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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城市的灯火次第亮了,带着某种令人恍惚的气息,照亮了灰蒙蒙的天空。出租车在居民楼前停下,雷欢付了车钱,朝楼里走去。背后忽然伸来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往后拖。她奋力扭头,瞥见一张泛红的脸,戴着墨镜,下巴上有道惨白的刀疤,脑后梳着几十条小辫。

惊慌中,她张嘴咬住男人的手指,男人负痛,呻吟着放开,她趁机尖叫:“救命!救命!救命!”

却见四外无人,那几扇原本敞着的窗户应声而关。居民楼变得悄然而恐啼,只有她凄切的喊叫声在回**。

男人嘿嘿地笑着,不再捂雷欢的嘴,夹起她,像夹只小鸡一样走向小巷。到了僻静处,男人放下雷欢。“别动,小美人,我可舍不得你死,你太迷人了。”他边说边在雷欢身上抚摸。被侮辱的痛苦与愤怒使雷欢双目圆睁,死盯着男人可憎的面孔。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个男人早就死一千次了。

男人说:“我过山黄想要的女人,没有搞不到的。”

过山黄?雷欢犹如五雷轰顶,肝胆俱寒。

雷欢听同事讲过,过山黄乃枭阳市第一大色狼,外号“人尽可妻”,意思是说无论老与少,胖与瘦,美与丑,只要是女人,他都想要。被他污辱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还是有案可查的。但就这么一头色狼,却由于加入了猎人公盒,又是太子熊的得力干将之一,而始终未能受到法律的制裁。她记得,同事介绍时,话中全无愤慨,只有佩服、羡慕和忌妒。当时她听得心不在焉,谁想今晚会落到他的手里!

过山黄把手伸进雷欢的领口。“唔,挺丰满的嘛。”他说着,正要动手撕裙子,忽然,一滴水掉在他头顶,他没在意。又一滴水掉下,掉在过山黄脸上。不,那不是水,是一种浅绿色的**,黏黏的,不知是什么。他猛然抬头,愣住了。

雷欢闭上眼,只知道今晚在劫难逃,可是等了片刻,却感觉不到过山黄新的举动,就睁开眼,看见过山黄满脸惊愕,死盯着头顶上方,浑身僵直,仿佛被施了定身法。随后,他的脸抽搐几下,满面恐惧,肢体也随之战栗起来。“鬼呀!”他尖叫着转身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雷欢莫名其妙,转身,仰头,立即怔住了。

墙上,头下脚上地趴着一个家伙,光线太暗,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菱形眼睛闪着碧绿的光,仿佛魔鬼的灯笼,在灰暗的夜色里格外摄人心魄。

“是那个外星人!”很奇怪,刚开始时,雷欢丝毫不感觉害怕,而是感到一种无比强烈的震撼。她竟从那双绿眼里解读出孤独的忧伤,无奈的封锁和对爱的渴求!

雷欢看着他,他也看着雷欢。他们就这样对视着,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雷欢,他,墙,空气,还有时间。起风丁,微冷。

雷欢清醒过来。“你,你是谁?”她紧张地问。

外星人眨了两下眼睛,绿光中汇入了更多的别的内容。

雷欢读不懂。“你能听瞳我的话吗?”

外星人又眨了两下眼睛。

这次雷欢读懂了,是痛苦,外星人眼里盛满了难以言表的痛苦。但他为什么会痛苦呢?雷欢正想问,就见外星人移动手足,调头向上,向高处爬去。他的动作快如疾风,却似猫行一般悄然无声,转瞬就消失在墙顶。

雷欢默站了一会儿,才迈步走向居民楼,这时她发现自己两腿酸软,仿佛棉花做的,使不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