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Page 55th 上弦月琉璃(北境冰海 )
“正因为东京灾祸的事件，我们遗留的‘启示录’遗物飞向了极圈。也就是你们的圣地……”西历12920年2月9日。
“考虑到遗物可能带来的全球性灾厄，我们组织了这次境外探索战。”下午六点三十分七秒。
“上弦月大人有着非比寻常的领导力和分析力，您已经看到了信仰束缚后的利害关系，甚至力求打破这一桎梏。我只求与海明村进行劝说交流，决策、组织、判断都将交与您。”
加柃莜雅补充道：“东京方面并不想与同一操室的宗族开战，而我认为两地区需要更深的了解。”
上弦月琉璃再度陷入沉思，“我明白了……但是阿兰斯加内部的情况也很复杂，上一次让整个阿兰斯加同仇敌忾已经是上一个千年的事情了……不知道这样的守旧国家是怎样活下来的……”
“阿兰斯加的各个分区都没有太多追名逐利的心情，这难人可贵。上弦月大人可不能妄自菲薄……”仔细看过去，上弦月琉璃的眼神中浸透着水痕，铭刻过去将未来开拓的引导者该有的样子。
上弦月释怀地笑出来：“织辋先生说笑了，小女子从来没有不自信……”但她很快就收敛了笑容，“先进餐吧，作为客人我还是很欢迎你们的。”
侍从给我倒酒，“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夜色降临，今天完成了从战场到雪原再到树林、神社的过渡，我将手中的笔记本添上一些记录。钢笔映照着月色的清洗，“我对上弦月琉璃的说法存在疑惑。”加柃莜雅坐在门柱边，远处的雪花又开始凋落。
“是关于她的态度转变，语气带着隐瞒和难以出口的感觉，让我觉得这个女人不像是首领，更像是无奈上位的领导者。”加柃莜雅望着月色，我解释一些。
“嘛，我们不该去揣度，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关于神社、巫女，我感觉到石碑没那么简单……说实话，就算我再能把故事写得那么精彩，也难以解开围困这里的人心问题，我感觉到的焦躁、相左、排斥都笼罩着这里，令人嘘唏不已……”
“对于大城市来的我们，当然不能理解。整个阿兰斯加都是这个样子，守旧、固执于旧帝国的荣光。所以我很佩服希塔尼亚的初代皇帝陛下，能彻底地将信仰刻入他们的灵魂，真是……”
指尖凝华的露珠旋转在寒冷的午夜，“走吧，去休息吧……”我打算起身。
“等等……”我感觉到透彻的凉意，“你所说的话语真像他会说的。”我停下脚步，“没事了……”
我较为安心地走开，午夜一刻。身处前线的织辋茗颖给我发来通讯，“进展的事情我不会问你，无论你那边发生了什么，都不能阻断我们的进军计划。我是来向你征求意见的，关于战场的安排：三天后，我将会把同步轨道炮调入战场，选择‘极圈之夜’最弱的时候使用，将装置彻底关停。但是这个计划是建立在牺牲一百名强化能力者的生命之上的……”
织辋茗颖的语气毅然决然，冷漠不带丝毫温热的语言贯穿着我的神经：“只有他们能够作为卫星炮的支点，为天上的星辰指明方向……”
“这件事情本来让我去就行的！”我没有想到关停“极圈之夜”需要这样的代价，“你们为什么要隐瞒我？”
“这是我们再三商议的结果，我们不能损失一位实力战将，你的力量在极圈之中会被大大削减，就算是你也会死……”
我紧握着通讯器，“那么，我想向你征求的意见是……对于我们的战略部署，你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
我没有那么天真善良：“……派往前去作为‘支点’的军士肯定知晓有来无回，我也希望你能在决策的时候不要犹豫，面对现实的时候……”我说不下去了。
“嗯，看来我得到了正确的答案。”织辋茗颖没有再说下去，直接挂断了通讯器。
来到这里第二天的傍晚，我和加柃莜雅开始了一日的调查。从海明村各种拜神习俗能知道，这个地区是一个信仰多神的联合体，在天真烂漫的孩童口中也能听到赞扬希塔尼亚的诗篇。村中的全木制图书馆让人印象深刻，雕花的庭柱和汉白玉的喷泉，**漾着古色文化又有着现代电力的衬托，“……我们村落向东南方去72千米，就是依纳方黎的西北重镇，他们对抗‘启示录’的方案是制作机械人偶……”
在一些书籍和陈旧的篇章中，能望见过去驾驶着机械战甲驰骋疆场的先祖，窗外是木制、毛玻璃的庭院，里面陈列着沉睡的钢铁怪物。这样的一天都是上弦月琉璃带着倒出走，“我说过，我们村欢迎客人。对于极圈的事情，我们会选择斗争，即使是最落后的武器……”
街道两旁的梅花在这逐渐凋零的季节里依旧保持着幽香，匠人煅刃砸铁、渔人促织修补，裁缝用着朴素的木尺为旅人量尺段身。
神社前停下脚步的上弦月琉璃，在夕阳的熏染下逐渐起舞，随行的人们纷纷敲响神社旁的编钟、铜鼓，拉响琴弦。“为我们昔日的故友高歌一曲，为过去奏响赞歌。”
起舞盘旋，落脚红花，扬起落下的冬之花瓣，她的袖子沉没在一片雪白和鲜艳彩色的月光里，“我的舞蹈是海明村世代巫女传承下来的一种舞蹈，是用在祭典之时巫女们展示过去风华的形式。”
上弦月琉璃单独将我留住，“我早就对你有所关注，东京的事情我都有所耳闻。依纳方黎继承了故主的最高机械水准，那么东京就是拥有了其最为强大的‘源质技术’，才会让东京的超能力如此强大……”
她说的话我闻所未闻，“怎么？你没看到自己的族谱吗？”
“没有……我的母亲是给了我钥匙，但我没来得及。”
“你们也是乱来……那个女子就是先帝陛下的直系亲属吧，虽然你们的族谱里会有更详细的解读，文夏家族和伊斯塔尔之间的恩怨、上弦月一族的守护。我本来是一见面就应该和你说的，但是我们有我们的主张，必须先要贯彻一次……”
上弦月琉璃没有让我打断她的话语：“重新来一遍吧，我是上弦月琉璃，上弦月家族第2028代家主曾经统领阿兰斯加的上弦月家族选择了封闭‘极圈之夜’的秘密。你是第一个选择尊重我族的人，同时是两个……三个家族共同的命运之人，我迟早都要全盘托出。”
上弦月琉璃低头一笑，满树枯枝立刻变得落满花朵，“所有的上弦月女子都会作为下一代‘意识链接’的传承者，到我已经是1041代……而我们守护的秘密只是处于极圈的‘物体动能削减平衡装置’，它的威力你也看到了。破解的唯一方案，就是将‘意识链接’取出来，将它重新填入‘极圈之夜’，之后能够停止其运作。”
她做好了决心赴死的准备，“我不知道我的族谱上写了什么，但我不希望你向命运屈服……”在通透的月色下，我的伪装被烧掉，火焰席卷着夜风交和着难以停下的风暴。片片樱花死于土壤，无数的灵魂开始交替的生长、繁荣、凋零、死亡，“我会留下一段记忆，关于我兄长的故事，上弦月琉枫的故事……”
“你也有你该有的年华……”我走过去，一转头。身后的光芒让我心头一惊，巨大的白色光淹没了黑夜，穿透了苍穹奔向月光，时长未及的冲击逐渐晃动大地。一时间，哭喊声、尖叫声乱作一团。
“那是什么？”
“那是我们对峙命运的方式……”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