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席代表及会议经费

1932年6月11日,在无锡江苏省立教育学院举行第一次理事会议,决议案中涉及年会的有:“(八)确定年会日期及地点案:议决年会期约在八月二十日左右,由常务理事会决定,地址在杭州。(九)年会筹备事宜应如何进行案:推举尚仲衣(主任)、陆殿扬、郑宗海、胡承枢、孟宪承、张任天、陈训慈七人为筹备委员,协同常务理事办理筹备事宜。”[3]随后,理事会发布通知,通知全体社友,定于1932年8月24—26日在杭州举行第一届年会,“凡我社友,务希准时出席”,宣告年会筹备委员会委员名单,“以杭州市新民路浙江省立民众教育实验学校为该会通讯处,以后关于年会一应通知及接洽事项,统归筹委会办理。其有紧急通告,随时刊登《申报》封面广告栏;均请注意为荷”。[4]为了第一届年会的顺利召开,筹备委员会先后开会两次,确定开会日期和会场,因陈训慈时任浙江省立图书馆馆长,筹委会确定年会借新建成尚未启用的浙江省立图书馆总馆作为会场,预算出年会所需费用300元,为谋社员出席生活便利,筹备委员会协助事务所,为社员申请车舟减免优惠(单程七五折,往返五折)、会议期间火车站接站、备办社员膳宿(借用国立浙江大学文理学院宿舍,社员自备行李用具)。按照理事会委托,筹备委员会对各地社员提案进行整理,“此次各地社员提出的提案极多,其中关于社会教育在学制系统上之地位一案,极为各方所注意;该项大宗提案,现筹备委员会正在从事整理,以便提交第二次理事会审查,交大会讨论”[5]。年会召开前一天,假浙江省立实验民众教育学校,理事会在杭州展开第二次会议,俞庆棠、甘豫源、刘绍桢、尚仲衣、董淮、赵冕、高践四、李蒸(高代)、雷宾南(俞代)出席,列席者有刘云谷、孙枋、陆殿扬、徐芳田。筹备委员会推举徐芳田报告本届年会筹备详情,与会代表讨论并就年会经费预算、大会日程、推定大会开幕主席团、将“改进我国学制系统确定社会教育地位一案”提交大会讨论,并推孟宪承、高践四出席说明。[6]会后,理事会以事务所的名义,还专门对年会筹备委员会工作给予高度肯定:“本社第一届年会,经筹备委员会委员尚仲衣、陆殿扬、郑宗海、胡承枢、张任天、陈训慈、孟宪承诸先生积极筹备,故得于二十四日在杭如期举行,开我中国社会教育界空前未有之盛举”[7]。在后一篇致谢中,筹备委员会由“积极筹备”升至“苦心筹划”,争取到“浙江省教育厅补助经费并设点茶叙,浙江省立社教机关及中华书局暨其代表舒新城先生设宴并赠书籍,特此致谢”。[8]以此为起点,开创了年会筹备委员会协同理事会办理年会的模式。

在众人的努力下,被称为“中国社会教育运动走入一新局面之标志”[9]的第一届年会如期召开。开幕典礼极为隆重,在“全体肃立、唱党歌、向国党旗及总理遗像行最敬礼、主席恭读总理遗嘱、静默”中拉开序幕。第一届年会共有89名社员出席,除江浙两省外,河北、山东、湖南、广东、福建、贵州、江西等省均有社员出席,从出席人数看,地区差异明显,以江浙两省为大宗,除广东、湖南各有两人参加外,其他省份均只有1名社员出席。山东省立民众教育馆馆长董淮乃理事会理事,就社员现任职务看,社会教育服务人员占据第一位,教育行政人员随后。如表2-1所示。

表2-1 社教社第一届年会出席社员现任职务统计表(1932)[10]

有意思的是,社教社还专门统计过第一届年会与会社员的学历,大致分为三类,曾受高等教育者,曾受中等教育者及其他,未详单列。各类中按照学历层次再次划分,第一类“曾受高等教育者”,分为“国内外大学毕业有学位者”与“高等师范毕业”“大学肄业”以及“专科毕业”,而“国内外大学毕业有学位者”再细分为博士、硕士和学士,每类别分省份详加统计。

表2-2 社教社第一届年会出席社员学历统计表(1932)[11]

由表2-2显示,第一届年会出席社员中具有学士学位与专科毕业并列第一,各占总人数的20.2%,高等师范毕业次之,占总人数的11.2%;其次为高中师范科与旧制师范各占7人;如果单以师范科来计算(涵盖高师、高中师范科及旧制师范),则以24人的总人数独占鳌头。这个趋势与社会教育从事人员主要来源为各级师范毕业生相符。或者这种统计有“唯学历论”的嫌疑,之后历届年会再无出席社员学历统计项目。必须指出的是,《大会经过》及会议讨论记载中,均有福建省教育厅代表钟道赞、福建省立民众教育馆馆长张永荣身影出现,但理事会提供的表1、表2均未列入福建代表,原因不得而知。

图2-1 社教社第一届大会合影(1932)[12]

图2-1是社教社第一届年会大会合影,巍峨壮观的浙江省立图书馆作背景,一行或长衫,或中山装,或西装革履的社员在台阶上一排排长身而立,“与会社员的衣服,都是朴素的居多。在朴素中而尤令人起敬意者,却有两件青布长衫。一件是在汤山农民教育馆馆长孙枋身上,一件是上海农民教育馆馆长张凤山穿着。这两位馆长,是汤山和上海的农民好友,是汤山和上海的农民导师”。除此之外,舒新城的一柄大芭蕉扇也极为醒目,“一则大家都不带扇,二则是芭蕉扇素不上士大夫之手。于是,舒新城的一柄大芭蕉扇,便大为路人侧目了”[13]。“各方社员,都挟着满腔热忱,不远千里而来,把会场挤得非常热闹。天公也好像是在为我们欢怀,推开了阴霾,显射着光明灿烂的阳光,满座同志,个个亲爱精诚地在讨论着中国社会教育的一切设施和改进方法。”[14]尽管黑白照片历经岁月,已无法清晰辨认出每个人的容颜,但这些逸闻趣事,伴着那种意气风发的精神风貌,依然能穿透岁月,扑面而来。

第一届年会召开之前,正值“本社成立伊始,经费正感拮据之时”[15],面对年会筹备委员会给出的300元会议预算,“此宗款项之筹措,深感困难”。理事会、年会筹备组商量,“由事务所津贴半数,并商请浙江省教育厅补助半数,接洽结果,颇为圆满,事务进行,亦决顺利”[16]。浙江省教育厅给予150元的会议补助,就会议实际支出看,第一届年会共支出351.34元。其主要分配如图2-2所示。

图2-2 社教社第一届年会经费分配图(1932)[17]

从图2-2中可以看出,布置会场费、茶水工役费及膳费分别占了总支出的32.79%、21.27%及20.27%,三项占了总支出的74.33%。邮电费占了会议总支出的7.63%。购置布置费支出115.2元,占了最大宗的支出,远远超出原预算的60元;参观游览费“因社员大都疲于开会,参与游览者甚少,计是日游览者,仅七八人”,仅支出17.48元。[18]购置布置费的超额支出,和理事会、年会筹备委员会事先务求“隆重”直接相关。本着“本年年会为我国社会教育界破天荒之第一次,故不得不备有相当之盛典,以引起社会人士之注意”的目的,会场设在浙江省立图书馆总馆二楼。该馆耗资20万,新告落成,年会召开时间尚未启用,馆长陈训慈作为年会筹备委员会委员之一,力主将会场设于此地,并与浙江省立民众教育馆一起负责会场布置事宜。“场内布置极为精雅,其中央设主席台,台之两侧,为党政机关代表席及新闻记者席,台前为记录席及会员席。上悬党旗国旗,四壁贴各种标语,颇为壮观。加上各处点缀鲜花多架,益增美感。与会诸人,一入斯场,精神无不为之一振!”[19]而浙江省教育厅的150元补助费,则开创年会举办省份教育行政机关补助经费的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