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解封

“谢谢,熊鞑叔。”

战斗结束的第一时间,步礼之将手中的令牌归还。

他可不是什么见钱眼开的小人,也不是见到好东西就必须要霸占的恶人。

熊鞑点点头表示对新人的认可,然后收下令牌,后退了一步,与那白衣少年并排而站。

两人目光皆放在步礼之的身上,看得后者有点发愣。

僵持了一会儿,步礼之实在不知道要做什么,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比较熟悉的碧溪儿身上。

碧溪儿则左看看右看看,无奈的双手叉腰:“你们几个打哑谜要打到什么时候?”

闻言,白衣少年傲娇的冷哼一声,原地耍个剑花,眼睛看向步礼之,却一句话没说。

“得了,我来说吧。”

最终还是熊鞑开了口,他挠挠头道:“张首席性格就不太爱说话,跟他一起出来给我带偏了。”

“哼。”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检测有新玩家觉醒了金色星痕,打算前来考验和邀请。

这种事天剑门做的多,他们专门饲养着许多能够被金色星痕吸引的妖兽,刚刚那蛇妖便是其一。

觉醒了金色星痕的玩家被我们称为‘神之子’,这次正是打算用一场战斗来考验神之子的能力,可没成想这蛇妖突然冲进村子,险些伤了无辜的玩家。”

说到这,熊鞑对步礼之道了个歉,没等步礼之开口,就继续说道:“虽然这位新人不是神之子,但是你依然通过了考验,可以选择我代表的圣堂,或张首席代表的天剑门,任意一个加入。”

熊鞑语速极快,他那边把话说完过了十来秒,步礼之才终于把这事捋明白。

其一,熊鞑是圣堂的首席,而白衣少年姓张,是天剑门的首席。

其二,蛇妖是天剑门培养的,所以刚刚的战斗看似凶险,实则纯属一场表演战。

其三,他们两位首席在寻找觉醒了金色星痕的新人,但又说自己不是“神之子”。

其四,自己可以加入圣堂或天剑门。

步礼之把熊鞑传达出来的信息过滤完毕,却见碧溪儿俏步靠近自己的耳边,低声道:“没什么考验不考验的,其实他们就是显摆技能了,你喜欢谁的技能,就加入他们就好。”

可能是觉得步礼之后边表现还算可以,碧溪儿对步礼之态度要比分开始好了许多,这时还担心他选错门派,特来提醒。

步礼之苦笑,对碧溪儿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神之子’……你们有办法认出他吗?”

步礼之对着两位首席问道,这是他目前最好奇的。

星痕或者说魂立方,是一个人的根本所在,根据步礼之所学的知识,除非自己主动展示,否则其他人是没办法知晓的。

可眼下不仅那蛇妖在偷袭自己的时候表明了可以认出自己金色星痕的事,就连两位首席也说他们检测到‘神之子’出现……只是为何又说自己不是呢?

难道自己的金色星痕是假的?

步礼之没有多言,打算根据熊鞑的回答再做决定。

里世界虽然是为了人类生存而构建的,但为了完全模拟社会,里面的npc并非完全对玩家友好。

“喏,你看。”

见白衣少年还是抱着剑在一旁耍酷,熊鞑只好当起了解说员,他拿出一个蓝色水晶球模样的东西,举到步礼之的面前,说道:“就是这,‘星痕水晶’。

经过几千年的钻研,我们发现拥有金色星痕的玩家会产生一种独特的能量波动,这种能量肉眼不可见,通常也无法被感知,但可以被专用的仪器检测到。

如果它附近携带金色星痕的玩家的话,就会……”

说着说着,熊鞑和白衣少年的双眼同时瞪大。

只见那原本暗淡无光的水晶球,突然流转起一道荧光,无数光斑点缀在水晶球的表面,其中一面显得过分密集。

“就这样,出现了,神之子……”

熊鞑喃喃,下意识看向水晶球上光斑最密集的方向——步礼之的反方向。

“小兄弟,这个你拿着,我们要去执行任务了。凭着这令牌,你只要来圣堂就可以入门。”

熊鞑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同于封神令的黑色令牌,塞进步礼之的手里。一旁的白衣少年眉头一拧,也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令牌,抛了过来。

“天剑门,张若尘,若报我名,无人拦你。”

步礼之对两位首席道谢,目送他们离开后,看着一手一个的令牌苦笑。

他又学不得技能,加入门派有什么用呢。

见步礼之发愣,碧溪儿以为是他因为被冷落受到了打击,便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别难过,金色星痕那东西我也有,没啥用。”

说完,碧溪儿从腰间一抹,抽出来一个绿色的令牌,交到步礼之的手里。

“如果那两个门派你不喜欢,姐姐这也有一个推荐令,虽然我不是首席,不过咱在百草山也有几分话语权,你拿着这个过去,入门应该是没难度的……”

第三个令牌塞入步礼之的手中时,后者顿时感觉自己心脏狂颤,一股难以忍受的痛苦袭来,顿时让他意识模糊,就连碧溪儿的话都没听完。

“又搞哪样?”

步礼之心中叫苦,心脏产生的痛苦迅速传遍全身。

好像自己的血管里的红细胞都变成了凶恶的小人儿,他们拿着电钻,在身体的各处同时钻孔……

碧溪儿还在给步礼之讲解百草山是什么地方,可说着说着,她发现身前的这男孩面色苍白,身体颤抖,冷汗淋漓。

碧溪儿停了话语,小心翼翼地摸向步礼之的额头,手指轻轻触动后便闪电般的缩了回来。

“好冷!”

碧溪儿惊道。

这轻轻一触,宛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苦苦坚持的步礼之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一头晕倒。

这份痛苦熬得艰难,它仿佛并非源于肉体,而是根于灵魂。

外界的身体已经昏迷,但步礼之的意识仍然在万般苦痛中保持清醒着,就连昏迷也是一种奢望。

每当他要晕厥的时候,就仿佛有人用针尖狠狠扎进他的脑袋,强迫他清醒。

一分钟。

一小时。

一整天。

步礼之不确定究竟过了多久,也不确定是自己已经习惯痛苦,还是那份痛苦真的消失了。

他用力挺直身体,从地上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块树立了大量石柱的圆形广场上。自己所在的地方像是某个场地的中心,而周围的景象没有规律地向外辐射,看不到边际。

“虚假世界……”

步礼之认得这里,这是在自己脑海中的,由游戏系统所虚构的世界。

看来醒来的还是自己的意识体,否则自己应该在清河村才对……

步礼之尝试着动了动,在发觉没什么痛苦后,他便艰难地控制着意识体站起,围绕着虚假世界中的广场走动。

虚假世界是系统所在的世界,按道理说……自己于游戏中的一切都应该可以在这里看到。

可为什么自己的虚假世界是空的?

正当他这样想着,只见原本空旷的广场突然丰富起来。

一颗正立方体从空中缓缓落下,悬浮在广场的中心,而后一颗又一颗流星落下,砸在地面上,演变成一个个系统功能模块。

步礼之一愣,抬头,便看到那虚假之天上,大量“星星”在闪烁。

当星星归于大地时,就重新成为了系统功能的一部分。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新的疑问出现,不过好在它同时带来了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看来折磨了自己半天的痛苦就是源于虚拟世界了。”

步礼之肯定道,这里肯定发生了一些变故才会让整个系统都暂时分解成晨星躲了起来,也从而影响到了自己。

那么虚拟世界中……唯一没有解体的存在……

步礼之的意识体几步来到广场最中心,站在巨大的正立方体的下面,抬头仰望。

此时的魂立方,明显也是饱受折磨后的样子。它的表面坑坑洼洼的,上面的纹路也若隐若现,只有刻着金色星痕的两面依旧顽强保持着原本的模样。

见自己的魂立方真的出了问题,步礼之不敢耽搁,立刻查看起来。

“金色星痕·力撼山河(唯一):无法学习任何技能;但普通攻击伤害增幅100%

金色星痕·魔能澎湃(唯一):使用任何技能无视消耗、无视负面、无视冷却;普通攻击伤害降低50%。

毁坏的魂面(三):该表面已经损毁,无法再刻印星痕。

毁坏的魂面(四):该表面已经损毁,无法再刻印星痕。

毁坏的魂面(五):该表面已经损毁,无法再刻印星痕。

毁坏的魂面(六):该表面已经损毁,无法再刻印星痕。”

步礼之大惊,怪不得刚刚痛得那样要命,魂立方毁掉了四个魂面,这意味着他将永远比其他人少四个星痕!

哪怕是再次抽取星痕,也无法刻印在已经损坏的魂面上。

步礼之心凉了半截,对自己帮助最大的“连击”也没了……

魂立方应该不会自己损毁,肯定有什么缘由……

原因呢?

与蛇妖的战斗?

不对,痛苦是在碧溪儿将令牌交给自己时出现的……

碧溪儿害自己?

她是货真价实的新手村npc,应该不会这样做。

步礼之一边挖掘回忆,试图找到坑害自己的“凶手”,一边无意识地继续查看魂立方的信息。

每个人的魂立方,都会根据六面星痕的关联,产生一个能够定位的核心。

比如张首席的特性,就是物理系玩家常见的“力敌千钧”。

而自己的……之前好像被封印来着?

“核心·七十二变(封印解除):

解封条件:当累计获得三位npc的信物时,解锁核心。

解封限制:因封印力量强大,解封时需要消耗魂立方的本源能量。”

步礼之恍然,这算是给自己做了一个解释,待到他眨眨眼,再次看去时,有关核心的解释已然被摸出,转而留下了一个新的内容。

“核心·七十二变:

当获得其他玩家/npc/怪物的信物时,获得一张其本体的变身卡;

变身卡会随机记录本体的技能和星痕,但自己认知外的不会被记录;

使用变身卡后,一小时内变成卡牌中的角色形象,同时拥有卡牌记录的能力。”

沉默,是今晚的……

步礼之摇摇头,打开虚假世界中系统背包,果然在道具页面看到了三张扑克牌大小的变身卡。

步礼之随意从中抽出来一张,卡牌的背面是黑色,边缘镶着银色金属花纹。他将卡牌转到正面,便看到一位身周飞舞着无数飞剑的白衣少年画像位于卡牌主体位置。

而画面的下方,则是几行小字,用来解释卡牌的效果。

“变身卡:张若尘。

技能·剑出影随:蓄力一回合,下回合临时提高100%攻击力和速度,攻击目标;技能倍率:100%;技能冷却:4回合。

技能·狂剑术:本回合临时提高40%暴击率,攻击目标;技能倍率:90%;技能冷却:3回合。

紫色星痕·会心:物理攻击时,额外增加10%暴击率。”

步礼之盯着手中的卡牌,久久不语。抓着变身卡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直到他振声大吼。

“我步礼之!天命之子!”

“嚯!”

步礼之猛然睁开双眼,从**惊起,把旁边正准备给他喂药的碧溪儿吓了一跳。

见步礼之醒过来,碧溪儿感觉把药汤放到桌子上,好奇地凑到步礼之的面前打量。

“怎么样?好了没?看起来气色不错,不那么虚了。”

确定步礼之无恙,碧溪儿后退几步,歪着头笑道:“制杖弟弟,你得补补啊,身子这么虚。”

步礼之咧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碧溪儿愿意跟自己开玩笑,证明她已经原谅了自己,可这个外号,当真叫不得啊!

“行了,你躺了三天,先好好养着,反正紧急任务也结束了,等想好去哪,跟我说,我叫车夫送你。”

碧溪儿冲着桌子上的药碗努努嘴,“醒了就自己照顾自己,我还有事,别忘了喝药。”

说完,碧溪儿摇摇手道了声再见,消失在房门外。

又是这个熟悉的房间……

步礼之伸展了几下胳膊,自己晕了许久的身体竟然没什么大碍,看来碧溪儿姐姐真的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于是他便起身,来到桌子边把药汤一口喝干,暖洋洋的感觉顿时从腹中传来。

仰头,低头,目光便无意间投到了留言墙上。

“碧溪儿是我老婆……”

“……”

这便是清河村的新手玩家留下的话,虽然跳脱,但其中饱含对碧溪儿的喜爱,也不知道碧溪儿每天看着些玩意到底是什么感受。

步礼之呵呵一笑,抽出木剑,在留言墙的某个角落刻下属于自己的字。

“我,碧溪儿,打钱。”

他可没妄言,背包里的三张变身卡,有一张正是碧溪儿的。

也不知道未来自己变成碧溪儿的模样,出现在其他玩家面前,会是个什么场景?

诶?

等会,那群老家伙连地精哥布林都能曰出来,该不会对自己下手吧?

想想那可怕的场景,步礼之一阵恶寒,以后如非必要,坚决不使用碧溪儿的变身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