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晃三日

十月初五,胡子仙等一行人,已经走了很远的路程,距离京城,也越来越近了,一路上倒也平和,即便遇见了盗匪,也都被梅兰和绿竹一一摆平,毫无压力,而他们依旧在赶路。

但这一日,对于王修平和周显扬来讲,却不一样。

六扇门的兄弟们,离得最近的一些人,火速赶来,按照王修平的要求,将两位前辈的尸体收殓好,然后悄悄地送往京城六扇门。

做完这些,王修平便想着要去峨眉派拜访一番,总觉得峨眉派与此事,有莫大的牵连。

至于周显扬,也无要事可干,便跟随着王修平,前往峨眉派。

朝廷的人,就是不一样,即便峨眉派素来地位崇高,也大可不顾及峨眉的规矩,直接闯入峨眉山。

若是江湖中人要拜访,皆要如方不扬那般,先修书一封,征得同意后,方才能上山。

一块六扇门总捕头的令牌一亮,守在山下的峨眉派弟子无奈地点点头,让开了道。

随后,王修平带着周显扬上山,至于周显扬的两位随从,出于尊重,还是留在山下,等候他们回来。

毕竟,峨眉山上可不是龙潭虎穴,阿壬和阿天也没必要跟上去保护周显扬。

走过漫长的石阶,来到岔口后,朝着大峨山走去,远远地看到一尊巨大的佛像,不由让人心生敬畏。

来到佛像前,王修平和周显扬恭恭敬敬一拜,面对如此佛像,谁都会恭敬一拜吧……

拜完佛像后,王修平和周显扬两人便沿着石阶,继续朝上走去,上了金顶,来到了金顶中的大殿内。

此时,大殿内依旧忙碌,掌门人继任大典可马虎不得。

来来去去的峨眉派弟子,对着前来拜访的施主施礼后,便又各忙各的,无暇招待两人。

“怎么回事?峨眉派好生热闹呀!”周显扬不解道。

来之前,他可没有时间去调查峨眉派发生了什么,故对掌门继任大典之事,一无所知。

王修平一算时间,再根据天地阁内得到的消息,一下子便明白,他们忙碌的是继任大典之事,并且再过几日,继任大典将正式开始,到时候,江湖中各方友人会齐聚峨眉,共同庆贺峨眉新任掌门人。

此乃江湖中的一大盛事,却又偏偏在这个微妙的时间段举行,一个不好,怕是会引来一场杀戮!

若是峨眉派内,存在着凶手的帮凶,那么……

王修平想到了很多,可没有证据下,他不敢妄下断论。

于是,便留住一位峨眉弟子,问道:“敢问慧清师太现在何处?”

“掌门应在绥山紫芸洞内。”峨眉弟子回道。

“走,去紫芸洞吧。”王修平道。

周显扬默默跟着,两人下了金顶,朝二峨山走去,然后朝着南面走去,那一处,便有紫芸洞。

紫芸洞,乃很好的清修之地,更是有峨眉先祖光辉事迹的传说。

紫芸洞前,四周皆是翠竹绿树,洞口很大,里面烛火通明,粗略一看,便知是一处宽敞的地方。

洞口处,上有坚硬的岩壁遮挡,不怕风吹雨淋,还摆放着两团蒲扇,应是平日打坐之用。

且洞口正对着太阳,坐在蒲扇上,更有一种贴近自然,沐浴日光之感,能天天如此,心境脱俗,内力深了,武功自然高强。

只是现在,洞口处并无人,似乎慧清师太在紫芸洞内。

王修平停住脚步,抱拳恭敬道:“晚辈王修平,前来拜会慧清师太前辈,还望师太出来一见,晚辈有要事询问。”

“直接说吧,你来何事……”从洞内,直接传出平静的声音。

但是,声音明明是从洞内传出,却在外面的四面八方,不断回**着,似乎有无数位慧清师太同时说着这一句话。

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的时候,戛然而止。

王修平和周显扬,显然感受到了慧清师太的深厚内力,目光一凝,对视一眼后,升起浓浓的敬畏。

微微惊讶后,王修平开口道:“敢问师太,在峨眉山上做客的常无明和明觉大师两位前辈,为何没在峨眉山中?贵派最近,没有没丢失过马匹?”

“两位施主,昨日因洛铭与方不扬施主的到来,听闻一些事后,心不在焉,贫尼便让弟子送他们下山去了。至于丢失的马匹,此事贫尼从不过问,你可以去找我的小师叔广音师太,她平日负责门派内各项事宜。”洞内,再度传出慧清师太的声音。

这一次,听着正常,并未有回音。

王修平也得到了想要的,便抱拳告辞:“多谢师太,后会有期。”

“嗯!”一声充满着意味的回应,究竟何意,似乎只能在心头明悟,却无法表达出来,王修平和周显扬深有感受。

拜别慧清师太后,王修平和周显扬再度找到一位峨眉弟子,询问广音师太何在。

经过几番周折,他们终于找到了这位辈分极高,却又有点孩子心性的广音师太。

广音师太的确如此,当年与洛铭“结仇”,便是因为她那不服输的性格。

王修平见到广音师太后,恭敬抱拳道:“晚辈王修平,拜见广音师太。”

“何事?”广音端坐在房内,身旁香炉,青烟袅袅,如若仙人一般,平静的时候,确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

“敢问前辈,贵派内的马匹,可有丢失?”王修平开门见山道。

“马匹无恙,即便有丢失了几匹,也属正常。毕竟峨眉山浩大,性子野的马,随意跑到了山内的某处,贫尼也不得而知。”广音双手掐诀,摆放在膝上,一直闭着眼,像是在入定。

“那以前,也会经常发生丢失马匹的事情吗?”王修平眉头一皱,继续问道。

广音似乎耐心耗尽,蓦地睁开双眼,一双凤目,虽然好看,却让人不敢直视,像是含了一些怒意,沉声道:“本派之事,你这外人,何故多问?难不成,当我峨眉好欺不成?”

王修平内心一惊,不由暗暗叫苦,本以为辈分极高的广音,更加通情达理,没想到却是这番性格,只能抱拳道:“是晚辈唐突了,打扰了,告辞。”

随即,准备转身离开,周显扬也是有些无奈,也准备与王修平一同离去。

然而,房门猛地一关,广音一指甩出,峨眉开阳指使出,快狠准,如一记飞石迅猛来袭。

王修平内心一凛,急忙推开周显扬,两人同时往两旁闪,险而又险地躲开了这一招。

“前辈这是何意?”王修平转身质问道,周显扬则是露出愤怒的神色,若非王修平在,怕早就出手,要教训一下这位广音师太。

广音面色一寒,嘴角微扬道:“替贫尼告诉洛铭,当年的事,千万别忘了,可得一点点算!”

“啊?”王修平和周显扬一愣,原本的怒意,转瞬消失。

“你们走吧!”广音一甩衣袖,房门大开,她已下了逐客令。

王修平和周显扬内心更是憋屈,无意间,替洛铭背了一次锅。

广音师太虽然一直待在峨眉,可江湖朝廷中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些,更清楚洛铭下山后,加入了六扇门,成为了六扇门的二把手。

而王修平当初也在六扇门,按照六扇门的规矩,洛铭便是他的二哥。

因此,清楚了这点,广音师太便以王修平为中间,让他传话给洛铭更好。

不过,王修平和周显扬显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们便没准备离开峨眉。

一方面,周显扬让山下等候的两位随从先去蓉城,找家客栈等候他的回来,另一方面,王修平则是飞鸽传书给京城六扇门,询问关冉内室被杀案的有关消息。

同时,他们征得就要接管掌门之位的止心师太的同意,留在了峨眉,只要他们不闹事,峨眉山除了那几处禁地外,其它地方,皆可随意进出,且峨眉弟子会好生招待他们,并且告知了王修平,或许养马的几位峨眉弟子,更加了解马匹丢失之事。

一日,就这样过去了,王修平他们在峨眉山内闲逛,胡子仙他们则是在赶路。

十月初六,胡子仙等人还在赶路,而王修平这边,在山内寻找马匹,无收获,但是接到了京城六扇门的回信。

经过周难的一番探查,关冉之死,很是蹊跷。

那时候,内室只有他与妻子,房内是封闭的,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

而关冉身上也没致命伤,更无其它新的伤痕,身上的伤痕都是陈年旧伤,若是因此复发而死,倒也合理。

但是,经仵作和周难的再三检验,确定死因与此无关。

因此,最蹊跷的便是关冉突兀地死,毫无预兆,毫无动静,并且他的右掌不见了,根据断口处伤口,可以判断武侯的手掌,乃是死前被斩断!

试想想,堂堂一位武侯,会毫无反抗地被斩断手掌,且又死在了自己夫人的身旁,而自己的夫人还未发觉?

这种事情,简直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理解。

王修平完信后,虽然有了猜测,可还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有所矛盾,毕竟关夫人在旁,而且又毫发无伤!这与白玉楼一家人的状况,完全不一样!

这一日,王修平和周显扬,在寻找马匹中,悄然度过。

十月初七,胡子仙一行人,即将就能到达繁华的京城,小叶子愈发兴奋,坐在马车里,真的很舒服,一路舒坦,让他都产生了留恋感,还能欣赏沿路的风景,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

而这一日,王修平和周显扬于上半日,再度在峨眉山各处找寻马匹下落。

没有任何结果,峨眉山上不见一匹马,至于询问看管马匹的弟子,她们只是平常负责喂养马匹,马匹具体的下落,因为平日弟子外出办事,随意牵走马,少了几匹,或者多了几匹,也都正常,所以无从得知,若是问她们最近少了几匹马,或是多了几匹马,倒也是知道的。

“若是山中有马,倒是可以确定,那几匹马极可能不属于峨眉,但山中无马,则就难以确定了!复杂啊……”王修平心里叹息道。

山上有马,说明峨眉派养的马会经常乱跑,如广音师太所言,会有些性子野的马待在山中,而背着两位前辈的马,明显是老马,显然不是性子野且有活力的马,。

因此,再去询问养马的峨眉弟子,少了几匹马,便可根据山上已有的马,明确出那两匹马是否为峨眉派的马。

可是,山中无马,峨眉派管理马又不严格,如此一来,更加难以确定,那两匹老马,是否为峨眉派的马。

无奈下,他们便出了峨眉山,先回蓉城再做打算。

夜晚,则于蓉城内的一家客栈中休息,又是一日过去,三日一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