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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良骑着摩托车赶到颖住的高层底下,同事琴焦急地迎了过来。琴穿着件短裙,修长的腿在黄昏映射下透着朦胧感。郭文良曾告诫过琴执行任务时最好别穿格色的服装,以免让跟踪的人有所察觉。

在郭文良闹胃病的时候,有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悄悄到了颖的家,搁下二十万元现金说道这钱是阿旺的酬金,余下的二百万我会如期给他留着但无论如何不能声张。颖不收男人急了,虎着脸吼道,阿旺经理判个几年,岀来就靠这个东山再起。把这个钱若是上缴了,该判的还判,屁用也不顶。你不为你,也为阿旺想想啊。临走时,男人嘱咐颖,千万别离婚,等着阿旺,他是个好人。若是缺钱,可以花这二十万,但千万不能露马脚,要不然,你也得进局子。颖追出去时看见电梯的门关上了,那个开电梯的老女人眯着斜眼,正欣赏颖的表情。

琴懊丧地对郭文良说,那个男人是骑摩托车来的,在颖家只呆了十分钟。大头盔罩着脸,看不清楚,只能看见眼睛也模模糊糊的,楼道里灯光太暗。据开电梯的一个女人详细地介绍,颖很热情地把他送到电梯口,样子很是熟悉。还有这个男人拎着个皮包,沉甸甸的我怀疑是钱。很有可能是阿旺把钱让这个男人收藏,而这个男人知道形势不妙,要把钱退给颖。

郭文良问看清摩托车的车牌号了吗?

琴摇摇头,回答道发现后,只看见他骑摩托车的一个屁股影子。完后,我就呼你。琴的语调都挂着哭腔了,她后悔极了。她接班时郭文良千叮咛万嘱咐,今晚肯定有人来阿旺家,让她—*定看住,否则将前功尽弃。

郭文良蹲到地上,琴关心地你的胃病又犯了吧?郭文良点点头。琴也蹲下,郭文良摆摆手说道,你走吧,我没事儿顶一会儿就过去了。琴叹口气,你一准没吃晚饭到我家,给你做碗鸡蛋面汤吧。上回在你家,你不夸我的手艺不错吗?说着琴站起来,用手拉起郭文良。郭文良倔强地推开琴,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别管我的事儿你也别叨叨我,我心烦。你赶紧走你现在肚子也是空的。琴低头默默地离去,在斑斓的霓虹灯特意打扮下琴的臀部一扭一扭的,煞是好看。郭文良眯着眼睛入神地瞅着,直到琴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五颜六色的灯海里。郭文良很少观察女人,他只是和琴在夏季去武汉办案中,耐不住闷热,双双跳进长江。郭文良在河水中猛地发现琴的身体是那么有魅力,该鼓的地方都鼓得那么令人心驰神往。

郭文良到电话亭,给老周拨了个电话,把事情汇报了,他隐瞒了自己不在现场的事实。老周好一顿发火,喊道,你是组长,又是赫赫有名的老手,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让那重要的人溜掉呢,这事儿只有琴那样的傻女人才能做得岀来。郭文良火了,驳斥道,头儿,你可以批评我郭文良但不能糟贱人家琴。老周那边也提高了嗓门,你们放走了重要线索气还那么粗!这边,阿旺没吐一个字,总会计又出人预料的溜跑了到现在这个案子一点儿眉目也没有,你让我怎么跟检察长交代。郭文良举着话筒,心里跟泡了杯苦茶一样,涩涩的。郭文良办案还没这样窝囊过,他仰脸看看高层的顶端,决定再去颖家,他凭直感,颖能提供情况。他说,我去阿旺家看看……一向果断的老周犹豫了一下最终告诉郭文良,我们怀疑颖是重要参与者,今晚这个男人肯定是把钱取走了,准备销赃。你可以去,施加施加压力,可以透透口风,就说阿旺这边把一切都说了看看她怎么个表示。另外,无论如何不能再把她惊吓跑喽!郭文良沉了沉说道,我看,颖未必知道阿旺的事儿。老周恼了,我从来都是器重你小子的,可你怎么越干越笨呢。你和她没打过交道怎么能下这个论断?另外告诉你上面的法院判了,车夫死刑,阿强判了六年。郭文良的脑袋嗡地一声大声说,不对呀这等于我公诉失败了,我公诉失败就意味着检察院的失败。阿强判得也太轻了,尽管老葛提供了一些线索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首犯事件的起端是阿强引起的他参与殴打单国安,而且他殴打的部位虽然不关键,但都很厉害呀。又是他最后追打车夫,导致车夫送单国安到医院时延误,没有抢救成功。是不是市法院那边又活动政法委李书记不是批了吗?老周不耐烦地说你问我,我问谁呀。官场上的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现在市法院把这事捅到省里,省里有更大的领导发话,不要动不动就说司法腐败,要树立司法形象,司法要按照法律办事,不能靠感情办事。郭文良觉得事情越来越棘手,便试探地问按您说,这个案子就不能动了?老周说,毕竟是车夫把单国安打死的。这事你就别管了,凭我的判断,阿强也涉及到了阿旺的案子里。

郭文良没敢告诉老周,中午,他曾搀着颖去了她家并端给她一杯放着白糖的水。

电梯门开了,就郭文良一人走进里面电梯间。老女人在里面没好气地瞪了郭文良一眼,说道,下班了,自己走上去吧。郭文良梗着脖子,这才几点就下班。老女人叉着腰,我说下班就下班。郭文良只得撩腿走,上到二层楼时,听见老女人和别人嘟嚷着不正经的东西,男人没一个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