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Step 213th Yuna(末路歌者 )
我缓缓地睁开眼，认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织辋茗颖牺牲而死，加柃莜雅会在床头等着我。“你醒了……”眼前的窗台和风向都变了，窗外的绿色枝条缠绕着的钢筋铁骨，“这是‘D’病毒消失后1000年的地方，是霖恩……HK416的姐姐HK415缔造起来的国度。是的……”
她接着说：“两千年前的RG40也一度被这样的林海包围，之后就是从近地轨道回归的火星贵族们破坏生态的故事了……我想‘D’病毒出现在你们的时代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吧。”她手中的水晶球映透着蓝色的光芒。
“你已经知道了？”
“是的，包括它拟态成人的故事，那么真实的模样连我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那你这次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不是说你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吗？”
“没有。”尤娜成为P90和我对话，“α世界线的事情，我也有头绪……正是因为你经历了时空的跳转，我也知道了一些被隐藏起来的秘密。”
“诶，都是一些我不能选择的选择。”我看着身旁的咖啡罐，用手指稳住它的重心。
尤娜转过身来，那是一张曾经让霖恩痴迷的脸，现在她用着平静的目光看着我：“Yuna，是序数第一的意思……等你真正醒来之后，就去RG40的表面，坐标北纬47度，东经160度的海洋盆地……你就会知道，知晓关于这颗星球的一切，然后……就去拯救你的世界吧。”
我感觉身体一沉，向着越来越深的水底，耳旁的水压封堵着我的感官。温润的水缠绕着我的身子，双眼被灌注着泪水着起来。冬日的前夜，秋日的最后一场雨在外面淅淅沥沥，敲打窗户的枫叶停留了一下，便随着呼啸的冷风消失在夜晚。
“……你醒啦。”隐隐约约地看见加柃莜雅提着开水壶，逐渐耳边的声音才慢慢恢复，机器的监视、手背上的吊瓶，“我不知道那里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一定是一件悲伤的事情，让你流了这么久的泪。”
加柃莜雅撩开头发，握着我的手，擦着我的眼泪，我这才摸到眼角的泪痕，尝试去打开声带：“我……我。”
然后她一边织着围巾，一边念着我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你一共前往了十五天，其中有十天左右心跳血压都正常，直到第十一天的时候……你健康的心脏却突然停跳了，生命活动都消失了……昨天才恢复……”
“织辋……织辋茗颖。”我不知道为什么全身无力，举起的手再次落下。
“织辋茗颖她……”加柃莜雅鼓起勇气来，眼睛严肃地看着我，“她在前天说找到了方法，便是牺牲自我成全的方法……”在这一刻，我才没有质疑那些记忆的事情。
之后的一周，我都没有好起来，全身僵硬，双腿无法站起来。“我在那里度过了大半年，见到了以前没注意过的事情。如果早些幡然醒悟，也许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了。”
“瞎说什么呢。”她依旧削着苹果，“无论怎样，莜雅不会再离开你了，莜雅会付出所有……”
加柃莜雅把削下来的苹果皮放入茶壶，沏入小叶红茶，成透明的橙红色光环环绕着玻璃茶壶上的樱花，“总之，先尝尝我的茶吧……那么多的话，那么多的经历已经不然而语了。”她把苹果切成块，用牙签插起来喂给我，“这几天……还算有时间，我想下周去东京参加冬日祭，就在月底……”她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
文夏玲站在门口，手中端着平板电脑，还提着一堆档案袋。“你是来看望我的吗？”
“我还没有闲到这种程度。”她还在整理，“我知道你只想看纸质稿，正在整理呢……那啥，纸质稿有厚重的历史感……嗯。”她叼着吸管。
我等待她准备好走进来，加柃莜雅则倒好茶，“我先去拿糕点，你们慢慢谈。”
文夏玲摘下眼镜坐在旁边，“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这在三天后的全球播报上，我也会再次宣布。”看她严肃的样子，眼中的反光全是手中金红色的茶杯，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边缘，弓着背的文夏玲缓缓地开口：“织辋茗颖……”
“啊，我知道……她尽可能地在改变自己的命运，用牺牲自己……”牺牲自己奏响这末路前的歌曲，“不知道什么是崇高的目的，但我想为了一个可能性去拼死，这算是一个崇高的行为……她把这个目的变成了崇高。”
我也望着茶杯，热气凝结汇聚爬在茶杯壁。“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你的。”我不敢抬头看着她，只能继续看着她沉闷的语言变成了逐渐抽泣的声音，“你的超能力正在消退……从这次你‘回来’之后就发现了，身体机能过快地老化，说实话……你现在可能连我都打不过。”
我注视了一眼旁边的档案袋，上面的红字写着绝密。“作为一阶人类，我不该去揣测你真正的身世。”她拉住我的手，容貌不变的妹妹手心原来如此炙热，“但我一想到你有朝一日会离我而去，就想着重复哥哥你曾经做过的事情。这个世界，没有你不行。”
“……”我不对力量保有留恋，而且我打算在一切都平息下来，就永远地离开这里，回到我该去的地方。
心中的使者探出头来：“你终于要迎接自己的命运了吗？”
“不得不依赖你们了。”
我笑起来。“实际上有没有我都可以的，人类经久不衰的力量正是传承千年的过往，这个世界是一个轮回的命运轮盘，即便我不去，也会有人做出我该做的事情。”我把杯子放在柜上，“好了，我一定不会有事的，这副身体我最清楚不过了。”
黄昏之后，我就已经做好了出院准备。但我还是有点腿脚不利索，三天后的全球播报上也出现了关于我抱恙的事情。“诶……HTME的首脑都抱恙在家了，这要怎么去解决那些遗物……”
“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就行。”加柃莜雅正在快速地切着胡萝卜，“这半年就是留给你的休息时间……”把最后一块牛肉放入火锅里，她就解开围裙坐在旁边，“这次的意识链接，让你元气大伤……茗颖对你而言，也极其重要呢，毕竟是……毕竟是创始人，合作伙伴……”
她握着苹果，“要是加柃莜雅也能那么能干就好了。”
我弹了一下加柃莜雅的额头，“疼。”她立刻摸摸额头。“你已经足够能干了，把我的后方料理得那么井井有条，在我前往那边的时候，都是你在完成我不在时的事情，这些我都知道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休息日，谈工作就太浪费时间了……”我满脸堆笑地推着她走向餐桌。
月底的冬日祭典在一片雪花和钟声中开始，在一场遍布天空的全息烟花表演中结束，街道上的彩灯换上了冬日的雪花片状。“今日是东京市的冬日祭，今年投入使用的ME网络很好地调配了各路线的资源，使得本次冬日节的规模进一步扩大……”
望着满天的雪花，街头的霓虹灯淹没在满地的脚印之中，戴着加柃莜雅亲自的围巾。城市上空的屏幕：寒潮蓝色预警，最低气温-16℃，注意防寒。玻璃橱窗印着我的模样。
“久等了。”加柃莜雅抱着一袋子画册和小说集跑出来，“这都是我的粉丝寄来的礼物，有几个说是要成为我的御用插画师之类的。”她笑起来，水润折射光华的嘴唇在雪花中向上扬起。
“啊！这不是尤娜的玩偶吗？”她把关于RG40的事情写成了小说，这些不被人们所知道的故事，“真好看，做得这么精致的玩偶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再从袋子里拿出几只来。
看着她这么高兴，我没有把我想说的事情说出来。
直到回到家里，坐在黑暗但明亮的窗边时。“你想对我说什么？”加柃莜雅身着睡衣靠在我旁边，我伸手拉入怀里，手掌可以明确地感受到她腰部的温度和柔软，上方胸部的热度也能明显地感觉。
“Yuna，这也是你的名字。”
“嗯，没错……也是她的名字，RG40的故事只被你我记得，我正是从她那里听到这一切的……很……很过分……很残忍，很令人心痛的故事。”这时候，她眼中的湿润映照在昏暗的夜光里。
“她让我醒过来就去找她。”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就在我正要离开织辋茗颖的意识链接前。”
“是要去见她找到下一步该做的事情么？”
“是的……我想。”
“不，你不能再去了……”她正坐起来，把我的手抓起来，“你这次不能再去了！上上一次，我没能和你去，上次我也没有帮到你。但这一次，我一定要帮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她揪得更紧了，眉头也紧锁起来，“那这次……你替我去吧。”
她先是一愣。“这是你我最后的战场，也是夺取胜利孤注一掷的时刻……这是HK416面对死亡前说的话，但我今天借这句话用来激励你……莜雅一定要，一定要将这个世界改变。”我望着愣住的她。
“嗯……”加柃莜雅把额头顶过来，“一定会的，莜雅一定会的。因为，我也是……我也是Yuna。”
末路歌者 长沙内乱篇 开始
次回：Step 214th 平和的假象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