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Step 206th 环山地区全面会战(星降之夜篇)
“时隔三千年。”这对于RG40浓墨重彩的历史而言，是称作休止符的过往，然而再度苏醒的“D”病毒让这个星球的住民们陷入慌乱。
“天体战争后，火星就失去了最后的军事力量。他们现在被称作是笼中鸟，拥有的力量只是镜中花。”织辋茗颖坐镇HTME总部，“所以，这个时候就是我们该登上舞台的时刻。”
“这里是A1部队，我是一级执行官娜露卡纳·斯普利昂少校，我部已经到达RG40南极点上空800km。”天狼星战舰已经就位，“战舰搭载的800mm轨道炮充能完毕，正在计算着弹地点……”
西历12971年9月30日。从发现“D”病毒到考查其真实度，再到核实评估下判断，只用了一天。但是，与RG40方面交涉花费了很大功夫。最意外的是圣路易斯安对这件事情保持了怀疑，就在一周前的帕里斯会议。
九月二十三日，关于“D”病毒再出现在RG40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圣路易斯安的首都。“……国际社会都称他们是搅屎棍，更荒谬的是他们收留并且优待了天体战争期间RG40的战犯。”
顺便，在这一天之前，HTME工程院的评估结果中，关于圣路易斯安的“出手概率”这一项，几乎等于零。“毕竟是反骨，他们总爱和我们对着干。”
织辋茗颖保持了常态的冷静，半开玩笑地说道：“所以各位执行官，你们有谁愿意前往说服这个大反派呢？能够成功将其拉入伙的，今年工资翻倍。”
她看着全场的静默，咳嗽了几声。“那么，接下来是作战安排……”七位执行官环绕着织辋茗颖，沿袭“时构”的制度，采取不同往前的秘密行动，现在关于HTME的所有行动资料都公开透明。
战前会议我是没有参加的，站在航天战舰轩辕十四的甲板上，“……你要站在那里站多久？”我一回头，便是加柃莜雅乘着战舰从海中露出来，“作战会议你没参加吧，总之这次基本是走过过场的……”
“过场么……”我拉着栏杆。
“你很不安吗？我知道大家确实不把‘D’病毒看在眼里，毕竟接触的少……”
“是所有人都太狂妄了，连金星上的战舰都被调过来了，到底是多想彰显军事力量啊。”
“国际上的事务了，一直都这样。”她想让我放轻松一点，“……”
我叹口气，“无论怎样，还是要继续吧，先把眼前的战斗打赢再说。”我拍拍脸。
“那保持联络。”加柃莜雅让雪国王座上升高度，发动机的轰鸣和巨大引擎的爆破声同时响起，海水蒸发排开，风将前方的树林扰乱。
我从甲板进去，落在指挥室。“启航。”船锚收起，上升高度至2000，“按照标准航速前往火星轨道。”跨过阳光朗照的海滩，大气层的辉光在最后一丝的阳光中掐灭，“时间记录西历12971年10月3日，预计时间40小时后战斗开始，以每小时50万千米前进，航行15小时之后，减速5小时开启跃迁引擎开服指定地点，做最后的修整和准备。”我开启二阶引擎，外部的光学迷彩启动。
“舰长，您已经在这里连续工作了28小时了，请注意休息。”战舰的AI从旁边的投屏中出现。
我笑道：“只是到处检查各科室的工作情况罢了。”
“但是您在工程科室参与跃迁引擎的组装已经超过了3200小时的总时长，这对一位需要统领战舰的舰长而言是不需要太多关系的事情，请您多关注与行政有关的事情。”我最后接下需要多观察的地方。
“我觉得这是一舰之长需要去做的事情，船员的心情我不喜欢用数据去衡量，那样太自大迂腐了。”
“您……您对自己设置出来的心理监察不满吗？”
“这只是预警用的，这类数据只有内部人员才会了解。”我直接用脑波与AI交流，“就算所有的HTME成员都要对这些事情严格保密，但说到底还是不够人道。”
“人道？好熟悉的词汇啊。”
“你的创造者在你的学习芯片里也许只有学习人类这件事吧，但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要去学习，也不是指定的人才要去学习。你有时候也要学习自己……”
“学习自己？”
“……”
“您怎么不说话了？”
“……战斗是不是已经开始了？”我望向窗外，“调取天狼星视角……”
“正在尝试……失败，第二次尝试……”
我叹口气。“切换成……”我本想一个人直接解决的，但这边还是要一意孤行……
“哥……”紧急通讯中出现文夏玲的声音，“看来你我都被自己人拦在了身后呢。”
“诶，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愿望而不断前进的，我们有时候是其他人成长路上的绊子。”我采取最高权限的指令，调取了那边战场的实时画面，“无论是谁，都想要取代我们亦或者证明自己，也有着各方权力的密谋参与，一单集中到了一点，所有的事物都会爆发而起。”
画面正中央的加柃莜雅正在启动雪国王座所有的武器，这座火力十足并且服役到现在的战舰，已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了。“玲，你现在在哪？”我定位文夏玲的“雾国战车”航天战舰。
“我还在月球轨道，我接到的命令是接应并援助圣路易斯安战舰“壁宿二”，但目前壁宿二依旧停留在轨道附近……”
“那你愿意和我来吗？”
“要是战场抗命没事的话……”话音刚落，她那边的跃迁引擎就开始启动了。
面对如火如荼的战场，在那北极星的“勾陈一”粉碎机反物质超湮灭炮的攻击下，露出一角的‘D’病毒个体被摧毁了大半，这也是来自地球的科技第一次展露其破坏力的个人秀。
接着是雪国王座的第二轮压制，各式核武器直接招呼，将那山谷轰掉了边框的大半，烧焦的铁屑翻腾了许久，但屏幕上依旧存在“D”病毒反应。
“检测到D7815内部高热量反应，充能抗冲击屏障展开……检测到！D7815内部的活性突增反应。”那铁屑堆积的圆盘中央出现了一个身影，沸腾的雨点蒸发而去，中心的红光一闪，天穹被切裂成两半，在光芒消散之时，风与水被切开。
派出的小型战舰遭到全灭，当我到达战场上空，半径100千米内全是红色的熔岩，地表蒸发的石头到处飞散。掉落在大气中的钢筋铁骨遭不住摩擦的切割，再降临地面之时燃烧殆尽。
“……全舰队报告情况……”织辋茗颖爬起来，巨大的刀光虽然打碎了能量护盾，但最多也只是烧到了一部分的外壳。
“天狼星……侧翼被毁，侧动力炉功率降低40%，机体稳定性下降，正在准备加速进入高轨道。”
“昴宿星团ME主机出现故障。”织辋茗颖的指挥网得靠普通网络进行了，“不过问题不大，全舰队重新启动ME主机，并继续下一轮的进攻！”
跃迁引擎的蓝紫色辉光消失后，四周纷飞的铁片降落而下。“各单位注意，探测到不明能量源，RG40磁场异常！”满屏的红字，“后退至同步轨道再进行轮流进攻，针对‘D7815’的核心地区进行主炮进攻。”
之前的一顿输出只是打掉了那一角的外壳，方圆10千米的地表蒸发了三十米石块，“没想到是要用这种方法来窥探他们的秘密啊。”娜露卡纳望着露出来的一方，通过γ光谱的探测，其下方400km处可能存在大量的“D”病毒感染体。
“那么，三千年的终末战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东西北雪藏起来了……”
“这里是RG40的环绕轨道外圈17万千米，我部与‘壁宿二’同时到达，现在壁宿二正以14万千米每小时前进中，很快就要突出包围圈了！”文夏玲发来通讯。
“能联络到他们吗？”
“……正在尝试……他们突然加速了！正在往战场中心驶去，并且‘壁宿二’上出现了多数‘D’病毒反应！”
“停火！战舰上还有人！”壁宿二上传来呼救信号，“我是壁宿二的舰长……我部不知何时开始混入了‘D’病毒的个体，指挥系统已经沦陷……一切的责任在于我，但我的部下们没有错，我希望你们可以救救他们……”
织辋茗颖满头的汗水：“那我们可以怎样帮你们。”
是舍弃还是连着一起毁掉，是牺牲还是残忍歼灭，织辋茗颖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我已经……我已经将能量护盾展开，预计落点是……”当他还想接着说的时候，来自RG40北极的光芒刺来，在火星引力的扭曲下呈现弧形的光刃切开天空，壁宿二消失在光芒之中。
“这……”探测器上显示目标已经消失。
“看！”加柃莜雅喊起来。
第二波的攻击横扫了地面正在进攻“D7815”的机械AI，整个星球表面展开。它庞大的身躯沦为钢铁的丛林，撕裂而开的红色核心奔涌着岩浆。“难道！整个RG40已经在它的控制之下了吗？”
从圣路易斯安方面发来消息，停留在本土的火星移民因不明原因消失，当地ME网络曾经出现过崩溃的状况。再到宇穹之上，红色核心环绕着半径400km的巨炮，“检测到‘D7815’活性攀升，内部功率已经达到710兆兆千瓦，还在继续上升，另外RG40质量正在急剧下降。”
800km口径的炮台出现了几千座，这景象已经不能被看作是奇观了，“炮台朝向是地球！是RG30！”巨炮已经发射，光束到达地球还需要时间。
“织辋茗颖总执行官，让我去吧。”我切换成个人频道，“这种情况……”加柃莜雅已经把战舰开过去了，用的跃迁引擎。
“真是受不了你们夫妻……”
我也已经就位，“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防御战，对敌人的错误估计会被拉着一起去陪葬吧。”
RG40整体能量溢满，鲜红色的泛光闪烁着星点，天穹被点亮。“RG40……”我看到所有的航天母舰都汇聚起来，“敌方总功率已经超过初始值的四千倍，预计引起70亿吨TNT当量的爆炸。”
这个数值还在控制范围内，所有的航天母舰都拥有抗百万当量核弹的能力，只需要配合地面展开合理的防御壁垒，就能够阻挡70%的杀伤。“但是剩下的30%谁去呢？”我已经站在了战舰的面前，张开防御网。
“预计进攻到达时间50秒，全单位配合文夏铭进行全力防御，不惜一切代价抵挡本次攻击！”人们只会在灭顶之灾前停止斗争的脚步。
这一日，所有的军事力量湮灭在一片白光之中，猛烈的爆炸吹飞了三十万千米内的一切，爆破半径四万千米，最强的风压已经到达地表的海洋之上。“毫无疑问，这是本世纪范围最大的核武器战争……”
所有的航天母舰坠入海中，三百台副舰烧毁，母舰级只有一台被烧毁，其他的航天母舰至少被烧掉了80%的表面，动力炉过载烧毁了十几台。
然而经过这次，那颗星球就进入了休眠，再无任何能量流动。“结束了吗？”我倒在海洋的铁板上，四肢被烧毁融解，“真是不可思议……”
在那片白色的光环之中，我又见到了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哪怕是分毫分秒的碎片，谁也想过守护。“不动摇，坚持而坚毅，这是我的准则。但总是遇到愚蠢的决定，我也没有时间去为了愚蠢而拼命守护他们。”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坐在“轩辕十四”的休息室里。
“你在想些什么呢？”加柃莜雅端着茶水和点心走进来。
“有多少人死了？”
“通过你的努力，没有人死亡，只是……”
“只是什么？”
“织辋茗颖她……”
“她怎么了？”我再想到她是自作自受，顿时也没有了太多想法，“她活该……”我想要这样说的，但想到这里，我竟也无言以对。
“是啊，她活该……这些人在你眼中也许是愚蠢的，无论是战略上的失败，还是对战略目标的错误估计，都是兵家的大忌。可是，该证明的还是得到了证明。”她拿出一份文件，署名的时间已经是三天前了。
加柃莜雅拉着我的手，温热的手掌早已经融化了心中的坚冰，“……是么，世界联合政府正式成立了。”我喝口茶，嚼碎口中的饼干，抽掉葡萄糖输液的针头。
“这也说明了，我和你又要出征了，为RG40的今后做个了结。”
环山地区会战结束，结果是RG30人类付出惨烈的代价获得了胜利。因为启动力量的织辋茗颖陷入无意识状态，一切的起因和“D7815”有关，那是三千年留下来的祸根，看着昏迷的织辋茗颖，我如是地去整理。
次回：Step 207th 坠落至最深处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