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们回家

这就是大都市啊,人流如织,似穿梭般,来去匆匆。一张又一张陌生的面孔,只有冷冷的表情。

我们几个正在走着,有个人大声喊着:“方军,方军!”

我也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我总觉得像是在喊我,不由得回过头去看看。

就在我身后,一个年轻人正怀疑地看着我的脸。他说:“方军,你啥时候回来的呀?”

我支支吾吾地说:“昨天,昨天吧!”

年轻人说:“你还没有到家?”

“有点儿事要处理处理,也回不去家了。”我指着前边的雪儿和玉娇说,“你看,她俩还在等着我哩,有啥话以后再说吧!”

我转身就走,这个年轻人无奈地说了一声:“方军!”

我快步追上雪儿她俩,回头看看那个年轻人,他却呆立在当地。我对雪儿说:“快点走,越快越好!”

雪儿和玉娇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听我这样一说,只好加快脚步。正好路边一个大超市,我便领她们进入超市中。再回头看看,那个人并没有跟踪我们,我这才放下心来。

乘电梯到三楼,这一层全部是卖家俱的,人比较少。我们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围着一张小桌坐下来。

雪儿问我:“金辉,那个人是谁呀?”

“很可能是方军的同学或同事之类的人。”

雪儿说:“你就那么害怕他吗?”

“雪儿,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我说,“你想想看,现在我们的身份,你不是胡雪儿,我不是霍金辉。你是郑淑慧,我是方军。咱们可都是郑州的人啊!难道没有同学和朋友吗?我们认识谁?可以说,连一个都不认识。我们很容易就被人认出来了。为了抓老妖婆,我们又不得不在这城市中到处找。这可怎么办呢?”

玉娇说:“把他们的肉身还给他们不就行了?”

“怎么还?把两个肉身扔在这大超市里?等人们发现的时候,这俩人不早死了?”我不认同玉娇的说法。

雪儿说:“这有什么可为难的?我们可以上方军家去呀?到他家就有办法了。”

我苦笑着说:“依你说,我们好人作到底。既然救了他俩的命,就不能半途而废。”

雪儿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连忙从背包里找出方军的身份证,方军的家就在黄河路上的一个家属院里。连几幢楼,第几门洞,几层,门牌号,都一清二楚。

我动情地拉着雪儿的手说:“走,我们回家!”

雪儿也高兴地用另一只手拉着玉娇,说:“我们回家!”

走出超市,顺着大街走到一个公交车站,有一辆公交车上罢人后便开走了。这时,一个女孩背着一个小挎包,飞风似的追赶开走的车。还好,她竟然追上了。那车为她停了下来。

我们几个到站牌边,研究了一阵子,确定了坐几路车,这才放下心来。等我们要坐的那辆车来了,雪儿我们几个便上了车。

下车后,我们几个直奔方军的家。按照门牌号,方军的家应该是四楼西户。我们一口气到四楼,我正要找钥匙开门。在门边有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开门。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头看我们。

那女的显得特别地兴奋和激动,她走到我身边,紧紧地拉住我的手,说:“儿子,你回来了?”

她看着雪儿说:“这是淑慧吧?快进屋,快进屋!”

我不得不喊一声:“妈!”

雪儿挺机灵地叫了一声:“阿姨!”

玉娇也跟着雪儿叫了一声:“阿姨!”

那男的肯定就是方军他爸爸了,他已经打开了门,自己先走了进去。方军的妈妈一手拉着雪儿,用另一只手拉着玉娇,亲热地说:“来吧,孩子们,都快进屋里来吧!”

我们一走进去,方军的妈妈就把门给关上了。

这套房子还真的不小,大概是三室两厅吧?客厅里收拾得很雅致,名人字画都快挂满了。博古架上放着一些珍奇的物件。大沙发比俺家的床都要软和。

我们还没有坐好,方军他爸爸就从冰箱中拿出几瓶冰红茶来。放在桌子上,让我们自己拿着喝。据说这种饮料打开瓶盖后,瓶盖上印的有奖,弄不好就是“再来一瓶”,我真想打开一瓶看看,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

既然这是方军的家,也就是我的家,我也不能总像个客人似的,多少也得显示显示我的主人地位呀?我就打开瓶盖,一瓶一瓶地递到雪儿和玉娇手中。并说:“别不好意思,都没有外人。”

方军的妈妈忙说:“是啊是啊,我一看见淑慧呀,我就特别的高兴。”

我心中突然意识到,把他们的孩子还给他们,不是让他们高兴,而是让他们伤心。如果我和雪儿说走就走了,扔下方军和郑淑慧的肉身,虽说几天后他们会复原,但是,这没有恢复的几天中,不知道他的父母该有多么地担忧啊!我们能忍心就这么走了吗?

我便对雪儿说:“淑慧,来,我跟你说件事。”

方军他爸爸并没有加入到我们的会谈中来,而是钻进了他的房间,不过,门开着。我就打开了另一个房间的门。误打误撞,还真是方军的房间。

我们一进来,我就把门给关上了。

我把我的想法对雪儿和盘托出。她也有点犯难了。是啊,我们的初衷是为了作好事。好事若作不好,反而是害了人。儿子从外地回来了,猛然间就不吃不喝不会动了,成了植物人,他的父母能接受得了吗?当然,我们是为了抓到那个老妖婆,相对于抓老妖婆来说,他们这是小事。可是,我们不能给他们开这样大的玩笑。如果他们承受不了,又怎么办呢?

雪儿说:“不行的话,我们就先住下来,反正住旅社还要出钱。在没有抓到老祖母之前,我们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们尽量哄方军的父母开心不就行了?相信他们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目前也只有照雪儿所说的去作了。

我和雪儿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方军的妈妈正对方军的爸爸说:“你下去再买些菜吧,孩子们刚回来,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方军他爸爸答应着出去了。

方军他妈妈走进厨房后,雪儿向玉娇使了个眼色,她俩一同走进厨房。

雪儿说:“阿姨,我们来帮你作饭。”

方军他妈妈说:“那怎么好意思啊!”

但雪儿执意要帮她,她也不好就让雪儿和玉娇离开。我则站在厨房门口,微笑着看着她们。

在方军他妈妈指导下,对雪儿说着天然气怎么开,怎么关,又从冰箱中往外拿东西,又对雪儿说着厨具的使用。不大一会儿,雪儿已经熟悉了厨房中的一切。又是切,又是剁,又是煎,又是炸。这一会儿,雪儿仿佛一位特级的厨师。一样菜又一样菜出锅了,那真是色香味俱佳。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方军他妈妈一连声地说:“神厨,真是世上少有的神厨啊!”

是啊,我早已看出来了,雪儿只是使用了一点点的原料,运用她那高超的法术,作出来的菜能不好看,能不好吃吗?

等方军他爸爸回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他买回来的菜根本用不上。

我们五个人围坐在餐桌边时,方军的妈妈忍不住问雪儿:“淑慧,你的手艺是跟谁学的啊?”

方军他爸爸夹了一口菜,品尝之后,也是赞不绝口,他说:“有些技艺是与生俱来的,也就是说,那是天生的,再加上后天的培养,那就更不得了。”

这是一场名符其实的饕餮盛宴,餐桌边的每个人,都成了饕餮之徒。比起张强花900多块钱请我们吃的那顿晚饭,恐怕雪儿作的这桌菜,至少也得2000块钱。

吃过饭以后,我们又到客厅里去喝下午茶。方军爸爸亲自为我们煮茶,他在茶艺方面,确实是有一套。那些茶水倒进细瓷盅内,看着就非常的养眼。品茗起来,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当我们开始喝第三杯茶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

方军他妈妈打开门,涌进来四男二女总共六个年轻人。我们礼貌地站起来,却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姑娘自然地走到雪儿身边,而另外这四个男青年,多多少少有点儿诧异的模样,就这样看着我。一时显得有些冷场。

他们肯定是方军的朋友和同事,我连忙说:“你们来得好,来来来,都快坐下,喝茶,喝茶!”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说:“方军,你没病吧?”

他这一句声音很低的话,却让所有的人震惊了。大家全都关切地看着我。仿佛我真的是一个病人似的。

我结结巴巴地说:“谁,谁有病啊?不要乱开玩笑嘛!”

在方军他爸爸的招呼下,这一群年轻人还是坐了下来。我却觉得,他们的眼神都是怪怪的。难道他们是火眼金睛?把我给全部看穿了?不会是我弄穿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