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远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有火箭开始升空了。

卡兰的讲述还在继续—

“很多事情，我想你已经从推导的公式中知道了，可我，还是要说。”

“从接触路塔老师公式的第一天起，我就狂热地爱上了它。我的理念和盖修一开始就不一样，他只想回到空城，去过只计算公式的生活，而我，愿意为公式而死。用我的血，用我的生命，像路塔老师那样，把公式传播出去。所以我留了下来，在村子里流传公式，直到，直到……直到船长带着村民将我杀死！”

“但我了解他，他会向孩子们隐瞒我死亡的真相。”

“当然，这一切我早就在计算公式时就看到了。我也顺着他说的，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星际旅者—是的，我用了路塔老师的预测公式，计算出一个我成为星际旅者未来的所有数据。这个球体机器是我从一个星际旅者那里买的，它能把公式换成电信号，再转刻成邮件。这个过程会产生大量的臭氧，所以我想，你发现它时肯定已经开满了潮汐花，会很好看吧。”

“朗格是我训练的，它‘知道’这一切。它会定时从球体这里取出邮件，把她带给你，就好像我真的在星际远行一样。我还试着教它在危机时刻引导你发现公式，开始我并不抱任何希望，不过好在我很幸运，朗格它的确是只最聪明的昆格鸟。”

“这一切，船长不知道，盖修也不知道。甚至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要知道，我从来不后悔做一个殉道者，可我为什么还要固执地在你面前保持一个乐观、冷静的形象呢？大概，应该这么解释吧……”她停顿下来，眼睛里有温柔的泪光闪烁，“对路塔老师来说，我是个异常忠实的追随者。可对你来说，伊莲娜，我亲爱的女儿，我从来就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我不知道现在这样说你还会不会相信，但我还是要说……”

“除了学会公式，我人生最大的幸运就是生下了你。”

“我爱你，伊莲娜。”

“你真是个疯子，卡兰。”伊莲娜在心中低声回答，“不过我也爱你……谢谢你，妈妈。”

她边这么想着，边悄无声息地走到思明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