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无弃无得
徐战沉吟片刻，当机立断举手。
“杀了女人，留下孩子。”
此话一出，一旁的江年二人惊了。
“不要！他们是没有威胁的！”
听到声音，众人低头看去。
“你们怎么跟来了！快回去，这里很危险！”
林泽说完，就欲带人驱赶，但徐战则拦住了他们问道：“你说他们没有威胁，为什么？”
江年能感觉到，那个女人是和他与秦雪一样的存在，被怪物啃咬，但心中仍有信念，只要加以控制，待到虫子感染期过后，就不会彻底沦为怪物。
但这一番言论，令徐战等人很是惊讶。
“请相信我！”
“真是屁话！首领，那女人一定是怪物！若是放任她到这边，一切都完了！”
一个面色阴狠的男子突然说道。
这安全区，不止是只有黑熊小队，还有一支由名为王莽男子，所统率的闲散人员。
他们，只是一群草根武装，人员鱼龙混杂，本质上不如黑熊小队这些军人，但却也是这安全区，不可多得的力量。
因此，徐战指派他们守护高墙，与大部分外出任务。
此时徐战，看着那边她们距离越来越近，眼神一凝。
“啪！”
高墙大门大开，江年从中走出，当对面的女人看到他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江年也是第一次目睹外面，这里，是一处郊区，而就在远方，市区内的高楼大厦，是昏暗世界下，为数不多的明光。
“阿姨，你们是从市区而来么？”
江年语气温和，也在缓缓靠近，女人闻言下意识将女儿保护在身后，那双眼睛，也凸显出怪物的红光。
“别过来……”
江年停下脚步，看到女人小腿处被啃食的迹象，微笑道：“阿姨，你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寻求庇护么，现在，也只有我能帮你。”
江年知道，这女人根本不了解所谓的半人类，她的信念，也应该只是守护自己的女儿，便真诚伸出了手。
“与我们一起，生存下去吧，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们。”
看着江年伸来的手，女人沉默着，下一秒，她背后的少女上前，抓住了江年的手。
“哥……哥……”
稚嫩的童音，干净的笑容，令女人眼中怪物红光，以及身上的孢子在一点点消散。
“我们走吧。”
江年与女人向着大门前去，也对着上方的徐战等人微微点头。
刚走出没几步。
“哗！”
空中，血月之光突然呈现，当照彻女人之身的那一刻。
她愣在了原地，而江年，也仿佛猜到了什么一般，赶忙转头。
“阿姨！努力回想往昔的记忆，保持自己的人性！”
他大喊着，但女人还是跪在地上。
“噗嗤！”
双眼血红，躯体腐烂，无尽孢子覆盖全身，背部撕裂，一根血肉触须破出！
即便保持着人性，也难以抑制身体的变异，江年也在这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城墙之上。
当他看到，徐战等人眼神变得渐渐冷漠那一刻赶忙吼道：“不要！”
“让开！”
徐战对着江年喊着，但江年却紧紧将女人保护在身后。
“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请相信她！”
“相信个屁！既然你要保护这个怪物，那你们这几个怪物就一起去死吧！！！”
王莽下达命令。
“砰砰砰！”
枪火，是那般讽刺，但子弹如雨滴打来，贯穿江年身躯，打死身旁女童的那一刻。
江年怔楞在了原地，女童也在这时，松开了江年的手倒在地上。
身后，当女人看到自己女儿死去的那一刻。
“女儿……女儿！！！”
一行血泪流下，声音，也渐渐转变为了怪物的低鸣。
她不再抑制，孢子瞬间将她的身体完全覆盖，血肉触须更是呈现出极大的攻击性。
江年仍一动不动，就在这时。
“江年！！！”
秦雪冲出大门，抱着江年迅速后退。
“轰！”
下一秒，女人身上孢子，散发出腐蚀毒烟，脚下地面花草腐烂，江年的衣物也受到了腐蚀。
可随着又是一轮子弹扫射，彻底将女人打成了筛子后。
她倒在地上，临死前，用那只怪物的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女儿……
江年目睹了这一切，不知不觉之中，已是热泪盈眶。
秦雪已经变回人形，搀扶着江年打算回到安全区之内，但到了大门之前的时候。
王莽的人，一一拿枪对准了他们，使得秦雪不敢再上前半分。
“你们也跟着那个怪物一起去死吧。”
“住手！”
一旁，徐战突然出声，但王莽置若罔闻举起手，准备发号施令的时候。
徐战举枪对天扣动扳机。
“砰！！！”
听到这更加响亮的枪声，王莽一咬牙转头看向身后，发现徐战与身后黑熊小队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
“我说住手，你没听见吗！”
王莽咽口唾沫，身旁的手下，也转头对准了徐战等人。
双方对峙，最终王莽点点头。
“首领，你会后悔的。”
他带着手下放下枪械，离开了此处。
徐战松口气，收起手枪，来到秦雪二人身前。
“没事了。”
下一秒，江年突然挣脱秦雪，冲到徐战身前，用那血红泛泪的眼睛，死死望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就差那么一点！明明，她和孩子都是无辜的！！！”
徐战面无表情，只是将手搭在江年的肩膀。
“安全区外，怪物横行，末日灾变，但安全区内，灯火通明，上万人在此苟延残喘。”
“我怎能为了所谓的怜悯，而将上万人的性命，置于不确定的因素之中。”
“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就什么都无法得到。”
“林泽，带他们去休息！”
徐战收枪与孙成转身离去，林泽来打江年身边，叹口气道：“走吧。”
江年收起敌意，闭眼流泪，秦雪见状来到身边，紧紧攥住了他的手。
深夜。
秦雪睁眼，看到江年并未在身边的时候，便下了床，当看到那门外台阶上江年之时，叹口气，坐在了他的身边。
“秦姐，这世界，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