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异界救恩

尽管白胡子老汉儿紧紧拉住我的手脖,让我和他一起走。但还是我哭着、挣着不愿往前。我隐隐约约地听到我妈在喊我,那声音时隐时现,又不知道妈妈的喊声究竟在哪里。

他要带我去干什么?

踉跄地走着,在白胡子老汉儿的拖拽下,我的双脚好像离开了地面。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地面。脚下是沟壑纵横,凹凸不平,不远处停放着一辆阴车。

白胡子老汉儿仿佛没用多大力气,就把我给扔到了车上。

他阴恻恻地笑着说:“我的午饭终于有着落了!”

“白须魔翁,你又在作什么孽?”

一声呐喊似乎是从天而降,我从阴车上坐起来,正看见一对青年男女各骑一匹高头大马,那男的手执一杆银枪,直指白胡子老汉儿。

白胡子老汉拿着从我手中夺去的宝剑,恼羞成怒地说道:“杨宗宝,你作为大宋朝的一位将军,不思报国,躲在穆柯寨和穆桂英整日里卿卿我我,你也有脸来管我?”

杨宗宝对那女英雄说:“桂英,你去救那孩子,让我来教训白须魔翁。”

啊,我知道了,这白胡子老汉儿就是白须魔翁。他为什么要抓住我不放呢?我又没有怎么样他啊?再说,我一个小孩子,他抓我有什么用?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白须魔翁一边说,一边执剑迎上前去,真的要和杨宗宝决一死战。

穆桂英抱起我,稍一离开阴车,便一脚向阴车踹去。

“不要毁我的车啊!”

白须魔翁话还没说完,这辆阴车已经散开,并且很快变成了一堆粉末。

杨宗宝一边和白须魔翁交战,一边说:“一次次地捉到你,一次次地你说改正,可你说过就忘记了!你无数次地扰乱浮屠众生,残害黎民苍生,早就该被诛。可是,阎罗帝君总是仁慈地一次次地放过你。今天,我让你永世不得为魔。”

说时迟那时快,杨宗宝一枪扎到白须魔翁执剑的手脖子上,他痛苦地惨叫一声,把宝剑抛向空中,正朝着穆桂英刺来。好歹毒的一个魔王啊!幸亏穆桂英眼疾手快,挥剑打落了空中飞来的宝剑,从马上一探腰,伸手拾起宝剑,麻利地插到了背后。

眼看杨宗宝的银枪就要刺中白须魔翁了,他转身便跑。即使逃跑,他还不服气地说:“我不作幽冥的引路人,还有谁去作?”

“我作你的引路人!”杨宗宝拍马追赶。

魔王毕竟是魔王,眨眼间,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只有一阵黑色的旋风刮进不远处的黑森林里。

穆桂英大喊:“将军,暂且放过他这一回吧!不行的话,我们到阎君那里去理论。”

杨宗宝拨马而回,对他的爱妻说:“好,我听你的。下次遇上他,我一定剜出他的魔心当下酒菜。”

穆桂英慈爱的看着我说:“将军,这个小娃娃咋办?”

“先带回山寨吧,会有人来找他的。”

直到这时,我才敢大胆地仔细审视这对英雄夫妻。

杨宗宝英俊威武,虽是一个将军,但并不是一个赳赳武夫。眉宇间透出的是儒雅和豪侠,更显出一个男子汉的非凡气度。而穆桂英则更多的像是一个淑女,想从她身上找出泼辣,好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我感到非常奇怪,是怎么到的穆柯寨呢?他们的马被守在寨门口的女兵们接走了,他们俩个一人牵着我一只手,往寨子深处走去。凡是遇见他们的女兵们,对他们都是那么地恭敬。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地方。如果有易萍和桂宝在就好了。我们可以登上林木葱郁的高山,还可以在那一块块凸兀的山石间捉迷藏。

一起到易萍和桂宝,我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家。我已经在外边几天了?六天?七天?或者是十天?半个月了?妈妈会喊我吗?我爹会因为我长时间不回家而生气吗?我的父母肯定着急得不得了。我想回家。

一到他们的住处,杨宗宝便把我领到一把套着蓝色厚绒布的椅子边,让我坐下。

他说:“小王爷,请你稍安勿躁。你很快就会回家的。我们到里边更衣,你千万不要乱跑哟!白须魔翁再遇到你,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完,他和他的爱妻手拉手进了内室。

他不是在吓我吧?很可能是怕我偷看他们更衣。

我的好奇心突然间膨胀起来,我想看看他们是如何更衣的。于是,他们刚刚进入内室,我就悄悄地尾随过去。

这里边的地方可真大呀!一层又一层的帷幕,布置得像个谜宫一样。一挂又一挂的珠帘,闪熠着奇异的光彩。我努力地找啊找啊,竟然没有看见他们的人在哪儿。只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将军,你怎么称呼这个小孩子为王爷呀?”

“对不起,夫人!只顾想着制服白须魔翁的事,忘记告诉你了。这个小孩子可不是一般的人哪,他是咱大宋朝以后的王爷呀!”

“将军,我们俩个谁也没有离开谁的左右过,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就是我们大宋朝以后的王爷呢?”

“昨晚阎君托梦对我说,白须魔翁急于求成,他到浮屠世间引领亡灵,引错了人。让我马上去制止他。当然了,阎君会惩罚白须魔翁的。”

“那我们为什么不把小王爷送回家?”

“有使者亲自来访。”

“将军,你这么大声音,不怕小王爷听见而泄露天机吗?”

“不会的,他还在河这边,等他一过了河,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大宋朝的王爷?我在学校连个班长也不是。老师总是让我当组长。一个组把我算在内就八个人,还有两个人不服我管教。学校里没有王爷,生产队没有,大队没有。不知道公社有没有。可能县里、省里有吧?回家后我得问问我爹。如果我爹不知道,我就问问同学们,或者最好去问老师。我认为,这天底下,知道得最多的就是我们的老师。

这一会儿,我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想回家,我想和易萍、桂宝在一起玩,我想上学。

我又悄悄地走出他们更衣的内室,端端正正地坐在那把铺着厚绒垫子的椅子上。一坐下去,我的困意就上来了。眨了几下眼,不知怎么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