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王家的难处

王离妥协似的开口道:“翟哥,你这样让我完全没法骗你啊!”

赢翟不可置否:“今日早朝时,老将军看上去很没精神。”

很久以前就发现了,即便和蒙恬将军是同一辈的,但是王老将军的身体却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硬朗。

“翟哥,你知道!?”

王离听到他的话,惊讶的抬起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这有什么难猜的?”赢翟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当年宫内举办宴会,同样是几位老将军在一起喝酒,在众人都神志不清之时,唯有王将军在一片混乱之中突然清明。”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但是赢翟分别记得这群人是在一起醉酒的

可偏偏老将军是先醉,而后躺了不过半刻。就又精神了起来。

有这种现象的。要么就是千杯不醉,要么就是身体已经不行了。

那些酒根本就没有变成王老将军自己的东西,而是借着他的身体走了一遭!

这样一说,原本还深色紧绷的王离忽然就泄了气。

“是啊……如果不是那次,谁能想到呢?”

赢翟因为察觉到这其中有故事,抿了一下唇,开口:“若你信得过,在此处也可以说。”

反正这马车上面都是自己的人,他们也不可能把自己听到的事情随便告诉外人。

听到赢翟这话,王离这才放心似的, 吸了一口气,才将之前的事情讲了出来。

在他刚从辽东郡被赢翟强制送回到咸阳城的时候,原本是满怀忐忑的,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最终回到王府,竟然从家婆口中听说爷爷病倒了!

这种事情他们只敢在背地里悄悄传达,面上,老将军依旧还是老将军。

“咸阳城中事态动**,如今家中顶梁柱倒下,我们也顶多报下王家。”

大约也是秉承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之意,他们决定放手一搏,参加之前从来都不敢触碰的夺龙之战。

“所以这是认定本少爷的意思了?”

赢翟说这话的时候,正按着额头,也不知道他对此事究竟是喜是怒。

“……嗯。”

王离心里有说不出的忐忑。

他倒也想说句真话,但是此时不管是哪句话说出来都是利用。

虽然他平日里和赢翟的来往关系密切,但是若真的象征意义,也不知道她和赢翟之间究竟有没有那个足以继续支撑这份情谊的资本。

至少,然后觉得他现在是完完全全在依靠面前的人。

“翟哥,我……”

王离知道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所以想提前讲话解释清楚。

他们王家世代都是武将,偶尔出来一个二个读书人,也没法与当今朝廷上的孔甲等人相提并论。

如今,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赢翟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问他:“如今王老将军如何了?”

“大夫说,情况不好,可能……”

最后面几个字,他说的异常艰难。

即便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真当事情血淋淋的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会让人觉得猝不及防,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明白了。”

赢翟说着竟然一点没有责怪的意思,而是对外头的马车夫开口:“调转方向,去一趟医馆。”

马车夫听到命令,扯着缰绳很快便将方向转了过去。

路上的行人见到马车急驰而来,都纷纷向两旁躲避,生怕一不小心被刮蹭一下,指不定就要去医馆里面躺着了。

好在马车夫选的是行人较少的那一条道,即便他们这样一路狂奔到医馆面前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太大的事故。

而亲身经历过这些的王离,这一会才真正发现了赢翟的可怕之处。

一路上,赢翟自始至终都在喝茶,但是这样风驰电掣的速度,却也没能让赢翟手里的茶杯洒出一滴!

从前这实在是见所未见!

“很惊讶?”

差距到王离的目光赢翟有些好笑的转过头来:“你想学吗?”

按照以往王离的性子,听到赢翟这么说,肯定是迫不及待的点头,甚至还要缠着他,直到学会了才愿意罢休。

毕竟二人也自小呆在一块儿,互相也可以说是儿时玩伴了。

可如今,自从王佳出来那档子事情之后,王离就不像从前那般冲动了。

因此,他听了赢翟的话,也只是摇了摇头。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坚毅。

他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是赢翟却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样,摆了摆手:“有什么事情说不清楚,可以等以后。”

说完,他便率先起身,在外头的魏忠贤也早早的放好了马凳,但赢翟下车以后,依旧恭恭敬敬的在一侧站着,直到王离也下了马车,才转身收起了东西。

“翟哥,这个医馆里……莫非有你认识的人?”

王离原本是不明白赢翟的用意的,但是他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并想到了这种可能。

万一赢翟是来帮自己的呢?!

赢翟没有回答,只是率先踏入其中。

在吧台那处的小厮头顶一堆乱七八糟的毛发,眼睛底下一片乌青,显然是许昌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了。

他等脑袋一点一点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撞上吧台,听到赢翟的动静才有些艰难的撑开眼皮。

“客官想要些什么?”

显然,这小药童还没有睡醒,擦了擦眼睛,有些疲惫的开口。

“劳烦带本公子去一趟药房。”

药房那处一般不会有人,因此,在听到赢翟说出这句话之后,王离的表情就变了。

既然不是要来此处找人,那殿下究竟是何用意?

他害怕自己全心全意帮忙,赢翟却因为自己曾经的行为而否定他。

“这里自然没有我要找的人。”

赢翟面色自然,跟在小药童身后,慢慢往前走。

药房深处似乎常年不会有人来,堆积在此处的冷意,一层一层将三人裹住。

忽然间,从暗处传来一道声响,即便是那个小药童都被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东西?”

他手里提着的煤油灯,因为自己的剧烈运动而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