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Lastsong 6th 愿存汝心(第一结局 最终之歌)

“可以说我不期待这种完美的结局。但我不害怕被其他人追赶上来,我们拥有创造万物的力量,然后呢?能说明我们是神吗?自欺欺人。”

格离澈弈在339亿年前的终结夜晚在自己埋好的墓碑上刻下这样的一段话。他沉眠下去,将自己封锁在这颗树下,“我会烧尽我的生命,也要给你们换来无限美丽的世界。”

“但在此之前,让你们背负起世界命运的我将偿还自己的罪孽。”格离澈弈给自己定下有限的生命,为后世留下遗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芙蕾雅搂着那棵树,不停地流泪,直到终结。

于是,新的世界到来了。沉默一亿年的黑暗世界中央,两股交杂的黑暗力量开始分离。他们分成两部分,带来灾难的“天启”,带来祥和的“虚无”。

“我再也找不到和你们一样可以互相牵绊的人了,无论如何都要延续下去啊……”格离澈弈看着我和旁边的女孩,眼中充满着悔恨。

直到现在,我们完成了被赋予的命运,但还是有质变的地方。

“我从来都没有对他有过一丝一毫的爱情,因为我总能在梦境里看到你。”

我笑了笑,“那时候我是不打算去寻找爱情的,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就算追悔莫及,我也不想让这段感情湮灭。所以我要离开,立即从这里远远地走开。”我笑得低沉,屋外的云散开露出皎洁的月色,“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为了满足α世界线的要求而已,我从来没有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现在,你还是站在我的面前,就像在那天的下午一样。看到漆黑的自己和黑暗的你,我就想让你先看到绝美的日落,我觉得你能比我更快脱离苦海……”

“可没有想到你却先走出来了,我却看到了世界的真实,凌驾在爱之上的东西。”我保持微笑,泛着光芒的白发少女携带往日黑色的回忆,充满天际。

在这安宁的夜色中缓缓睡去,手心的温度沿着皮肤传导而来,温暖湿润。

西历13012年12月14日。

“我再也找不到所爱之人了。”茵菲蒂娅·杰立卡站在索桥的最高点,斜拉的锁链在微风中摇晃,夕阳的光带着洁净的白灰扬在城市上空,“过去的锁链还是把我永远地困在了曾经。”

“你在这干什么呢?”加玲莜雅靠近她。

“妈。”她变得无防备,“没……没什么。”眼前的加玲莜雅成了她永远的心结,既是母亲,又是强敌。

“我知道……你对……铭……文夏铭有和我一样的感情,所以我才来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劝我不要执着?又是劝我放弃的吗?”茵菲蒂娅嗓音加大,“我从来就没有恣意妄为过!总是要顾及着你们的感情……”

“不,我不是来劝你放弃的。相反,我希望你能保留这种感情。虽然他的眼中只有我,但更加光亮的你也能给他带来动力……他能带你去见证那么多事物就是最好的证明。”加玲莜雅微微一笑,茵菲蒂娅顷刻泪流满面,在这个时段,衡叶已经去世了二十年了。

“相比而言,我一直依赖着他,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你可以放飞自我地去做一件事情。但现在,我一定要拯救他一次,哪怕是最后一次。”

“妈……好犯规啊……你都已经这样说的话……”茵菲蒂娅闭上眼,紧紧挤出眼睛的泪。

溶解光华的夕阳,倾泄在这一望无际的海湾中央,逐渐昏暗的天空,渐渐点亮的灯光和着闪闪星辰。白月钻出黑云,代替温暖的太阳,继续引导天空走向华美。冰冷的铁索下,是那车水马龙的桥面,来回的车流汇聚成光线,不再停留。

我,坐在工作室,忙着制定下一步的复兴计划。黑暗中,走来一个熟悉的影子。“织辋茗颖?不,芙蕾雅……”我脸色变暗。

“呀,表情好可怕~”她声音变尖。

“来找我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来看看我看中的人是否还活着。”

“托你的福,我很好。”我丢出文件,“你想让我父亲的计划失败吧,这一点你做得很好了。”她接来,翻开。

“是啊,我也不愿意被低级物种拉下神坛啊。”织辋茗颖笑得得意。

我叹声气,“至少我不是愿意加入你们的纷争了。”织辋茗颖笑着消散了。

茵菲蒂娅躲在门后很久了。“进来吧,有什么话要说对吧。”我转过椅子,望向窗外,“莜雅……你妈妈和你说什么了吧。”

“嗯……认真想一想……感觉荒诞无比,我想了些不好的事情。”茵菲蒂娅释怀的表情,却让我感到悲伤。

夜空璀璨宝石般的无数星河,汇聚成地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感情维系在人与人之间。

“我已经找不到真爱了。”茵菲蒂娅强行睁开泪水沾满的双目,璀璨星辰照入这个黑暗的小房间,她的身后加玲莜雅一拥而上。

“妈……”

加玲莜雅摇摇头,闭着眼。“我现在是你的对手……”她手中的戒指放射着五色光,“你看,你寄托的那个人已经没办法回复你的心意了,甚至说要断绝。那么,你的选择呢?继续固执下去?”

茵菲蒂娅环顾四周,蜷缩在椅子中睡着的我。“那就牺牲吧。”豆大的泪水闪过空气,沾染地面。

这是一段年代久远的故事,西历12937年1月6日,东大陆极北地区冰封裂谷。

“传说这里是龙族的葬身之地。”我提着灯,迎着冷风和茵菲蒂娅在谷底探寻,“十几年前这里还没有峡谷。”

找到一座洞窟,放下灯。生火,拿出热水壶和搪瓷杯。“你先喝吧,这是极北地区最冷的时候……”她接过杯子,茵菲蒂娅裹着一层层的衣服,还是挡不住风。

她伸出娇弱的手紧紧贴着杯子。“话说……为什么要来这里遭罪?”

“严寒可以提升能力,你不是要变得强大吗?不是要去保护你珍视的人吗?”

茵菲蒂娅低下头没说话。“现在好好休息吧,保存体力。”

半夜,已经熟睡的茵菲蒂娅倒在山洞中。回想白天被风暴卷入这里,满脸无奈。打开小灯,“今天,又是个特殊的日子。被风暴卷入谷底,还找到了‘龙’的遗物,说明那边那个世界已经有探索这边的倾向。‘龙’在里世界中,是较高阶的种族,拥有高度的环境适应能力和对魔法的高度抗性。在这里能够发现他们,一定是两亿年前短暂开放的‘桥’造成的……西历12937年1月7日。”

风暴席卷一夜,凌晨才停止。从谷底往上跳,踩着墙壁飞升。越出地平线,金色浅淡的光芒在东方出现。脚下,一望无际的冰原。

“能把我紧握我的手吗?”茵菲蒂娅梦中哭泣,“妈妈……”

我轻轻送上我的手掌,然后另一只手接着写。那是一只大小姐的手,现在却是一副怨弃自己无能的样子。“所以想找个依靠……”我给她的总结,“出于某种原因……你变成了孤儿,然后被莜雅收养了。”

站在峡谷上空,流星也在为这黎明喝彩。

“真美……”站在身旁抬头仰望的茵菲蒂娅露出笑容。

“是啊……”我放弃思考,“不能……不能把你认作是她……”我自我暗示。

“可以哦,我知道你对我的妈妈有特殊感情,我也知道我不能代替她。”茵菲蒂娅裙摆扬起,脱下厚重的长衣,漫步在天空。脚尖轻点山崖上布满的雪,纷纷落下在光华下彩色的雪。

夜晚,我一人走出洞穴。在峡谷的尽头发现了来自异世界的遗产,“系统认证完毕,旧日守护者‘天启’认知完毕。现在,将所有旧日回忆传输给‘使者’,‘天启四骑士’人格化启动。预言:第二轮回剩下400年,请创造主格离澈弈继续努力!”光芒消逝,在这一刻我模糊的认知却让我去利用这个拯救病痛缠绕的人。

“没想到第一轮回过去139亿年了,你还是老样子,明明是让文明缓速发展的‘使者’。”

我笑了笑,“生命不重要吗?到头来都是毁灭吗?我必须反抗!……”强烈的刺痛感在脑中回响,“我也有所爱之人,所以我要活着,我要让这个世界存在下去!就算我属于黑暗的一面。”我拼上性命去反抗强输入的意识,最终不敌那支配,而倒下。

“……停下。”洞窟中传来脚步声,“做到这步就行了,先让他做自己的事情吧。毕竟他现在只能算是个普通人,什么都改变不了。”

昏迷过去的我被茵菲蒂娅发现,“你醒啦。”“我昏过去多久了。”

“我不知道,天亮后我在这里发现了你。”

“嗯……没事了。”我想控制自己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别逞强啊。”茵菲蒂娅支撑着我。

“谢谢。”站在外面,冰雪消融而去,**出黄沙的大地,天空混浊,钟声轰鸣。天地之间出现齿轮,冷兵器从天而落,插满沙地。

“末路吗?”我望着这副景象,旁边的茵菲蒂娅已经惊呆了。沙石中央逐渐浮起一座城池,那个是德古拉的城。

“走吧,进去吧。”我说道,“我能自己走了,谢谢你的搀扶。”我脱离。

茵菲蒂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了。

“这是我的宿命。”她也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总之呆呆地跟着我。

主殿中央,还是那皮肤惨白的伯爵。“解释一下吧,为什么又在这里出现了。”

“因为扭曲现实的力量,上次是你口中的‘初源病原体’,现在是你。”

“我?”我想了想,也应当吧。

“对的。”他瞬移到我的旁边,“说吧,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拿出灯,切开手指,落下的血液凝结成结晶,晶体在光照下投射出画面。我操纵着记忆回放出来,“大概已经知道了荒谬的世界真理吧,真想去给那个神来一巴掌。”

不知不觉,走马灯结束了。我坐在地上,“算了,没什么好问的。我走了……”我站起来,牵着茵菲蒂娅走出门去。

“等等……莉雅说,找你和她的女儿聊聊,在天台屋顶等着。”

“啧……”我转身,拉着茵菲蒂娅走上去。

艾琳·瓦尔哈拉,依旧是身着白色的长裙。“这个夹缝世界已经过去120多天了,你那边已经过了快20年了吧,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嗯……”

“这就是我的女儿啊。”艾琳抱住茵菲蒂娅,“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你……”虽然外表变化很大,但是相似程度极高,茵菲蒂娅立刻就发现了,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我呢,和她的记忆是单方面共有的。我可以看到她知道的一切,但是她没法知道我的想法。”艾琳笑着,软软地摸茵菲蒂娅的头。

艾琳托着茵菲蒂娅的脸一边对我说:“这么多年了,追寻真理的你还相信真理吗?还以为会公平认真地对待,结果却是让人无奈惋惜。”

“是啊,我以为是自己的方法错了,结果却是没有正确答案。”

“那么现在你还有什么打算呢?”

“带着那孩子去见证一下。”我说,“必须要把你夺走呢。”我笑着。

茵菲蒂娅在这和风艳阳的地方安然睡着,“睡相这么可爱……”她轻轻碰碰,笑着。

“那你呢?”

“大概会和她融为一体吧,我和她也等待着你……”

艾琳带着微光的笑容,混着光粒子,在风中消散,逐渐崩解逐渐上升逐渐光芒绽放。

留下哭成泪人的茵菲蒂娅,那光线撩人的地方,就是记忆该去的地方。

现在,在我的眼前还是这样的画面。压抑已久的依恋感瞬间爆发出来,作为母亲,加玲莜雅很失格。而我作为伙伴,作为恋人,同样失格。那么,怎样才能满意呢?简单的劝退?共存,不可能的。还能保持着相互理解的姿态走下去。

我能看到未来,因为那是已经筹备好的现在。我在灰烬中找到了让所有人燃起希望的火种,却无法解决这点情感纠葛。

清晨时分,屋子内喧闹的哭声已经消失不见。“你说这样对她真的好吗?”

“如果都不想受伤的话,那我就成人渣了。”我略显生气,实际上更生气。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接着补充,“她是可以找到真爱的,而那个人绝对不是我。第一,我心有所属,眼前人。第二,和即将成为继父的我相恋,这是有悖伦理的。第三……”

“那些记忆抹杀不了。”面对我最后的劝说,茵菲蒂娅凝视日光,“但我会好好整理,然后放弃的,这个你放心。”我在她的笑容中读到了无奈,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改变。

“愿存汝心,就算是被抹杀了。”

次回:Lastsong 7th 星辰陨灭之日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