，力帆股份发布公告，选举牟刚为董事长。1970年出生的牟刚于1998年加入力帆，从一般员工做起，逐渐崭露头角。尹明善评价他“有能耐”，曾有那么几年，力帆利润的一半都是牟刚创造的。与牟刚配合的是当时只有33岁的马可，担任公司的总裁。他在2007年加入力帆，先后在车辆、采购、销售等5大板块工作过。
新的团队被尹明善寄于厚望。但力帆像一台失速的汽车，越走越艰难，连续几年都出现亏损。
大佬暮年 再披战袍
尹明善只能站出来自救。但他面临的却是黑云压城，四面楚歌。
汽车销量急剧下滑。2019年前9个月力帆传统乘用车销量2.2万辆，同比下降72%，新能源汽车累计销量2035辆，同比下降65%。《央视财经》的记者2019年实地探访发现，力帆汽车重庆北碚新区生产基地保安室已被搬空，工厂处于半停工状态，工人们下午三多就下班，已经拖欠了两个月的工资。
债务高企，资金紧张。截至2019年6月，力帆控股总资产为415亿元，总负债为312亿元，其中流动负债294.78亿元。与此同时，金融机构也不断施压。经销商集体围攻。2019年5月8日，重庆力帆汽车总部挤进近30家力帆汽车经销商，要求退还押金，退出经销商网络。（中国新闻周刊）
压力重重的力帆只得出售资产，以获得喘息机会。2019年将乘用车生产基地搬走，由政府收回土地，获得33亿元的补偿款。在此前，重庆力帆汽车以6.5亿元的价格，卖给了李想的车和家公司，使后者得到难得的汽车生产资质。
但这点钱对于严重失血的力帆来说，显然是杯水车薪，到2020年上半年，力帆的负债仍接近170亿元。
面对力帆的困境，政府部门也连连出手。2019年10月，重庆市政府召集了地方金融部门和银行等机构开会，要求各银行“不抽贷、不压贷、不断贷”，同时积极推动力帆进行重组。
此时，中国汽车行业的另一个传奇人物、吉利集团老板李书福出现，充当白衣骑士。对于吉利的介入，其实市场早就有传言，吉利却一直矢口否认，也一直没有坐实。但随着力帆越滑越深，各方都加紧了步伐。
2021年1月22日，阴雨连绵的山城重庆突然放晴，关于力帆的所有传言在这一天变成了现实。力帆召开董事会，新的董事会成员全部产生，6名非独立董事中，徐志豪等三人来自吉利，另外三人则来自两江新区国资系统。尹家的人员和老臣都已消失。政府背景的重庆两江基金与吉利设立满江红基金，双方持股比例为51：49，成为第一大股东，吉利迈捷全资控股的重庆江河汇公司为第二大股东；尹明善家族则成为第三股东，持股比例由47.08%大幅稀释至13.66%。李书福的吉利集团合计持有上市公司股权的34.7%，成为了力帆新的主人。
对于李书福来说，他收购了一个上市公司，从而让自己打开直接融资大门，同时，力帆原有鸳鸯工厂地块号称价值百亿，与自己的吉利集团深度融合后，未来可期。市场也为此次重组投了赞成票：董事会召开的当天，力帆的股价实现了涨停。
转让了力帆汽车的尹明善手中还有牌：回归自己的老本行——摩托车。
结语：
2017年尹明善在推荐陈卫上位时曾赋诗一首感谢客商，表白心迹：“八旬不退，力帆衰颓；后继有人，力帆腾飞。力帆走过弯路，愧把客商辜负；而今走上坦途，工厂客商同富。商家关照，力帆荣耀；力帆妖娆，老尹逍遥。”
当时的尹明善身穿淡蓝色中山装，虽满头白发，依然精神矍铄，并寄希望于自己能够“流连于书斋，忘形于山水”，然而，力帆却陷入了企业沉沦、后继乏人的境地。尹明善这位经历了惊涛骇浪的老人，依然在苦力支撑，心中期盼的逍遥仍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