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色胆包天

“裤子脱了……”江弥木讷地重复了一遍,后知后觉的睁大眼睛,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明白无误地显露了其惊喜的心思。

男女这档子事儿,师父虽然没教过她,但在合欢宗几个月里耳濡目染也了解不少。之后几年中每天都在打打杀杀,没空想什么风花雪月、男女情爱。星渊倒是明里暗里邀请过她双修几次,但他情史丰富,总能让她联想起合欢宗那些师兄弟,一下子就没了兴致。

可眼前这块璞玉,她是不排斥的,甚至想占为己有。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搞明白一件事。

她收回勾着他脖子的手,仍旧是左手托腮的姿势看着他,笑得又冷又娇。

“江弥,涂香膏,是谁教你的?”

他怎能无师自通这种事?要么就是进过烟花之地,要么就是已经人事。

青年被她问得一愣,继而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忍不住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你、你怎么知道?”

“你都叫我仙子了,我自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她带着诡谲的笑,手指弹了下他的脑门, “你若是撒谎,我就阉了你。”

——他长得如此俊俏,村里的小姑娘焉能不动心?会不会也对教他涂香膏的人露出这般痴态?

思及此处,她骤然体会了一番嫉妒的滋味。她长到这么大,从未嫉妒过别人,头一回尝到,感觉心口仿佛着了一把火,烧得她烦躁不堪,口干舌燥,眼神更是冷了下来。

江弥听出少女语气不好,惶惑地看着她,盼能从她光润玉洁的面容上看出更多的蛛丝马迹来。最后,支支吾吾地开口:

“是、是粮食铺的老板教我的。”

“……老板是男是女?”

“是男,我十五岁就认识他了,田里的收成都会卖给他。”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她微微一愣:“他教你这个做什么?”

“他……我……”少女月眉星眼倒映着他惊慌闪避的面容,他心脏怦怦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喉咙——

“他教我如何、如何取悦你……”

声音越说越小声,脸色越说越是通红,末了,声如蚊呐,耳根却红得发紫,双眼低垂着,不敢看她。

邀月的心被他的话搅成了一团乱麻,有什么东西从沸腾的血液里蔓延,在心尖汇聚,一点点混杂成难言的快意。

“取悦我?”少女眼波微横,浅嗔薄颦间却并无丝毫怒意,只有摄人心魄的娇媚,“你还真是色胆包天啊……”

江弥一时看痴了,两人离得很近,呼吸纠缠,迷恋的情愫无法隐藏,各自的气息萦绕在彼此的鼻端。他整个身体似乎绷得极紧——那紧绷如弓弦般的状态,让人乍眼望去甚至会产生一种猛兽即将脱闸般的错觉。

刹那间书里的春宫戏从他脑海中一幕幕浮过,江弥轻轻握住她垂下的手,着魔般注视着那淡红色的水润唇瓣。

“邀月愿不愿意……让我服侍你?”

红纱帐流水般垂落,声音和呓语断断续续,逼得人无处可逃。一只葱白的手颤抖着探出纱帘抓住了床榻边缘,五指深深没入被褥中。但紧接着另一只更加宽大的手伸出来与它十指相扣,随即轻而易举将它拉回了纱帐。

结束之后江弥仍拥着她不肯松手,身上蒸腾着欲的浊气,每寸皮肤都是滚热,压在她身上窒闷得紧。她原打算推开他,却在对上青年双目时心忽然一软,就像是坚冰遇上炽热的利刃,无声无息就被切化出一道深痕。

她轻抚着他微颤的眼皮,呢喃细语:“我喜欢你的眼睛……”

——如深山中陪伴她修行的灵鹿之眼,他的眼眸是温柔的褐色,看向她的眼神痴迷缱绻,使得他原本锐利的线条融化,变得别样柔软。

闻言,江弥面上一红,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像是醉了酒一般,脑袋懵懵。本能的从她轻颤的睫羽一直亲吻到湿润的面颊,充满了狂热和迷恋。

“我喜欢邀月,哪里都喜欢。”

他亲得她有些发痒,像是小狗的舔舐,忍不住扭着身子去躲:“江弥,你要练的是天星经,不是合欢功。”

青年怅然看着她离开的手,喉结滚动,讪讪道:“我知道了。”

她话锋却突然一转,眉眼间**漾出丝丝邪气:“天星经一共九卷,你学会一卷,我便奖励你一次,如何?”

江弥俊美的脸染上红晕,似乎受了激励,眸中几许期冀闪烁,腰背挺直应了声“好”。

一瞬间仿佛能看到他身后有一条正在摆动的尾巴,她被逗的眉弯眼笑,将那本天星经扔给他,心里悄悄喊了句傻子。

这下男人倒是来了劲,好似有无穷的精力一般,到了不眠不休的程度。邀月已是羽化境,睡觉早就是可有可无之事,但江弥方才筑基,竟一点不显疲态。

他其实不笨,甚至比她见过的绝大多数人都要聪明,星象的形状和迂回的路径几乎是过目不忘。当然,这只限于她将图画在纸上,若是用气在他身体里引导,他恐怕这辈子都学不会。

情正浓时,一道苍劲的声音突然传入房中——

“咳咳,乖徒儿,为师相信小姑娘是好人了。但老衲时间不多了,二位能否抓紧出来啊?”

她红着脸嗔了句“死秃驴”,当即施法术将二人身体清理干净。等她整理好衣物抬头就见江弥一副大梦初醒,怅然若失的模样。

“怎么了?”

“没事。”

两个字如绵似絮,轻得几乎没有半分力气,却品出一种异样的茫然无措之感。

——他说没事,就一准有事。

邀月冰雪聪明,他在想什么隐隐约约能猜到一二,于是踮脚在他唇边落下一吻,挑眉浅笑:

“是出门,又不是出家,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