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右翼血战
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
龙门渡北倚群山，南临平原，处于大河由窄变宽的咽喉位置，地势险要。
西进乃是关中，东进便是幽冀并三州。处于要隘，争夺不休。
数千年的历史，过龙门而成大业者颇多。
此番，王辰率军与董卓在浍水一线对峙，而皇甫嵩入河东的路选的便是这龙门渡！也由此可见，这皇甫嵩战略眼光之独到，不愧为汉末三大中郎将！
此刻，大河冰封数尺，唯有那冰下的水还在奔流不停。
“今年这大河要冻得晚些，眼瞅着便要过年了才冻起来，耽误了不少战机啊。”
龙门山下汉军大营，皇甫嵩在这营前向着远处雪原中一道蜿蜒的冰龙感慨，道。
“伯父，既然已经冰封时候可以考虑率军过河。现在东面已经打得难分难解。如果伯父此时击溃关羽，兵临河东，自然能够逼退王辰！”身后的皇甫郦向着皇甫嵩抱拳，道。
眼见着建功立业便在当下，谁都有些难耐。
“我手上只有三万人，而关羽帐下所督五万人，在人数上我们处于劣势。现在大河虽然冰封，但关羽也必然会加重防守，绝不会容许我大军渡河。”
皇甫嵩转身入了大帐，向着身后跟着的皇甫郦道：“现在过河不是不可以，也不是不可以。”
他走到这地图前，打量了一下双方的布防，道：“此番王辰将主力部署在了浍水一线，因为本身实力不足的原因，他的主攻方向乃是正面。从正面冲破朝廷军队，唯有如此才有机会能得到此战的胜利。”
“以此，只怕其严令关羽屯兵据守皮氏，防止我大军渡河。如此，这个东进倒极为难办了。怕就怕关羽按耐不住，出兵与我抗衡！”
“伯父为何担心他关羽出兵？若是关羽弃了险隘不守，而是选择与伯父正面决战，难道还惧他不成？”皇甫郦面上带着傲意，这是他应有的傲意，毕竟自己的伯父那可是名震天下的名将，只怕这区区关羽还不再他话下。
皇甫嵩摇头，道：“郦儿此话不对，关羽从王辰起兵之际便跟随在王辰身边，历来受到王辰重视。王辰这人用兵如神，便是我也要惧他三分，这关羽怕也不是什么寻常人物。”
说到这，皇甫嵩示意其看向地图，道：“你且看来，王辰的左右两翼部署，其东面安排的是卢中郎。”
“要知道卢中郎用兵可丝毫不逊色我等，而王辰并未让他来替换关羽，反而是继续任用关羽屯驻皮氏，由此可知此人不是简单人物。”
“伯父，那关羽所督的乃是王辰自家兵马。卢中郎都的，乃是并州诸家兵马，他王辰显然是不怎么相信卢中郎罢了。”皇甫郦反驳，道。
皇甫嵩摇头，道：“王辰能让卢中郎独当一面，又岂会是不信任他？你说的对，王辰将训练有素的军队交给关羽挡住我等，相较于东面王辰更害怕我等。而未让卢中郎取代关羽，也可见关羽在王辰心中的地位！”
“此战，不管如何，只怕也是一场恶战！”皇甫嵩揉搓下巴，沉思片刻之后，道：“且不管了，今年大河冻得晚些，这天咱们也琢磨不透，若是解冻太快只能错失战机。传我号令，大军准备，平旦时分渡河！”
“诺！”
平旦时分，也就是黎明。
此时寒气正盛，而天光又才微亮，虽有积雪之光，但却也只能面前看个模糊罢了。
在那冷冽的寒风之下，一条赤色长龙从这雪原之上横亘而过，便好似那白布之中游走的一笔红彩，是那般的显眼。
前番，横亘在这雪原之中的冰龙蜿蜒向前，也不知通向何处。
前进之中，这一条赤龙不断收缩，不断变化，最终形成了一道赤红的火焰，庞大的军阵踏破白雪，兵临大河。
就在这大军即将渡河之际，这天地之中却响起了鼓声，好似天神的战鼓响彻雪原，唤醒那沉睡中的太阳。
大河对岸，黑潮快速吞噬着雪原，一步步赶到了赤焰面前，双方仅隔一箭之地。
而这最中间，便是冰龙。
铁骑吞吐着寒气在在黑龙左右，就像是一双利爪，时刻等候着撕裂赤焰。
而黑龙的最前端，是无数枪盾，他们要挂短剑，枪盾向前，甲胄森严。
中军，关羽肃目向前，手上的偃月刀倒提，等候着即将到来的厮杀。
皇甫嵩显然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关羽竟然会如此主动，竟与自己的打算不谋而合。
看来这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前进！”
黑龙之中无数咆哮响起，紧接着，士卒们喝杀之声不断，那枪盾开始缓缓向前推进。
果然，还是关羽按耐不住，率先发难。
黑龙的中军试探性的前进着，保持着严整的阵型。
那一大片枪盾组成了一堵无法逾越的矮墙，缓缓前进的人群就像是黑海之中滚动的波涛，连接天际，源源不绝。
“准备！”
随着皇甫嵩大手举起，前阵的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等候着命令。
“放！”
大手麾下，就好似煽动了黑色飓风，夹裹着风雷之势穿破长空，向着远方的盾阵缓缓飞去。
天空飘起了雪，就像是诸神凝结的眼泪，突兀的出现在了这一片天空。
羽箭在飞舞的白雪之中穿行，让人难以辨识。
只是那坚不可摧的盾牌高举，无论是白雪还是黑箭，纷纷都落在了上面。
颤动的尾羽不断将飘落的雪打开，每一箭钉在盾牌上都将覆盖的雪花振飞，就像是黑雨白雪一般，看起来极美。
在哪黑雨之后，黑龙也不甘落后，吐出无数箭芒划破长空，齐齐落入了赤焰之中，只是却也收效甚微。
“前进！”
赤焰缓缓动了，前面刀盾依旧向前，踏着皑皑白雪，走上了这冰龙的脊骨之上。
厮杀，一触即发。
双方的盾牌撞在了一起，伴随着锋芒在这间隙之间不断闪现，血光乍现，使得一具具尸骨倒下。
喊杀声，在这漫天飞雪之中不断传来，双方的厮杀也越发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