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Step 216th 尘埃中的花蕊(末路歌者篇)
我转身而去，“我知道他们在哪，即便是ME网络给我一种断开的假象。对方是网络控制的高手，也因此拥有与中庭世界对抗的力量。另外，最让我意外的是洛杉矶新城事件让整个中庭人心惶惶时，唯独这里依旧井井有条。”
我走下断裂的水泥地表，突兀的钢骨和被杀死的人类，满地的机械装甲零件，一直燃烧的燃油，还有一口被支起来的锅，上面放着笼屉。笼屉里面有残存的木头纤维，一旁则是烧毁的动力炉堆满了脚下。
我的每一步都是建立在杀死一个战斗人偶之上的，“让你们这么疯狂的原因是可以弹出意识对吧。”我把刀插在地上，按住倒下的战斗人偶脖子后的记忆芯片，“还采用这么容易暴露的芯片配置……我用自己的意识干扰他的弹出。”
“弹出……弹出啊！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原来你知道了啊，只要把战斗人偶拥有意识时杀死，就可以宣告它正在的死亡。”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我身后的“尸骸”都是精确无比的阻断。
“要怪只能怪你们的首领。”
“我……我带你……我带你去见他，请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了……我什么都给你。”在黑色机车面罩下，是一张颤抖扭曲的脸，每一分的汗水都洒在我的手上。我放开了手，轻声说：“带我去吧。”
我的故乡也曾变成过这个样子，明知道是既定发生的事情，我依旧觉得火大。在钢刺突兀的房间里，头顶的泥沙混着一线的光芒倒入这里，我抬起头来，外面的沉闷响声已经停下来。
“HK416上尉，你怎么在地下？两位少女……”
“她们已经到达安全的地方了……”满目狼藉的地下架空层，脚下的黑色深渊传来丝丝冷风，接着是眼前的御座上躺着一具喉咙被撕破的尸体。“……boss……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也要死了吗？”他颤抖地跪着走过去，看来这个人对他有深远的影响。
我已经准备用火炮将他们一同埋葬，看着扒拉尸体的那人，我叹口气：“何必呢。”在一片沸腾燃烧的花火海中，相互依偎的二人消失在尘埃之中。“刚才说到哪了？”
“你去地下架空层干什么？”
“当然是找到祸乱的根源。”
“那你发现了什么吗？”P90低下头来，双手握拳放在主控台上。
我轻蔑地笑道：“没有发现什么……你们要撤退了吗？”
“对啊，上头说撤退了……”我把弄着旁边已经失去了动力的火炮，“你也快点回来吧。”
我看着从天而降的战斗人偶，手中握着长枪，背部架着喷气翅膀，他打穿上层的金属装甲落下来，不由分说地举起长枪刺向我。“检测到不明型号的战斗人偶。”
“尝试与之交谈，但无果……”我一边汇报一边闪避，他的肢体动作很僵硬，似乎只会用近战武器，“看型号分析，是AK系的概率为70%，背部的飞行器型号查明为赫卡特公司的E3型。”
实际上我对这些钢铁块有点兴趣来着，我一只手抓住长枪，突然红热的枪头让我直接把他丢出去，撞在一旁的墙壁上。“对方的语言系统应该受到了限制。”
“我说的你有听吗？P90小姐。”
“嗯？啊……我又在听，是对方安排的战斗人偶吧，但长沙城的战斗人偶研究并不先进，恐怕是备份的已经死去的战斗人偶吧。”
“那你就不想知道这里的内幕吗？倒卖战斗人偶记忆芯片可是犯法的。”我加速起来，在不明个体的脖子后面没有看到记忆芯片的存在，一刀击破他腹背后的装甲，发动机的铭牌也被削平。
“上头只让你赶紧回来述职，说是这些东西会查明的，只不过是在以后。”
“了解。”我已经拉住正在逃跑的不明战斗人偶，他的一只腿被我废了，另一边的发动机也被击毁，“我的记忆里没有你，你到底是谁？”
我直接破拆，突然头顶出现五十多个一样的个体，他们一样地握着长枪，光炮撕碎着大地，炙烤每一寸的钢筋。“又遭遇了一群，恐怕是想把我留在这里吧。”
我打开肩膀的火炮系统，四百发追踪弹头齐射，“再次填装还需要三十秒。”在所有的长枪刺向我之时，弹头将这些废铁炸毁。检查骸骨之后，发现这些战斗人偶均没有记忆芯片，只有暂存记忆的加热芯片，表皮在被炸毁之前就已经出现了损伤。
“……发现了一万只没有代号的战斗人偶个体，正在接近中。”我开始向上加速，突破大气层，这里被电磁制作的囚笼围住。我的侧翼发动机和电磁转向失效，只能短暂过载启动主发动机进行降落，再看头顶偏东边的地方，氢弹已经爆破。
我立刻调配全身发动机来启动能量防御，全力保护自身。
横扫的风暴摧毁地表一切建筑，剧烈的核爆炸淹没了光，高温融掉了地面的钢筋铁骨。“到底是为了什么，动用这种武器呢？”
望着只剩下废墟的城市，“我们剩下了什么呢？”
我坐在已剩下骨架的高塔上，强烈的电磁干扰让我联系不到其他人，我的一只手已经烧毁，因为核弹的影响下，我的冷却系统宕机，修复机组也失效了。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我给手臂缠上绷带，行走在淹没在黑暗中的地表，“宛如当年权利熏心下的东京地区一样，死在了一片深埋的毁灭之中，谁来重生呢？”我摸着已经烧透的墙壁，手指一用力，就能撕碎这灼热的壁垒。
我捡起墙角中的只响着电磁杂音的收音机，炙烤的白骨化作了灰尘，我发现我膝盖后的转向发动机也烧毁了一个，主发动机散热严重烧穿了背装甲。
天上又开始下雨了，混着酸液和放射性的雨水杀死了那些失去移动能力的生命，我窝在角落里，拾起一旁的木柴点燃取暖。“本来战斗人偶是不需要取暖的，但在全身发动机功率低于20%时，会强制提高冷却机组功率提醒机体需要补充能量。”
现在我可以开始处理已经宕机的修复机组，开始正常的运转。夜晚，外面出现了无人机在搜查幸存者，又是没有标牌的那种。我熄灭火焰，躺下来，手中握着截断的钢筋。
探照灯往里面扫了一下，就离开了。脚步声伴随着咳嗽声也从外面经过，“快点，再找找有没有活着的战斗人偶，直接处死！”
我冷静下来，继续生火，看着摇曳的火焰中，爆裂的柴火映透着绯红的光。“……你是？啊，是你！HK416先生。”
我睡眼朦胧地睁开眼，探测系统因为动力炉功率的降低而降低效率，女孩跑过来，手中握着一只玫瑰。“啊，是你啊。”我再度看着火堆。
提着煤油灯的女孩喃喃地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洛杉矶一别已经七年了吧。”当年矮小娇气的小女孩已经成长为大一号的少女。
她搓搓手，“来，庆贺一下。”Rose从破旧的背包里拿出一只铁酒瓶，“那时候受您关照了，多谢。这是我酿的葡萄酒……”
她又把一包用破布包着的玫瑰香囊拿出来给我，上面还用红线绣了一朵玫瑰。“这些年，我去过扬中，去过上海新城，AR-15先生帮了我很多。现在又在这里的地下城区定居了一年半，这里的人真的很友好的，我感觉在这里才能得到真正的家。”
Rose又拿出一本书来，“这是我的见闻，都写在这里了。对了对了，这纸张是我做的。我厉害吧……嘿嘿。”上面弯弯曲曲的字更是一位努力的女孩体现出来的坚强，“我呢，有点想你了，当然这不是因为你以前救了我……”
外面已然是末日了，在房屋中小小的手心中握着的则是名为希望的花蕊，我不想让它消失在尘埃之中，所以紧紧地去握着它。
“……HK416先生受苦了呢。”她捧着我的手，我丝毫没有意识到我另一只断臂还没有修复，“啊……主啊，请怜悯我们吧。”她胸前的十字架代表了她的信仰。
“真是难得啊……在这末世里，还能保持着自己的信仰，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在HK416的记忆里，关于她的存在第一次是在洛杉矶没能救出她，第二次则是长沙内乱时目睹了她的死亡。
“哈哈？我也觉得我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外面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我的家也没有了，我还能笑起来，我是不是……是不是快疯了呢？”
我注意到了她眼角的泪光，从干净的脸庞边缘滑落，一点一滴地流入她的心脏边缘。
“是什么给了你希望呢……”
次回：Step 217th 这个时代不相信眼泪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