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由喜而悲

这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早晨,S市的上班族们一如既往地蜂拥至他们的公司,为了那份微薄的工资而贡献自己的一天。

人群中,TK游戏公司的程序员杨启正走向公司的大楼。

今天他的心情特别好,一边喝着一杯热咖啡,一边哼着一首《小幸运》,连走路的步伐也比平时轻快了许多。

他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同事谢东:“早啊,杨启,心情不错嘛!”

“哟?老谢,我看你精神头也不错嘛”

“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哪能跟你比。”谢东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

杨启拼命忍住内心的窃喜,但是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别说那么早,等一会儿正式公布再说。”

两人又寒暄客套了几句,走进了电梯。电梯内有不少他们的同事,也都纷纷向杨启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今天公司即将宣布人事变动,扬启所在的项目组主管由于个人原因,辞去公司的工作,这样一来项目主管的职位就空缺了出来。

作为项目组内骨干的杨启,很快被公司确定为接任对象,公司的领导之前也都跟他谈过两次话,项目现在在关键阶段,希望他接手后好好干。

这件事在公司内部几乎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所有的同事也都几乎人尽皆知。在TK这种游戏大厂才干不到两年就能成为项目主管,大家都说他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手头的游戏项目付出了多少。

没日没夜的加班几乎都是常态;一年前和女友分手后,连恋爱也都没谈了;为了手头的项目更是贡献了不知道多少灵感和创意,有这么多的付出,今天的升职是他应得的。

电梯内站在杨启身旁的是陈诚,他不但是杨启的同事,还是他的大学同学,两人一直都很要好。

不过奇怪的是,今天他似乎有意躲着自己,刚刚连招呼都没打,要知道他们平时可都是勾肩搭臂的狐朋狗友。

杨启用胳膊捅了一下他道:“叫上你女朋友,晚上一起吃饭。”

陈诚轻咳了一下道:“晚上我还有事,就先不去了。”

“噢,那改天。”杨启觉得他此刻可能有心理落差,毕竟两人都是同学,又一起进的公司,自己马上要升职了,而他还在原地踏步。

但是职场就是这样,在这个卷中之卷的游戏行业,不进则退。

陈诚的身子微转向电梯内侧,也不再和他说话,似乎验证了他的猜测。

杨启心想,陈诚的努力也不比自己少,也许等自己以后有机会再帮他一把吧。

十点,由总经理蔡东元亲自主持的会议在会议室召开,整个项目组三十多个成员都参加了会议。

“我知道大家手头的工作都很忙,今天的会议主要是有两件事跟大家宣布一下。”蔡东元的话直切主题。

“第一件事,我要宣布一下项目组新任负责人,他虽然入职公司时间才不到两年,但是一直以来他工作认真,任劳任怨……”蔡东元的目光看向杨启的方向。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杨启的身上,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笑容,准备迎接他人生踏上一个新台阶。

然而下一秒,当老蔡的下句话说出来时,他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让我们欢迎新任项目主管,陈诚!”

几乎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坐在杨启身旁的陈诚在一片寂静中缓缓站了起来,他向众人微微鞠了一躬,又很快坐了回去,他甚至连一句场面话都没说。

这时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地鼓起掌来,而他们的稀稀落落的掌声也说明了他们的疑惑。

愤怒和不解的情绪在充斥着杨启的大脑。

为什么?几天前明明是老蔡亲自跟自己谈话,说要将项目组交到他手上,为什么现在要变卦?如果当初选择的不是自己,那为什么不直接找陈诚?

还没等杨启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老蔡又继续说道:“现在,我宣布第二件事。”他的表情变得严肃,目光依然看向杨启的方向,然而这次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纠结,似乎要说出下面的话让他也感到难受。

这次,杨启明显感觉到他看的就是自己,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蔡东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道:“公司要开除一名员工。原因是,他向我们的竞争对手泄露了项目的关键内容,这种行为是我们所不能容忍的!”

老蔡的话让众人为之一惊,他们这个游戏项目是公司斥资重金打造的,这是一个未来世界沙盒游戏,里面有很多创新性内容都将刷新世人对国产游戏的认知。

一直以来,他们的保密都做得很好,为的就是让竞争对手在开发的同类项目中脱颖而出,而一旦关键内容泄露,对他们这个项目的打击是巨大的。

“他就是——杨启!”老蔡再次说出了一个震惊众人的名字。

“我?我什么时候泄露公司的机密了?”杨启感到无法呼吸,自己对公司忠心耿耿,半条命都卖给公司了,他什么时候泄露公司的机密了?难不成是在梦里?

老蔡抓起一叠厚厚的纸摔在会议桌上:“这些都是你发给竞争对手的邮件,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痛心。

杨启也顾不上众人的眼光,他冲到老蔡的面前将那叠文件拿起来一看,竟然真的都是由他的邮箱向竞争对手W公司发送的邮件。

里面的附件也打印出来了,包括项目的各种创意,甚至还有源代码。邮件的发送时间大多都是晚上,也有凌晨的。

“我从来都没有发送过这些邮件!这肯定不是我干的!”杨启拼命地争辩道。

蔡东元摇了摇头:“在公司的服务器上都有你的邮件记录,你自己的邮箱只有你自己可以用,上面显示登陆地址也都是你的私人电脑,你可以去复查。

我想你很清楚,这件事对我们会造成多大的损失,你……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杨启很清楚,服务器上的记录不会是假的,老蔡肯定不会开这种玩笑,但是他还是断然道:“我没干这事,我要复查!”

蔡东元叹了一口气道:“谢东,你陪他去。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其他人,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