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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是阿尔菲主厨切斯特·杜根。”罗伯说道。

塔拉将镜头向右推,把切斯特拍了进去。他的脸仍然幽灵般惨白,不过至少穿上了衣服。洛杉矶警察局的运动衫太小太紧,根本不适合切斯特这样的大块头,运动裤似乎还凑合。采访在移动指挥部附近进行,罗伯先前建议在阿尔菲的停车场上进行采访,可是亚伦·沃尔特斯以安全为由拒绝了。其实不全因为这个,沃尔特斯正在找借口对罗伯说不,只要能重拾自尊,什么借口都没问题,他才不关心罗伯会不会被炸成碎片。

罗伯调整好角度,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镜头前。背景里几个警察正在忙前忙后,为画面添了一丝色彩。罗伯露出最严肃的表情,转身面向切斯特,“里面情况怎么样?”

“真的很糟。”主厨回答道,“我以为自己知道什么是害怕,但其实毫无概念。你不知道我走出来在这里跟你聊天有多高兴。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我真是这么想的。那个家伙是个疯子,他冷酷无情地开枪杀了那位老妇人,那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事情了。”

“能讲讲具体经过吗?”

“好,当然。他带着那个包,挨个走到我们身边,收走了我们的贵重物品,珠宝、手机之类的东西。然后他走到那个老太太面前,我估计她有八十岁,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

“她是谁?”

切斯特摇摇头:“抱歉,我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她好像是很早很早之前的影星,阿尔菲有一些这样的顾客,她看上去就是其中之一。”

“然后发生了什么?”

这位主厨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轮到那个老太太了,她开始絮絮叨叨,说手表是过世的丈夫送她的礼物。我坐在地上,心想,把表给他怎么了,这么做不值得。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照她头上开了一枪。砰!就这样。他瞄准后立马开枪,没有任何预兆,甚至连想都没想。太残忍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罗伯点点头,一脸阴沉恰如其分。时机是这种采访的关键,对方惊魂未定之际就得赶紧出击,因为那个时候他们戒心最小,没有太多防备。这次也一样。不过你还是得小心,一步走错,他们就会缄口不言了。

“请回忆一下刚看到歹徒时的情景,”罗伯说,“描述一下发生了什么。”

切斯特再次点点头:“我正在厨房忙,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噪声。我转过身来,那个一袭黑衣的男子正站在那儿,他举着枪,命令大家不许动。他说如果我们乖乖听话就会毫发无损。我们都像雕像一样僵住了,我的意思是,换了谁谁不会?然后我看到了爆炸背心,我以为就这样了,我们都要死了。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命令我们关掉燃气,然后把我们从厨房赶到餐厅。”

“之前你说歹徒是个疯子,能不能再提供一点儿信息,让我们对他有一个更清晰的概念,他有口音吗?”

切斯特点点头:“有,是南方口音,可能来自路易斯安那州,或亚拉巴马州。”

“你还注意到别的了吗?”

“我只能说他是个心理扭曲的浑蛋。”

骂人不会有问题,采访是直播,但会延迟七秒。这位主厨满怀愧疚地看看镜头,然后默默低下头,眼中都是歉意。

“有多扭曲?”罗伯急忙追问。

“收走了我们的贵重物品后,他又命令我们脱掉衣服,只许留内衣**。然后让我们挨个走过去,用马克笔把我们的名字写在额头上。”

塔拉知道这时候该给切斯特一个特写,他额头上的名字已经被擦掉了,不过模糊的痕迹依稀可辨。

“很混乱,对吧?”切斯特补充说,“我不是心理医生,但是也看得出来,这家伙肯定有很严重的问题。”

是时候收尾了,他们就计划呈现这么多。罗伯希望给个漂亮的总结,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加准备呢。“您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他问道。

切斯特看看镜头,塔拉又给了个特写。

“有,我有话对警方说,里面的人们都快吓个半死了,你们一定得把他们救出来,请不要让他们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