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醉生梦死
我没听懂冯金牙的话,问道:“什么意思?是心脏不舒服吗?”
冯金牙摇头笑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馆长比我大不了多少岁,结果他有好几辆豪车,可我只有一辆野马,所以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恨不得甩给冯金牙一个嘴巴子,然后告诉他,你的命就快没了,居然还琢磨这些没用的,有这功夫不如多想想怎么应付女鬼吧。
“嘿嘿,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秃爷给的黄大仙牙挺管用,自从戴上它以后,我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以前爬三楼都觉得累,现在一口气上五楼都不在话下。”冯金牙边说边掏出黄大仙牙齿。
“不对吧,我记得这玩意给你的时候,好像是白色的,现在怎么变黑了?”我盯着冯金牙手中黑不溜秋的牙齿,同时摸索我身上的另一颗。
当掏出以后,我们都愣住了。
冯金牙手中的黄大仙牙齿是黑色的,而我手中的是白色的,这两颗牙齿来自同一只黄大仙,怎么会出现不同的颜色呢?
冯金牙挠着脑袋,疑惑道:“这玩意咋还变黑了呢?”
我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它吸附了你体内的邪气,就像白银一样,一旦遇到有毒物质就会发黑。”
冯金牙苦笑道:“嘿嘿,有道理,我还以为是自己活不了多久呢!”
我瞪一眼冯金牙,很想把孙秃子的话告诉他,但又觉得有些残忍,只得把话又咽回肚里。
为了以防万一,我把那颗白色的牙齿给了冯金牙。
冯金牙打趣道:“还是兄弟你仗义,过两天我就把这颗牙打磨一下,镶进自己嘴里,看看那些鬼东西还敢招惹老子不,对啦,黄大仙现在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但愿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用不了多久还能撞在一起,愁人啊。”
冯金牙蛮不在乎地说:“那就等遇到了再说嘛,车到山前必有路,人到夜店自然骚。”
我笑道:“哈哈,啥玩意?人到夜店自然骚,也就是你能想得出这么骚气十足的话。”
孙秃子摇晃着身子向门外走:“不说啦,我要开着八缸跑车出去快活一下,明天见。”
我追出去几步,喊道:“金牙,你大病初愈,还是别出去了,秃爷肯定不答应的。”
孙秃子半侧着身子,吊儿郎当回一句:“我出去快活,用不着孙秃子答应,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自己的命怎么糟践都不后悔。”
我看到冯金牙那股子楞劲上来了,也不好跟他掰扯,无奈地摇摇头,目送他走远。
当冯金牙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胖虎冲他挥手致意,冯金牙塞给他几张红艳艳的钞票,俩人俯首帖耳说了几句话,逗得双方开怀大笑。
我有些好奇他们都说了什么,但又无法前去询问,于是又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抽到一半时,沈意欢扭着腰身走来。
我正要掐灭烟,沈意欢却伸手从我烟盒中抽出一根,点燃后猛抽一口,憋了几秒钟,方才缓缓吐出烟雾,烟雾在她面孔前萦绕,衬托出几分忧郁和迷离。
凭借我对沈意欢的了解,断定她心里一定有事。
但我不打算先开口询问,等沈意欢自己开口。
“事情有点麻烦。”沈意欢轻声疑惑道。
我瞅一眼她,问道:“怎么了?”
沈意欢望着化妆室的方向,叹息道:“今天接收的这位往生者不容对付,怕是要出事。”
我嘴角**起一丝淡淡地笑意,心想你总算明白过来了,那女人何止是不好对付,搞不好能把咱们的命给折进去。
当初你就不该逞能,一口答应刑侦科的人,现在骑虎难下了吧。
沈意欢见我不说话,问道:“你也发现不对了吗?”
我在脑海中迅速将孙秃子封住女尸百会穴的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决定还是留三分余地,不能什么话都给沈意欢说,她到底是个什么路子的人,我现在都有点搞不清了。
前两天,我可是亲眼见过沈意欢换脸,一个拥有两幅面孔的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角色,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我故作轻松道:“是有点不对,但不是发现的,而是推测出来的。”
这话让沈意欢有点找不着北,转头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
我抽一口烟,继续说:“你想呀,一个离奇死亡的女人,为什么突然不在市局放着呢?”
沈意欢面露惊色,嘀咕道:“肯定是出了问题,其实我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奈不住跟刑侦科的老墩有些交情,所以不忍拒绝他。”
我见沈意欢松了口,乘胜追击说:“所以嘛,还是要多了解一下情况,当年南大护士遇害案件动静很大,知道的人很多,只要多打听一下,肯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沈意欢点头称是,眼神中闪烁着振奋。
我们俩人又聊了几句,最后达成了共识:尽快摸清化妆室里面那位叫韩爽的女尸身份细节。
下午时分,我趁沈意欢不注意,偷偷溜进了火化间,我憋了一肚子的话要问他。
孙秃子正在挥舞着钢铲,将冒着火星子的骨灰装盒,口中哼唱着京戏:“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肝肠热血洒春秋……”
孙秃子嗓音浑厚,气势很足,再加上他粗狂的外表,使得刚才那段《智取威虎山》的唱白铿锵有力,恍惚之间,让人感觉杨子荣转世再生。
我拍手称赞道:“秃爷好嗓子呀,多亏了房顶结实,不然被你一嗓子给吼得顶都掉了。”
然而,我的夸奖好像对孙秃子并不受用,他板着脸将装好的骨灰盒推向我,喊道:“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有长进,还是多想点正事吧。”
我抱起骨灰盒转放到旁边,像抱一块砖,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磨砺,我已经对骨灰盒变得不再敏感,甚至都动过用骨灰盒装饼干的念想。
孙秃子抹一把额头的汗珠,端起油腻腻的茶缸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茶水。
而后心满意足的坐在躺椅上,问道:“有什么事,直说吧。”
我特别喜欢孙秃子的耿直,交流起来不用绕弯子,我开口说道:“你刚才不是用长针封住了女尸的百会穴吗?结果半小时没出,那女尸好像老了几十岁,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来找你问问。”
“哼,和我想的一样,这女尸靠吸纳周围的阳气来维持自己的容貌,我封住了她的百会穴,就相当于切断了胎儿的脐带,让她没有办法获取营养,可不是显得老了。”孙秃子漫不经心的说。
我恍然大悟点点头,换了种语气又问:“秃爷,你应该听说过南大护士被害的案件吧?”
孙秃子身子猛地坐直,手中的茶缸子剧烈抖动,差点倒在地上。
孙秃子的举动让我感到不解,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莫非知道一些内情,看来今天我是问对人了。
“你是说刚才那女人是当年的护士?”孙秃子双目圆睁,脸上写满了质疑。
我点点头,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是的,我也是刚知道,沈意欢告诉我的,应该不会骗我,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内情,能说说吗?”
这时,孙秃子的脸色变得惨白,双手轻轻抖动,嘴唇张张合合,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
“哎,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啦,还是说说萱萱的事吧。”孙秃子站起身把百婴灯拎了出来。
我知道他是故意转移话题,反而更加认定他知道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