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严府门前遇千金
眼看四下无人,陈七也不好多过言语。
嘱托一声那严府的仆人,若是严掌柜回来,便去陈府通报一声。
陈府之名,这些自小在京师长大的仆人不可能没听过,连连答应。
陈七也并未转身就回,反而是到严杰的墓前,微微躬身,算是对今日突然惊扰表格歉意。
与苏叶转身离去之时,还未出大门口。
便看到一辆华贵马车缓缓而至。
陈七本没上心,来人瞧丧才是正常。
但来者倒是让陈七起些兴趣。
见一花季少女,匆匆而下。
眼角带泪,迈着碎步朝着棺材方向跑去。
其衣冠华贵,皆是名贵丝绸,并且腰间系一玉佩,陈七认得那东西,似是礼部之物。
那少女扑倒棺材之上,微声抽泣,嘴中还喃喃着:“严郎,你为何如此痴傻?”
本来围绕在那棺材附近的妇人,见到这少女如此伤心,还纷纷上前安慰。
但她们也已是无语凝噎,只得轻轻拍动肩膀,擦拭泪水。
陈七再次拦住那来回劳作的小二。
“慢着。”
“大人,还有何事?”仆人拱手道。
陈七眼神往少女处轻轻一撇道:“那是何人?”
“回大人,那是礼部左侍郎家的千金。”
“廉修竹?”陈七反问道。
可能是陈七直言礼部左侍郎的名讳吓到了他,见他愣一下,随即点点头道:“正是那位廉大人。”
“严掌柜与礼部左侍郎也有交集?”苏叶小声说道。
仆人不敢多说话,但见陈七肩上的那陈字,又不敢隐瞒。
只得左右看看发现四下无人,这才小声嘀咕道:“千食楼与廉大人的府邸距离不远,时常宴请,便常去千食楼。”
“这廉大人为官清廉,交友不看官阶,故与严掌柜有些私交。”
“这也导致了......唉。”
这仆人说着说着,深深叹一口气。
“谁知时常来往,严杰少爷竟与廉大人的千金看对了眼,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一发不可收拾?”陈七不懂此言何意,便随口问一句:“可婚配了?亦或是奉子成婚?”
“大人想哪去了。”仆人赶紧解释道,“廉大人虽不在意他人出身贵贱,但对这个女儿却是珍爱有加,奉为掌上明珠,当他知道这二人的事儿后,便怒火中烧,断了与严掌柜的来往。”
“但如此也挡不住这二人,严杰少爷与廉小姐时常暗中相会,用飞鸽传书,长而久之,露出些马脚,廉大人自此将他的千金软禁在府中,不准出府半步。”
“这么狠心?”苏叶心中不平道:“郎有情妾有意,为何加以阻止。”
仆人撇一眼苏叶,随即尴尬的看一眼陈七。
陈七知道苏叶这不是幼稚,她就是这般纯粹,或称其涉世未深。
“继续。”
“上次二人见面,应是春闱之前了吧。”仆人再次看一眼远处抽泣的廉小姐。
“那为何今日便被放出来了?”苏叶怀疑道。
陈七淡淡的说道:“想必是廉修竹得知严杰的死讯,放她二人见最后一面的吧,人生一苦,欢喜之人阴阳相隔。”
“大人所言极是。”仆人拱手,随即弯腰道:“小人所知只有这些了,若是无事,便先行下去了。”
“可。”陈七摆摆手。
“呆总旗,我猜......”苏叶看一眼陈七大胆猜疑道。
“线索至此,我也觉得是他。”陈七皱眉道。
“严杰与他女儿纠缠不休,时间久了自然会起杀心。”苏叶看向那副棺材。
“他身为礼部左侍郎,雇一个杀手不是难事,再将其伪装成自杀,便无人能寻到其源头。”陈七握握腰间的绣春刀,丢一颗蚕豆在嘴里。
二人便在一旁,安静的等。
......
不知多久,或许一个时辰,或许两个时辰。
廉小姐似是哭累了,依依不舍的后退一步,冲着那群妇人躬身后,慢慢转身离去。
离去途中,还不断的回头探望。
“走吧。”陈七迎上去道。
严府外。
廉小姐还未上马车。
“等等。”陈七将其唤住。
廉小姐一脸疑惑,眼睛已然有些红肿,看着走来的陈七苏叶二人。
陈七先是拱手行礼,廉小姐微微欠身回礼。
“可是廉修竹,廉大人的千金?”陈七打招呼道,“在下锦衣卫,陈府,陈七。”
廉小姐听到陈府后微微一愣,随即再次欠身。
“原来是陈大人,小女廉乐槐见过大人。”
陈七赶忙拱手道:“不敢,廉小姐节哀。”
廉乐槐眼眶含泪,转头往严府内看去,淡淡道:“并无干系,谈何节哀。”
“廉小姐用情至深,若是非要扯上个名分,倒是有些玷污了这份情感。”陈七如此说道,使得廉乐槐脸上带着些许惊讶看着陈七。
心中似乎有些慰藉。
“谢陈大热,不知......陈大人可有事?”廉乐槐疑问道。
“事儿,有,不知你能不能接受。”陈七突然挠挠头道,“若是我此刻告知你,严公子,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你可能提供些线索?”
......
一语既出。
使得廉乐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七,久久不曾出声。
“小姐,该回去了。”这时,一侧走来一名丫鬟前来催促。
“退下!”廉乐槐轻喝一声。
那丫鬟也楞一下,随即退回。
“你......你方才说,严郎是被人所害?”廉乐槐重复一遍,“你如何得知?可有证据?确否属实?”
三个问题砸在陈七的头上。
“命案之时,我且在场,虽未曾亲眼见到,但却是亲自检查的尸体。”陈七解释道,“以我的经验来判断,其伤口并未自我完成,而是他人所做。”
“这,这,严郎终日不见人,关于房中苦读,为的就是有一日能中举,到那时便可名正言顺的去爹的府上提亲。”廉乐槐只顾着摇头道:“他待人和善,书生风气,我从不知他有什么仇家,怎会有人加害于他?”
“至于是否有其他仇家,我们也不得而知。”陈七提醒道,“不过自始至终,却始终有一人不愿看他,甚至恶意驱之。”
“谁?”廉乐槐先是疑惑一下,随即突然想通了,眼睛瞪大,“不,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