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那场交谈过后,杨教授发现脑电帽被人动过,很快在监控录像里锁定了小雯。偷窃加上长期缺课,她被劝退了。

帮她收拾行李那天,两人沉默了很久。

“阿姐……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出乎意料的,她掏出了μ波抑制仪。

“阿姐,我求你了,同步一下我吧,好吗?”

毕竟是我间接导致了她的退学,怀着愧意,我点了点头。

与同步乔姆斯先生的大脑不同,这次的旅程十分痛苦。

压抑,隐忍,疲惫,不甘,焦虑。

知识体系支离破碎,思想混乱不堪,世界观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下不断毁灭又重生……

父亲抛家弃女时无情的嘴脸,母亲接受治疗时痛苦的呻吟,做不完的习题,背不完的资料,旁人的嘲弄,老板的压榨,而我对她的关爱竟然是一片黑暗中唯一的光彩……

我看到了一些危险的想法,但在小雯的价值观体系下,竟然是唯一的出路。

最后,我再一次站在了他人潜意识的深渊之上。

抑制住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恐惧与抗拒,我深吸一口气,一跃而下……

再次看到泪眼汪汪的小雯,我意识到今天是她的生日。

“生日快乐”实在是说不出口,网上看来的一句话却在我脑中徘徊不去。

“小雯,如果快乐太难,那我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