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0回永不加害

只见她急刺两剑迫使高明后退,而后反刺身后的高亮,看似寻常不过的破围招式并未让高亮在意仍用左手短枪封挡,不想黄丽用的是虚招,不待高亮封实,身形一旋拔地而起,如大鸟般

直向高明射去。

而高明脑海中只记着合击的招式,一退即进欲解其弟之围,待发现对方的目标仍是自己时已来不及变招躲避,黄丽必杀的一剑速度太快了。

一剑沒入高明胸中,让大家都是一怔,然而更令人吃惊的一幕随之出现,濒死的高明突发神威,双手弃枪死死抓住胸前利剑让黄丽抽不出来。

而黄丽登时乱了分寸,稍一分心之际,急于救兄的高亮飞掷的右手短枪到了扎进她的后背,这边的战事遂以惨烈收场!

黄丽的死让银凤悲愤大叫一声,离她最近的一个高手首先遭殃,咽喉中剑而死。

众人只听她怨毒地道:“你们今天都得为丽儿陪葬。”

言罢窄剑幻出重重剑影,吴畏顿感压力大增,但他并未因此而慌乱,以十字刀式见招拆式沉着应对,不求有功先立不败之地。

然而吴畏的守势让让银凤腾出手来招呼其它的人,又见两人中剑倒地,盛怒之下的济南道上的老大遂决心拼了,欲奋不顾身再次发起猛攻。

而此刻银凤忽然将剑交于左手,始终未敢放松警惕的云天即唤吴畏道:“快回来,你挡不住她的阴柔掌力。”

对云天的信任,使吴畏毫不犹豫地与他互换了位置。

迎着银凤攻来的一道似象雾状的气劲,云天的手刃隔空发出。

众人看两股似有形的气体在空中相撞虽未闻声响,却见一个似有形的刀状气体穿透雾形击在银凤身上,将其击倒。

阻止欲围上去把她分尸的众人,云天走近吐血后闭目调息的银凤,道:“己所不欲,勿加于人。没有人能决定别人的生活,栖凤谷亦不能视众生如草芥。我不想杀人,你走吧。”

透过轻纱,银凤恨恨地盯了云天两眼后捂着右胸迅速离去。

心犹不甘的包蓉急道:“你放虎归山,她日后来报复怎么办?”

其它人随声附合,欲去追杀。云天冷冷地道:“尔等想速死,甚至给你们师门丶家庭带来灭顶之灾吗?”

震住了众人,云天对包蓉道:“多年积累包老板应不差钱财,还是另觅他途吧。”

包蓉还想再说什么,但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回到家中,苏云见他心事重重便问原因。云天叹了口气,道:“本想去瞧热闹,谁承想竟与栖凤谷架上了梁子!”遂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于她听。

苏云沉吟着道:“若我们形踪已露,就得另觅他处了,且济南已成兵家必争之地,不宜再居。”

见云天尚在犹豫,她微笑道:“此间非故园,有何不舍之处?只要能与相公在一起,哪怕是天南地北头我也心甘。”

苏云的细腻却又不失巾帼少见的洒脱让云天颇为感动,愈看愈觉她耐看之极。

苏记布庄要出售的消息传出不到半日,就来了几乎是济南商界所有有身份的大人物,它之前的经营状况太有吸引力了,都是出大价钱收购。

最后以高出原先的三万两银子由钱家再次买到,苏云真心希望他们能妥善经营!

接下来就开始遣散众仆,苏云出手之阔让他们无不感动得落泪,依依不舍。

瞧在吴畏眼里,叹道:“弟妹无一丝商人的市侩之气,真乃天弟之福也!”

云天见他这次竞带着马车来,且一身出远门的穿戴,奇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吴畏微笑道:“自然是跟随贤弟走啊,官府事情不一定能了不说,栖凤谷的报复我更承受不住。是以我把玉谷园也抵给了钱家,决意跟随贤弟左右。”

云天见其已准备妥当,又知其在北平有产业和住处,遂不再说些什么。

于是两人带着家眷,浩浩****地直奔北平而来。

途中无特别要交待之事,这日近午时分车过北平南门,驾车的苏起忽向后道:“姐夫,前面有几人拦路。”

云天掀帘看了一眼,令道:“冲过去,若能把那糟老头子的山羊胡撞断,我大大有赏。”

苏起苦笑,这话可不敢听!不用猜也知他们是什么人了。

北平已变成了燕王的天下,洗去案底的陈良玉又和他们凑在了一起,众人相见其热闹场面自不消去细描。

同来云府,众弟子们赶来拜见,新师母毎人都有赏赐,不言他们欢天喜地,秦通瞅着与姝儿走进内室的苏云背影赞道:“苏弟妹秀外慧中,绝对是贤弟之幸。”

纪燕然接口道:“反正师弟日后妻妾成群,得有个大姐风范的管理后院才是啊。”

云天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刚才怎没让人往你牙上撞呢,省得在这里说风凉话了!”

稍后大开宴席,阔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众人都对云天的遭遇惊得目瞪口呆。

听完连秋生的叙述,纪燕然首先道:“大丈夫有此经历,才不枉来世间走上一遭!”众人无不点头认同。

席间说起双狐的下落问题,都是摇头,萧烈劝云天不要灰心,道:“那两个骚狐狸是耐不住寂寞的人,早晚都会露出尾巴来。”

又聊到栖凤谷,秦通沉吟了会道:“数年前一位贵州的朋友曾说过一些此谷的秘密,言她们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国度,有资格在外行走的只有玉丶灵丶金丶银四凤及她们的贴身侍女,足迹也很

少在北方出现,这次倒是意外。至于其它,他也只知这么多了。”

正聊着,朱高煦和张辅来了,先拜见云天,后道:“父王让我转告,他晚间在王府设宴为您洗尘。另我母后想念姝儿妹妹甚久,要师母和她一块现在就去,王府的马车就在外面等着。”

云天自然不会说什么。

朱高煦张辅的加入又把宴会的气氛推向了一个**,他俩拿着大海碗敬这个敬那个的,酒下的飞快。不一会陈良玉最先支持不住。。。。。。。

约好明天梦玉轩见,纪燕然丶萧烈丶秦通丶陈良玉丶吴畏没一个离开时走路不晃悠的。

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小雨,而燕王亲自在大门前迎接云天的到来,让其十分感动。两人相携直入内书房,酒菜早已备下,云天则把目光盯在一个光头上来看。

“阿弥陀佛。”道衍执佛礼。

又微笑道:“施主连逢大劫,不仅一一化险为夷,而且功力更加精进,正应了那句“浴火重生”委实可喜可贺。”

云天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和尚施悟透天机,等酒后我一定上贵寺聆听你的妙音!”

道衍早看透他的心事,苦笑道:“聆听佛法是假,云施主想去放火是真!”

“高!”云天竖起大拇指。

而后谑笑道:“大和尚真到了妖精的地步。”

燕王多少也知道些两人之间的事情,笑道:“大师当初亦是一番好意,且所言屡中,师弟就不要耿耿于怀了。”

云天暗想差点就被老和尚咬死!这气一时半会消不下去的。便直问道衍:“我知你读心术非常了得,但现在能猜出我来北平的目的吗?”

道衍微笑,道:“暂住而已,你欲安顿好妻子后,再去寻找云姬母子。”

言此叹息一声,又道:“你不愿为朝廷卖命,却又不忍魏国公受罚,故不会在北平停留太久。”

暗叫了声历害,云天一时语塞。

又听和尚言道:“朝廷对你反复无常动轨加害,何不现在就投燕王帐下,日后封疆列侯?”

云天直视着他道:“我虽然比你英俊些,但你看我身上哪一处有官样?能得王爷赏识就已足够。”

言此面对燕王道:“愿与王爷做一真正的朋友。”

这话充分暴露了他对律法的无知,庶民与皇族交友根本不合情理。

但燕王听后却感慨地道:“真正的朋友彼此信任的程度远高于亲情,我朱棣真心实意交你这个朋友。”

云天即举右手掌誓言道:“愿与王爷终生知交,彼此永不加害。”

燕王即举手认真地道:“朱棣在这里发誓,与云天终生交好,永不加害。”随与云天三击掌。

“誓成!”道衍凑趣。

亦觉欣慰,大和尚阅人无数,早已认定燕王是他心目中的明主,云天则是豪放不羁的英雄。而他自己素以辅佐元世祖忽必烈的国师刘秉忠为楷模,欲保燕王成就一番超越古人的大功业,自认

亦是出家人中的英雄人物。

便又道:“古有青梅煮酒论英雄,今日老僧能与当世两大英雄陪饮,亦感荣幸之至!”

随后三人敞开心胸,无话不谈,这场酒宴直至三更才告结束。

末了道衍忽对云天道:“通州地界有一叫林槐的人,消息十分灵通。一次他来大庆寿寺进香,言曾见过三个极其美貌的妇人,身后侍女怀中还抱着个婴儿。”

云天如在深夜里行走的人忽遇光亮,急问道:“这叫林槐的人如何才能找到?”

道衍微笑,道:“你那帮朋友之中多有知他之人。”

言此从怀中取出一片贝叶经递于云天,又道:“但要他说得更多,还须言明你和老僧是至交不可。”

云天点头,将贝叶经收在怀里,道:“如此可抵消我心中一半的怨气,让你晚几年再变舍利子吧。”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大度。”和尚苦笑。

次日一早,云天检验众弟子武学进度,连朱高煦张辅亦在场,他俩昨天中午和晚上和众师兄连轴转着喝,不高才怪,是以昨晚就没走,住了下来。

白彦山的进度最未让云天满意,扬言要逐出师门一天半,但想起他新婚燕尔,又在洛阳城的亲,耽搁了数月的时间,才收回成命,只让人摁住,照屁股上打了几板子了事。

随后众人打起精神挨个儿演练刀法,让云天频频点头,依他们的修为即是碰上江湖上所谓的一流的好手,亦吃不了大亏,假以时日他们中定有大成者。

正考虑再传他们什么技艺时,纪燕然丶萧烈丶陈良玉丶吴畏丶秦通他们又到了。

进门先遇见被云天委以大管家一职的也是刚赶集回来的苏起,纪燕然喊住了人家,却不知如何称呼?以长辈自居吧,云天肯定不会答应,而若以平辈论交,自己着实不甘!

遂招正在揉着屁股的白彦山过来问道:“你们师兄弟如何称呼于他?”

白彦山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随口反问道:“应该叫他师舅吗?”

“还师姥姥呢。”纪老头气不打一处来。

随即训斥道:“哪有这种叫法,你小子自婚后就象变了个人似的,跟脑袋被驴踢坏了一样!”

“合着你今天到这里找茬来的?”云天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