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下血本了

忽然之间,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韩爽的亡魂是不是吸食了铁柱的阳气。

毕竟昨晚我亲眼见到铁柱遇险,当时他的阳气就被莫名的亡魂吸食。

可是韩爽的尸体已经被封住了,又怎么做到的呢?

我一边琢磨,一边趁沈意欢不注意,把手缓缓伸向韩爽的百会穴。

“今天是为女尸化最后一次妆,所以要仔细一点,毕竟是位年轻姑娘,让她美美地走完最后一程。”沈意欢整理着化妆工具。

“好的,我一定尽力。”我嘴上回应着,手指却在韩爽的百会穴摸索。

可什么都没摸到,按照常理应该可以摸到长针的尾巴,记得当时余下了一点。

我不甘心,拿起一块吸铁石,对准了韩爽的脑袋,仍然一无所获。

“奇怪,长针呢?”我轻声嘀咕道。

“给,拿好了,我们已经少一根了,可不能再少了。”沈意欢递给我一根长针,我接到手中,仔细看了一会,确认不是孙秃子用的那一根。

沈意欢专心致志的化妆,我从未见过她这么认真,好像眼前这位叫韩爽的女尸就是她的家人。

“不是说要等南大护士案查清楚再烧人吗?”我弯身为韩爽梳理头发。

“等不及了。”沈意欢的注意力全在尸体上,说话时头也没抬。

以至于我差点认为是女尸在讲话。

等不及了?这话是什么意思?谁等不及了?是两位侦查员吗?

沈意欢责怪道:“愣着干嘛呀?帮我找一下眉线笔。”

我带着疑惑走到操作台前,扒拉了一番,却没有看到眉线笔。

沈意欢见状无奈地摇头,转身从自己包里挑出一只名牌眉线笔,不料由于力度太猛,居然带出来一只方片的东西。

沈意欢脸颊燥红,迅速捡起地上的方片,塞进了背包的夹层。

我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一枚安全套。

好像是什么牌子的,尽管我没用过,但听冯金牙讲过。

沈意欢分明是单身啊,她随身携带安全套干嘛?

对了,她最近跟馆长走得密切,看来应该是为了他准备的,想到这里我心中有些不爽,沈意欢是馆里一枝花,怎么就愿意和又肥又胖的馆长发生关系了。

沈意欢不差钱啊,也不存在高升的可能,因为殡仪馆就没有高管一说,凭借我对沈意欢的了解,她跟馆长走得密切,绝不是为了换取名利。

“你把裹尸袋全部打开吧。”沈意欢对我说道。

我挽起袖子,将裹尸袋全部褪下,露出韩爽完美的躯体。

沈意欢拧开自己的眉线笔,为韩爽躬身描眉。

我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她居然用自己的名牌眉线笔给尸体化妆,这事说出去谁敢信。

沈意欢这是怎么了?对这位叫韩爽的女人也太舍得了吧。

“你是不是认识她?”我低声问道。

沈意欢停止手上的动作,挑动眉眼,回一句:“为什么这么说?”

我指着她手中的眉线笔:“你居然用自己的工具,给往生者化妆,算是头一回吧?”

沈意欢不以为然,解释道:“你第一次见,可不代表我第一次这么做。”

这话回的相当有水平,让我哑口无言。

沈意欢继续给韩爽画眉:“刚才不是说了嘛,这是最后一次,所以要让她漂漂亮亮的走。”

我点点头,不再讲话,心中却有种另样的预感。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沈意欢吓了一哆嗦,手中的眉线差点画歪。

“谁呀?”我抬腿向大门走去。

打开门后,看到门外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大爷,目测有七十好几了,佝偻着背,神形枯槁,脸上皱纹密布,并且还有些许老年斑。

“你找谁?”我低头看着大爷在地上留下的影子,首先排除了他不是恶鬼化身。

“沈师傅在吗?”大爷开口道,声音犹如一台跑调的留声机,沙哑且扭曲。

“您是她什么人?”我忍不住再次打量大爷,猜测他可能是沈意欢的父亲。

大爷没有回答我,抬腿就要往化妆室里面走,我赶忙张开双臂将他拦住。

“韩伯伯是您来了吗?杨魁,别让他进来。”沈意欢连防护服都没脱,急匆匆往外小跑。

大爷不甘示弱,想要突破我的阻拦,但他的身子太虚弱,根本奈何不了我。

“小爽,是你吗?你看看我……”

大爷注视着韩爽的尸体,呜呜咽咽哭诉起来,刹那间,已是老泪纵横。

这时我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位大爷不是沈意欢的家属,很可能是韩爽的父亲。

“韩伯伯,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在咖啡馆见面吗?”沈意欢一把握住韩伯伯的胳膊,轻轻把他往外推。

然而,韩伯伯并不退让,似乎非要看一眼韩爽的尸体才肯作罢。

沈意欢挡住韩伯伯的视线,轻声道:“韩伯伯,里面的人不是你女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出去吧。”

沈意欢抬起小腿踢了我一下,接着递来一个眼色。

我赶忙附和道:“对,里面的人不是你女儿,那是一位大妈。”

韩伯伯放弃了挣扎,脑袋缓缓垂下,发出沉重地叹息。

沈意欢搀扶着他出了化妆室,在旁边的长椅坐下。

我迅速扯了张盖尸布,将韩爽的尸体盖住,转身出门在韩伯伯旁边坐下,我想要听听这里面的故事。

沈意欢为韩伯伯擦拭着眼泪,安抚道:“事已如此,您也别太难过,保重身体。”

韩伯伯无奈地摇头:“我闺女死了这么多年,也没查出来原因,我心里憋屈啊。”

我轻声道:“一定会查出真相的,您老再等等。”

此言一出,沈意欢和韩伯伯的神色变得伤感许多。

这时我才发现说错了话,可刚才的话错在哪里了呢?

“等不了啦。”韩伯伯颤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张医院检验单。

我接到手中一看,顿时愣住了,上面赫然写着:肝癌四期。

“我顶多还有俩月!”韩伯伯伸出两根手指在我和沈意欢面前晃了晃。

沈意欢也跟着低头落泪,看来她早就知道了此事。

“当年我闺女在南大医院当护士,领导同事都夸她好,可就是这么一个好姑娘,居然活活被人给害了,她妈得知孩子没了,一下子病倒了,几年后也跟着走啦,老伴儿临死时就说了一句话,让我一定找到杀害女儿的凶手。”

韩伯伯声泪俱下,听得我也跟着揪心难受。

我小心翼翼地问:“后来呢?”

“哎,谁曾想案子一直没破,我心里着急啊,负责案件的墩子和小疤不停地向我保证,一定会让真凶伏法,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破案,我又得了绝症。”韩伯伯抹一把眼泪继续说。

沈意欢抚摸着韩伯伯的后背,说:“一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您的病也能治好,我有个同学是医学教授,待会儿我就联系他……”

韩伯伯冲沈意欢挤出生硬的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身子心里最清楚,死就死吧,我不害怕,反而有些高兴,到时候就能和闺女老伴团圆了。只是我一想到那个杀人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心里就憋屈啊。”

听到韩伯伯感人至深的话,我的眼角有些湿润,果真是爱能让人无畏生死。

韩伯伯继续说:“其实我知道,小疤和小墩俩人也尽力了,一直在查这个案子,可惜当年的线索太少,也没有摄像头,想要捉拿凶手,实在太难了。不瞒你们说,我也想过放弃,但总觉得对不起孩子,所以坚持到了现在,直到前不久我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