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蔡邕明局
在上党钟繇成功离间王辰张燕的同时,河东的局势也在发生着快速的变化。
双方在浍水一线已经僵持许久,要不是这大雪封山,只怕双方还将厮杀一番。
“诶,你听说了吗?”
前营大门,这天寒地冻谁都知道暂时打不起来,只是难熬这寒气,指望摆谈几句消磨消磨时间。
“啥?”
“你没听说啊?”年长的那军卒便像是一个博学之士一般,傲意昂扬,向着身边的士卒道:“这段时间营中可都传疯了,说是贾诩大人与王辰暗中勾结,前番张将军和胡将军之所以战败,便是因为徐荣是王辰的人。”
“呦,这话可不能乱说。”那年轻的士卒大惊,急忙止住他,道:“这些话乱说,是要杀头的。”
“我哪儿乱说?”那年长的军卒就好似有铁一般的证据一样,得理不饶人:“前日我夜巡的时候,还看到有人悄悄入了贾大人帐中,后来从侧营出去了。”
“你们两个小子咕哝什么呢?”一个将军健步过来,指着这两个军卒道:“什么贾大人什么王辰?说啥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胡轸。
适才还谈的很欢的两人急忙肃然,不敢再说。
“你,说!”胡轸指着那年长的军卒,喝道。
“启禀将军,前日小的夜巡的时候,看到有人悄悄入了贾大人帐中,停留不久,便从侧营出了去。”
“什么?”胡轸面色大惊,逼视对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小的哪里敢欺骗将军?”
胡轸当下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向着那人道:“你且随我来,若是你说的有半句假话,杀无赦!”
“诺!”那人连连点头,跟在胡轸身后向着营中而去。
中军大帐,董卓正端坐在书案前,面前一摞尽数是弹劾贾诩的文书,揉了揉头,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眼下这个局势已经成了这般模样,在这河东也一筹莫展,派去河东与塞外的人还未传来半点消息。
“父亲!胡轸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吕布健步入了帐中,向着董卓抱拳,道。
“胡轸?难不成是前营又出了什么事?且让他进来!”
“诺!”
吕布去而复返,领着胡轸入了大帐。
“主公!”胡轸向着董卓一拜,道。
“前营出了什么事?”
“非是前营出事,末将今日寻门,听闻士卒之中多有言语.”
胡轸还未说完便被董卓打断了:“便又是针对文和的吧?我已经命郭汜去查了,若是没有什么事便回去吧。”
显然,董卓对于这段时间贾诩的流言已经伤透了脑袋,根本不想再听到这些毫无意义的禀报。
“主公,末将此番已经调查清楚,只怕并非是流言!”胡轸道。
董卓这下算是来了精神,他一改适才不耐烦的态度,认真问道:“且说来你都查到了什么?”
“主公,末将知道一人亲眼目睹了北面来的人从侧营进了大营,避开了营中的巡哨入了贾诩帐中,逗留许久之后,又从侧营出了去。”
“什么?”董卓惊得站起身来,他眉宇之中带着几分怒气,差点便爆发了出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啊主公,那士卒便在帐外,若是主公不信的话可传召进来。”胡轸抱拳,道。
“且传来!”
“诺!”胡轸急忙退出帐外。
很快,那士卒便入了中军,只是却有些胆怯,瑟瑟发抖。
“主公.”士卒怯生生道。
董卓点头,问道:“适才他们说你目的了有人从北面过来,入了贾文和帐中?可有此事?”
“正是.”士卒拜道。
“为何不早说?”董卓喝问道:“莫不是要框我不成?若是敢有半句谎言,某定将你三族尽诛!”
士卒吓的不轻,拜伏在这地上:“主公饶命啊,小的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主公啊,小的真的是千真万确的看到了那人进来出去。只是小人人微言轻,不敢乱言啊.”
“你且下去!”董卓面上怒意更甚,他示意对方下去,同时向吕布道:“将周毖、伍琼、郑泰、蔡邕寻来。”
“诺!”吕布向着帐外离去。
现在大敌当前,兹事体大,他自然没有随意发怒,只是将那一股邪火压在了心中忍而不发。
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在没有丝毫证据的情况下擅自将贾诩除掉,毕竟自己现在还得依靠贾诩的计谋。
如果一旦做实,他也绝对不会有丝毫仁慈。
很快,这众人已经纷纷入了帐中。
如果连贾诩自己都不能相信的话,这大营之中的谋士,只怕自己能够相信的也就只有面前这几人了。
待大家纷纷入座之后,董卓方才让胡轸将所见所闻与众人说了一遍。
这话刚刚说完,便见蔡邕哈哈大笑,起身向着董卓抱拳,道:“太尉,此不过是王辰离间之计而已。”
“伯喈何以见得?”对于蔡邕,董卓是非常信任的,其信任程度甚至超越了贾诩。
只见蔡邕爽朗一笑,道:“太尉现统策天军与王辰在此虽是僵持,可王辰明显处于劣势。其一,王辰以一隅而反全天下,其帐下虽有十余万健卒,可却并无十足粮草军备。”
“其二,王辰外无强援。而太尉却有各州响应之兵马,加上河内之劲卒,总计十数万,只等强援杀到王辰必然败亡。”
“王辰现在处于劣势,所以才想出此等离间之计来离间太尉与文和。唯有如此,王辰或可才有战胜的可能。”
“非也!”只见郑泰站起身来,向着蔡邕与董卓抱拳,道:“在下以为,只怕此并非是离间之计。既然伯喈也说了太尉帐下乃是精兵悍将,那么便试想一下,如果文和没有通敌,那么如何会拿不下面前的王辰?”
“在正面,王辰不过寥寥数万人罢了。可贾诩却束手无策,只能叫左右援军过来,此不可不疑。再者,当初徐荣击溃了赵云,但却并不过于逐杀,反倒是让张济与胡轸二将入阵,却反而落得一个大败。”
“若是贾诩真的是奇谋诡变之士,王辰已早破。若是徐荣真是百战之将,又如何得一败?”
“在下也同意!”周毖站起身来,道:“伯喈将贾诩说得太过,太尉此番北征,靠的不是他贾诩一人之谋,也不是他徐荣一人之勇。贾诩便是又鬼神之谋,可为何却破不得现在这个局面?”
“二位此言怕是不妥!”蔡邕便要回击,只是却见伍琼站起身来打断了他:
“我看啊,这营中之事只怕并非空穴来风。”伍琼道:“诸位也莫要争辩了,若贾诩与王辰真有勾扯,这王辰必然会再派人过来,二人之间或可会再有联系也说不定。何不等他二人再碰面之际,将之擒下,如此人赃并获,也无甚可说。”
“主公!”帐外传来一声急呼。
董卓示意众人且都坐回去,不要再说。
只见帐帘掀开,郭汜快步从帐外进来,只是看到众人的时候有些犹豫,但他向董卓一拜,径直上前,在董卓耳边轻语道:
“主公,刚刚监视的士卒来报,说是贾诩昨夜与徐荣在前营会了面,二人谈了许久,只是声音太低未曾听的十分清楚。不过倒也听到了什么要杀还是不杀,那贾诩还说什么该是时候了,准备好了之类的。”
“此话当真?”董卓眉宇紧锁,双目之中怒意纵横。
“当真!”
“嘭!”董卓大手在书案上一拍,猛然起身道:“诸位且不要再说了,便给我死死盯住,若是王辰再派人来,必带来消息。”
“诺!”
蔡邕还想要说话,但是董卓却止住了他,现下的他怒火已经中烧,这上上下下一应都说贾诩叛变,只怕还真非无端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