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上意志
“砰！”
冲破玻璃，逃到外面。
潇潇夜雨无情滴打在身，远方闪烁的雷光，甚至将血月都为之遮蔽。
但唯一不变的，是身后，蜂拥而至的怪物。
它们从不知疲倦。
可秦雪，就这么抱着兄妹在街道上飞快穿梭。
她漫无目的，只是想用自己有限的时间。
争取到，黎明的到来。
可这，是何等可笑的奢望。
“吼！”
街道中心，秦雪不得不停下脚步，因为他看到，不计其数的怪物，自四面八方将自己涌上。
而就在最前方，一只浑身上下腐烂肌肉膨胀，体型无比高大的怪物，彻底拦住了她的去路。
或许，这里就会是他们的荒冢。
“我以为，我们是天命所归，能活下来，是注定要改变世界的人。”
“但我错了，我们，在浩瀚苍天之下，是那般微不足道。”
“幸存，是运气，是要亲自见证时代的陨落。”
“怎会是所谓的天命。”
秦雪在这一刻，仿佛看透了一切，视死如归。
她轻轻将江年和江橙放在地上，羽翼尖刺，于地环绕，将他们三人包裹在其中。
“吼！”
怪物涌上，妄图突破防御，但他们面临的，只有无情尖锐的尖刺穿身。
秦雪也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便在自己的“壁垒”之下，看着地上的江年。
后者胸口的伤口也已然愈合，恢复几分气力后，睁开双眼。
“秦姐……”
他虚弱说道，而秦雪也对他微微一笑。
“在我死后。”
“你要带着自己的妹妹，离开这里。”
江年不懂秦雪这一番话的意思。
直到。
“啪！”
“羽翼”碎裂，那巨大的怪物偌大拳头，也于江年眼中，直接抓住秦雪娇弱的身体，拎至半空中。
那碎裂的羽翼碎片，还在被地上的怪物啃食，而随着巨大怪物一指，直接贯穿秦雪之身，后者口吐鲜血的时候。
“秦姐！！！”
江年精神过来，妄图出手变异。
但雷鸣之天，已然将血月覆盖，微弱的血月之光，根本无法唤醒江年体内的力量。
“带着自己的妹妹。”
“坚强活下去！！！”
秦雪用尽最后气力嘶吼后。
“唰！”
“羽翼”再起，先将怪物巨手刺穿，再深入其面目，怪物感觉到疼痛无比愤怒，当即就要一口将秦雪吞噬。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江年热泪盈眶，伸出那孱弱无力的手，想要抓住空中的秦雪。
是那般无力。
就好像那一天。
母亲，拉着年幼时他的手，穿过人来人往的马路。
他看到，一辆卡车，如脱缰的野马冲来。
如果，他能鼓起勇气，拉着母亲后退，会不会往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们一家人，还是会那般其乐融融。
但他害怕了，目睹着卡车，撞死了一个又一个身影，而母亲，没有逃离，只是用不算高大的身躯将江年庇护在身后。
“砰！”
血迹斑斑，江年彻底失神，直到父亲与救护车的声音响起，直到，他抱着浑身是血的母亲身躯，泪流满面的那一刻。
他突然意识到，当时的自己，是多么无力。
事后，那名卡车司机，也被鉴定酒驾，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对于许多人来说。
他们，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
这么久过去了，江年依旧会时不时想起。
如果，能够早一点担起大梁，如果，能够再坚强一些该多好。
而现在的景象，就和那一天一样。
秦雪为了保护他们，甘愿赴死，可自己，却依旧是什么都做不到。
“那一天，我没能救下自己的母亲，我痛恨着无能为力的自己。”
“但今天，我绝不会再让秦姐死在我的面前。”
“我发誓！”
他伸出手。
狰狞的面容，痛苦的躯体，无上的意志。
这一刹那。
他脖颈上的神迹纹路，绽放微光。
“噗嗤！！！”
白色触须冲出脖颈，鲜血四溅，无上力量环绕江年体内，同一时刻。
雨止，雷停，无尽云雾消散。
血月，随之照彻。
“砰！！！”
地面颤动，硝烟四起，众多怪物一个踉跄后，纷纷看向身旁的硝烟之内。
秦雪是那般虚弱，可她依旧用最后的力量，望向硝烟之内。
当看到那道身影，顶天立地的时候，她嘴角微微上扬。
“你总是会带给我惊喜……”
“残破的世界在你手中……或许真的有奇迹……”
巨大的怪物将她扔到一边昏死而去，随后，众多怪物的嘶鸣，响彻天际九霄万里。
随着硝烟散去。
一身着疯狂蠕动的血甲肉盔，一手为血肉利刃，一手为血肉盾牌的身影，屹立中央。
肉盔中，那血红的双眼，更是那般醒目。
“吼！！！”
巨大的怪物，先挥舞粗壮拳头袭来，江年，则将血肉盾牌立身。
盾牌张开獠牙，獠牙之下，是无尽的黑暗，当拳头打进其中，獠牙扣下之际。
怪物，发出痛苦的尖叫声，迅速抽手，可那这巨大的拳头，已然被咬断，鲜血四溅。
而下一秒，江年一个纵身凌空，挥舞血肉利刃，直接刺穿了怪物的眉心，又得以将其扑倒。
看着这血肉模糊，面目狰狞的怪物，江年眼中无比平静，最终附身疯狂啃食他的血肉。
“我，是一个怪物。”
“只要能够保护身边的挚友与家人。”
“我愿意舍弃人性。”
他这么想着，血泪自眼角流下，但啃食怪物血肉的行为，却是那般坚定。
身后，余下的怪物自也不会畏惧，纷纷向着江年猛扑，江年也随之起身。
他嘴角滴落的鲜血，蠕动的血肉盔甲，愈发活跃。
当他，将利刃刺地的那一刻。
“砰砰砰！”
地面破开，一只只尖锐血色触须从中破出，瞬间将无数怪物刺穿至半空之中。
而当江年，踩在一怪物之身，刀刃抵脖颈之后。
“世界……就在我的手中！”
“唰！”
头颅掉落，四周一切都彻底寂静而下。
看着遍地狼藉，江年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收起利刃与盾牌，抱起了妹妹，来到秦雪的身边。
“秦……姐……”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