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意外身亡梁九德

本来就觉得委屈异常的梁九德,听到佩佩也如此护犊子,也不管话说的难不难听,不管什么打狗不打狗,更是哭的凶狠。

“那厮招呼群众,辱我打我骂我,这样对我倒不要紧,但是我等好歹也是德春宫之人,出了京师便代表文庆太子,竟然受到这样的屈辱!”梁九德抹抹眼泪道。

佩佩越听越气,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水被震的溢出。

窗外的沈尘眼睛微眯,继续看下去。

“这江陵府,什么时候由他一人说了算了。”佩佩发怒,胸前随着深呼吸而不断起伏,“这样,我记得这个左尚卿的麾下,还应有佐贰官——同知、通判二人。”

“小人昨日的确问了。”梁九德回忆道,“江陵府地域甚广,光是临近县便有七个,许多事都应亲力亲为,故同知顺断江水路去往北部困县运粮,而通判应盐运司之令,运送盐引。”

“真是天高皇帝远。”佩佩冷哼一声,“虽说佐贰官都不在江陵府,但这里也并非他一个人说了算,你将他们赶快召回,我有事与其商量。”

梁九德沉吟一声道,“这个,倒是不用,同知远在断江水源,就算快马加鞭,我等信到,再待他回来,也要半月时间。”

“至于通判,今夜便可赶回。”梁九德抬头道。

佩佩点头轻笑,“足矣,他一人足矣。”

梁九德稍有些不解道,“小姐,在下有一事不解。”

“说。”

“还记得,这个左尚卿上任之时,便弹劾江陵府原官职九位,换上之人皆是他手下心腹。”梁九德越想越疑惑,“就算找到这通判,也未必会帮我们,而且很可能打草惊蛇,被这通判通风报信。”

“心腹?”佩佩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为官十几载,又有谁能从始至终?良禽择木而栖,我在来此早就打探过消息,这通判私下早与爹的护卫通过信,被左尚卿压在下面如此长的时间,任谁也没得耐心。”

“小姐的意思是?”梁九德噎咧嘴笑道。

“等他今夜赶回,明日便传唤过来。”

“是。”

梁九德答应道。

沈尘嘿嘿一笑,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本来放在腰上的桃花剑,轻轻下垂,打在房顶的瓦砖上。

“铛。”

这声音不大,若是常人定会忽略。

但是佩佩从小习武,并且耳力强于常人,在这寂静的夜显得格外突兀。

“谁!”佩佩冷喝一声,朝沈尘这边看去。

沈尘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不紧不慢的挠挠头,表示自己在偷听潜伏这方面,实在是弱了些。

佩佩快步跑到窗边,一脚踢去。

将整个木板窗踢个粉碎。

但是窗外已然是空无一人。

“怎么了小姐。”一系列动作下来,梁九德还是一无所知的问道。

“有人。”佩佩神色凝重道。

梁九德表情一惊,神色凝重:“是何人?”

“不知。”佩佩摇头道。

梁九德开始胡思乱想道:“该不会是左尚卿派来监视我们的吧!”

“不好说。”

“这下完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

翌日晨。

陈七刚刚睡醒。

坐于凉亭之中,因为福子彻夜未归,想是跟随那几人还未回来。

左尚卿给苏来舟寻一新住处,苏叶想是许久未见到苏来舟,便搬去那大宅院几日。

沈尘夜归,至今为起。

难得自己享受一下清静。

不过这份清静还未享受过一盏茶的时间。

外面传来阵阵敲门声。

“咚咚咚。”

可听见门外衙役的一声高喝:“何人?”

随即便看到守卫衙役走向竹亭,跪在陈七面前,“小旗大人,江陵府衙的衙役求见。”

“见。”陈七伸手道。

随即便看到那平常跟在左尚卿身后的带刀侍卫跌跌撞撞的走进来,神清很是着急。

“小旗大人,出事了!”

“何事?”陈七问道。

“今早,我们在烟花楼内,发现了梁九德的尸体。”带刀侍卫表情严肃,正色道:“梁大人,遇害了!”

陈七表情一惊,直接站起来,同样正色,并且不敢相信的问道:“确定是梁九德?”

“回小旗大人,正是梁大人。”带刀衙役解释道:“今早仆人入厢房打扫,看到梁大人赤身**,躺在木桶中。”

“本以为梁大人正在沐浴,仆人便退出房间,过了方一个时辰,仆人唤几声未应,才觉得有些奇怪,遂叫上一名烟花女子同行。”

“最后发现梁大人惨死木桶之中。”

陈七将桌上的绣春刀系于腰上,边走边说道,“现场可有人触碰?”

“并无。”带刀侍卫稳稳的跟在陈七身后,“那仆人立马报官至县衙,左大人得知便封锁现场,令小人前来通报小旗大人。”

“备马,去烟花楼。”

“是!”

......

江陵府,烟花楼内。

几十名衙役将烟花楼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左尚卿站在门外,等候着陈七的到来。

值得一提的是,苏来舟也在一旁。

只因苏来舟的住处离此处实在近了些,大早上便吵的无法入眠。

本着好奇的心态来看看,恰好撞到来查看的左尚卿。

便伴随同行。

两人负手而立,在门外四处徘徊。

“左大人可有传唤仵作?”苏来舟四处看看说道。

“想必正在赶来,应该比小旗大人要晚些。”

“不过我看这门上,并无损坏的痕迹。”苏来舟趴在木门上,仔细观察道。

“这就奇了。”左尚卿疑惑道,“仆人发现这梁九德尸体之时,周围门窗紧闭,而且是由内紧锁。”

“唯有的解释,第一,便是凶手大摇大摆的由门内进入,很可能就是我们相识之人。”苏来舟环顾四周,轻声喃喃道:“其二,就是凶手从窗外进入,将梁九德凶狠杀害后,由内锁住门窗,再从正门潜逃而出。”

这倒是让左尚卿惊讶一下,“苏知县处理一县政务,竟还有这等推理案情的头脑,实在佩服。”

“左大人谬赞。”苏来舟马上拱手道:“一月前小旗大人还在陵凉州,破获那青楼案,恰好这次的案情也在烟花楼,有些异曲同工之处,我等也只是照葫芦画瓢而已。”

话音刚落,陈七的脚步声便传上来。

“怪事。”陈七一边走着一边挠头说道,“这一幕仿佛在哪见过。”

“哈哈,小旗大人可是想到什么。”苏来舟理解陈七的意思打趣道。

“同为烟花楼,可有什么一同之处。”陈七随口问道,实际上已经在观察整个烟花楼的模样。

这烟花楼要比陵凉州的百花楼大上许多。

一楼并未分东南西北厢,反而是直接空出一大厅,仅中间摆放一狭窄戏台,留有几位乐师在此弹奏丝竹弦乐。

二楼同样是烟花女子的厢房。

不过三楼是待客之处,多得是精致的房间。

多数达官贵族不喜住进客栈,都在烟花楼尽情放纵后,便直接被人伺候着上楼住下。

所以往往这种地方留下的厢房,更加的富丽堂皇。

所以就连佩佩这种官家之女和梁九德的无根之人都要住在此。

陈七走到门前,并未着急进去,也在门外四处查探着。

“左大人,仵作可到了?”陈七问道。

“马上便到。”左尚卿回答道。

“如此便好。”

陈七在门外转悠,先自顾自的推理道:“昨日,还记得在绝味楼遇事时,才不过戌时。”

“那时天色刚黑,并且梁九德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无人敢作案。”陈七仔细想道:“梁九德回屋歇息时是什么时辰?”

说罢问向一旁瑟瑟发抖的烟花楼楼主。

这楼主不像花清寒一般,反而是个畏畏缩缩的老头。

身着灰色长袍,骨瘦如柴,个偏矮小。

“回大人,梁大人在烟花楼先是亥时回了一趟房间,但是很快便出来了。”那楼主一字一句,生怕说错什么话,“最后应是子时入的房间,便从未出去过。”

陈七点头道,“现在什么时辰?”

那楼主马上接话道:“回大人,还未到辰时。”

“甚好。”陈七点头,“那说明梁九德遇害时间,应在三个时辰内。”

说完,便直接推门而入。

刚一进去,便闻到一股闷闷的味道。

但是时间还短,并不是腐臭。

左尚卿与苏来舟跟在身后,一同进入。

尸体依旧在木桶里,这是左尚卿的要求。

他生怕那些衙役手上不知轻重,破坏到不易发现的线索。

所以当楼内仆人上报县衙后,便无人再与此房间有过接触。

陈七围绕木桶转一圈,掀开衙役盖上的白布,看到梁九德表情狰狞躺在其中。

把手插进木桶的水里,发现并无温度,已然冰凉。

再仔细观察梁九德露出的身体,并无所谓的伤口。

“奇了。”左尚卿跟在身后疑惑道:“身上并无伤口,水很清澈,也没有勒痕。”

“他是怎么死的?”

陈七转身,看看自己的脚下,发现木桶旁有很多水渍。

“他应是被人按在水桶中,窒息而死。”陈七坐下,摸摸地板上才干的水渍说道,“你看这,定是挣扎时过于激烈,不慎从木桶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