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吐血

我担心六叔被丹丸卡住,伸手拍打着他的后背。

六叔抚摸着胸口,将食道里的丹丸吞下,打了一个饱嗝,说:“这玩意不错呀,尽管有一股子腥臭味,但吃进嘴里有点凉,咽到肚里又有点热,就这么冷中有热,热中有冷,还挺舒服。”

我再次给六叔搭脉,只觉得一动一缩之间多了几分刚烈之气,这是一个好兆头,证明六叔的身体正逐渐好转,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你小子果真有一套,我现在感觉精神好多了,好像吃了半瓶子肾宝。”六叔拍打着胸口兴奋道。

看到六叔恢复的如此之好,我也松了口气。

“既然你已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歇着吧。”我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六叔拉住了手腕,力度比刚才大很多。

六叔开口道:“先等等!”

我有些不解,坐在床边等待六叔发话。

六叔眨巴着眼珠子,问道:“想不想听个故事?”

我愣了,心想你倒是有闲情逸致,我费了一把子力气将你救活,你现在却要给我讲故事,也罢,且听听你能讲出什么精彩的故事。

我猜测故事可能关乎赵二爷,于是冲六叔点了点头。

六叔清一下嗓子,娓娓道来:“我今年66岁,一辈子没出过远门,大世面没见过多少,我脾气拧巴,不信命!”

六叔几句话把我给绕懵了,这都是哪跟哪,六叔是打算跟我讲他的生平往事吗?

那我可没工夫听,萱萱转世重生的事还没着落呢,殡仪馆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所以听得我有些不耐烦。

六叔冲我挤出生涩的笑意,继续说:“六叔一辈子不信命,所以也从不主动算命,可就在刚才,我猛然想起一件事,越想越觉得邪门。”

“什么事?”我追问道。

六叔深吸一口气,说:“大概在十几年前,我赶着老牛去隔壁村找刘兽医看病。”

我打趣道:“你哪里不好?”

六叔骂道:“龟儿子,是牛病了,不是我病了。”

我对六叔歉意一笑,示意他继续。

六叔歪着脑袋,边想边说:“那天给老牛看完病后,天色有点黑了,我就急冲冲牵着牛往家赶,由于路滑摔了好几个跟头,走到半路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算命瞎子。”

“什么!”我打了个激灵,心想天底下怎么这么多算命瞎子。

老妈遇到过,现在六叔也遇到一个,这是巧合吗?

我急切地追问道:“那瞎子说什么了?”

六叔咂吧着嘴,说:“当时我看到瞎子孤身一人,又加上天黑下雨,就把他扶到牛背上,驮着他回到了村里歇脚。”

我猜测道:“他是不是给你算了一卦?”

六叔震惊地看向我:“你怎么知道?”

“我随口猜的,算命瞎子都说什么了?”我急于想知道答案。

此时,六叔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色,开口道:“太具体的想不起来了,但有几句话,我记得很清楚。”

“哪几句?”我的好奇心被彻底吊了起来,如果六叔此时让我付费倾听,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那瞎子说我在66岁的时候,会遇到要命的事,到时候会有一个小伙子救我,好像还特意叮嘱我,不论小伙子给我吃什么,我都要吃下去。”六叔目不转睛看着我。

我愣住了,按照六叔的描述,那个小伙子应该就是我。

六叔又补充道:“我也是刚才想起来的这些事,当年没觉得怎么着,现在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那瞎子是个神人,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被他说中了,我差点没命了,而你救了我的命。”

我追问道:“那瞎子长什么样?你还有印象吗?”

六叔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说:“记不得喽,只记得他是个瞎子,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也是刚想起来。”

“行吧,你要是再想起来什么,随时联系我,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我转身在桌上的日历写下手机号,又给六叔搭了搭脉,确认没有大碍后,缓缓朝门口走去。

咳咳咳……

突然,六叔剧烈咳嗽起来,喷出几口血。

“六叔,你怎么啦?可别吓我啊。”我迅速走到跟前,拍打着他的后背。

守在门外的六婶听到动静后,猛地推门而入,看到六叔的情形,急得乱了阵脚:“天杀的啊,老头子你可别吓我,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呀。”

六叔的身体剧烈颤抖着,黑色的血水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外吐。

“你把我们家老头子怎么啦?”六婶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大声咆哮。

父母见状赶紧将我和六婶分开,六叔冲我们摆着手,又咳了几大口黑血,也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片刻后,六叔停止了咳血,嘴里的黑血变得鲜红。

“哎呀,真痛快。”六叔抹去嘴角的血迹,冲我们微笑。

六婶既惊又喜,关切道:“老头子,你是不是糊涂了?咳了那么多血,咋能痛快呢?”

六叔掀开被子跳下床,伸展着筋骨,调侃道:“可就是变痛快了,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

我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原委。

六叔体内聚集了阴气,时间一久成了淤血,而刚才的弹丸将它们逼了出来,所以才会身心畅快。

我又给六叔搭了脉,感觉已与常人无异,只是稍稍虚弱一些,只要调养一段时间,必然可以恢复康健。

“行啦,这回应该是真没事啦,我也该走了。”

说话间,我转身出门,六叔和六婶追在身后说客气话。

当来到庭院时,我停住了脚步,仰望着遮天蔽日的槐树枝叶,喃喃地说:“这院子怕是不能住了。”

“啥?怎么不能住了?每年到了夏天,我们家都不用开空调。”六婶随即反驳道。

老妈扯了扯我的衣服,示意别再多事。

可我实在于心不忍,既然已经看出了院落的怪异之处,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我得指点一下六叔和六婶。

“六婶,你身体好点了吗?”我面对六婶问道。

六婶满脸悲苦,说:“吃了几服药也没见好,估计这辈子是好不了了。”

我指着头顶的槐树枝叶,提议道:“我给你开个方子吧,保证药到病除。”

“啥方子?在天上写着吗?”六婶仰着脖子打探。

这一幕把大家给逗笑了,。

老爸忍不住插嘴道:“我儿子的意思是说,你们家风水不好,抽空把院子周围的槐树砍掉吧,这就是最好的方子,到时候你的病就好了。”

“胡说咧,我们在这个院子里住了十几年,怎么会风水不好啦。”六婶情绪有些激动。

六叔一把将六婶扒拉到旁边,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盯着六叔的眼睛,郑重地说:“我看到的情况就是这样,不过还是那句话,信不信我,随你!”

“六叔信你的话,命都是你救的,还有啥不信。我明天就找人伐树,不,待会就找人,年初的时候,就有几个树贩子问过我,当时我没舍得卖,以为能给我们家带来福气,不曾想却带来了霉运,他奶奶的。”六叔咬着牙愤愤地骂道。

我没再说话,与父母离开了六叔的院子。

到家以后,我把百婴灯放在安全的位置,确保不会再次熄灭。

此时,感觉父母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诧异中夹带着陌生。

我猜应该是最近的表现太反常,说了很多关于风水鬼怪的事情,以至于颠覆了他们对我的认知。

老爸轻声问道:“魁呀,我有个事想问你,可得跟我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