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进退两难 悔之已晚02

“嘿嘿……那当然,这小子只要犯事,除了我这儿藏,他没地儿躲,哈哈……”程拐拽了。

杜玉芬追问着:“人呢?”

“那儿,从那个小门进去,先左拐上楼,然后再右拐,过了楼桥,再上楼,三层,门上标着‘老肥工作室’的那家就是。”

程拐指点着,拐了几个弯,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了,忍不住要怀疑杜玉芬和帅朗有那么一腿,正要问你俩是不是吵架了怎么着,杜玉芬却是带着一位不认识的女人一前一后走了,那高个子的女人倒比杜玉芬还要靓几分,看得程拐咧着嘴,肚子腹诽着:我日,怎么好白菜都往那头猪身上凑,太没天理了!

知道了地方,邹晓璐却是高兴了,不过一进阴暗的小门微微讶异了下,比地下室还暗,小心翼翼地走着狭窄的楼梯,转了好几个弯才到了那个楼层,却是已经出了市场了,在市边上的居民楼里,明显是违章建筑,邹晓璐怕是没见过种地方和这种阵势,大白天钻到了阴暗的地方,隐隐地稍有不舒服之感,随着杜玉芬“笃…笃”的敲门声,屋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谁呀……谁呀……批发到下面找程拐去,这儿不接活。”

杜玉芬哑然失笑了,一指屋里跟邹晓璐说道,听,人在呢……干脆通通通踢了门几脚,里面的人喊着“我操,找刺激。”噔噔几声,怦声一开门,光着脊梁的帅朗和正笑着的杜玉芬俱是两眼一凛,浑身一激灵,杜玉芬“啊”声尖叫了一声,帅朗紧张地嘭声门关上了。杜玉芬没来由一阵脸红心跳,看着邹晓璐,不好意思地说着:“他……他就这样,您别介意啊。”

邹晓璐哑然失笑了,没吭声,不一会儿,提上裤子穿好衣服的帅朗再行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恬笑着脸问:“杜姐,别告诉我,你想我想得不行,大过年找这儿来了啊。”

“就是啊,我还问你呢,大过年钻这狗窝里干什么?”杜玉芬不悦地问。帅朗正待说话,不料眼前出现了位那高个子美女,一下子噎住了,悻悻然地朝着邹晓璐一竖大拇指:“你行,你真行……我钻这鬼地方你都能找着。”

“会不会说话……这是林总的客人。”杜玉芬不明就里,护着邹晓璐进来了,屋里没凳子,不过也不需要凳子,全是成捆的书籍,一摆就成坐,床都没有,整个就是成捆的书摞成的床,杜玉芬看得稀奇不已问着:“这……不至于艰苦到这程度吧?”

“艰苦,切……老拐就搁这地方一年挣十来万呢,我们几个里头数他发家早。”帅朗不屑地道着,看了一眼邹晓璐,又看看杜玉芬,实在不知道这俩女人怎么扯到一块了,不解地问着:“我说邹美女,你这功夫下得也太大了点吧?怎么着拉扯上杜姐了。”

“你什么态度啊?对人家客气点……”杜玉芬斥着帅朗,维护着邹晓璐,寥寥几句解释着,邹晓璐找到林总,林总卖了个面子,杜玉芬自然不好推拒,更何况邹晓璐殷勤得紧,俩女人吃了顿饭,和杜玉芬大谈了一番做小商品联盟,而且愿意给一部分投资,说服不了帅朗,可说服杜玉芬没问题,这不,把杜玉芬撩得心动了,直把邹晓璐当个投资商带来了。

帅朗看着杜玉芬这么兴高采烈,嘴皮子得啵个不停,实在不好驳人家面子,干脆弄假成真,摆着手打发着杜玉芬:“知道了……杜姐你先回避一下,我和邹美女单独谈谈。”

“那不行,你这得性不好,别回头把小邹吓跑了,我可没法给林总交待。”杜玉芬不同意了,帅朗咧着嘴,翻着白眼道着:“那好,不谈了,你把人领走得了,别耽误我睡觉。”

“耶喝,你还不是多大个老板呢,就给我脸色看。”杜玉芬一听不乐意了。

“你还知道我是个老板呀?老板谈生意你跟着瞎掺合什么?”帅朗噎着杜玉芬。

杜玉芬自然是不服气,更何况知道帅朗这性子还真怕这货把投资人吓跑,俩人眼看着就吵上了,邹晓璐知道帅朗所指为何,赶紧地劝着杜玉芬,其实也正有事想和帅朗单独谈谈,劝着杜玉芬先下楼去了,杜玉芬警告了一番帅朗不许说脏话、不许对人家不客气之类的,这才不放心地离开了。

等关上门,再坐到原处时,帅朗半躺在窗口下搭着的**,饶有兴致地看着邹晓璐,看得邹晓璐坐下的时候有点浑身不自然了,上上下下看看自己的装束,好像没什么不对,诧异地再看帅朗时,帅朗色迷迷地说了句:“胆子挺大的啊,这地方孤男寡女要出点问题,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嘎嘎……”

说着,得意地奸笑加**笑着,邹晓璐微微蹙眉,有点羊入狼窝的感觉了,下意识地双肩耸耸,朝内收着,无意中的戒备心理上来了,还真没想到这一层,不过看这环境,还真怕发生什么意外。

帅朗瞅着了,笑意更甚了,这些天骚扰自己的美女里头就数这个要脸蛋有脸蛋,要气质有气质,特别是看着邹美女两腿不自然地紧紧地夹住了,两手不自然地放在夹着两腿间,那又大又亮的眼睛里闪着微微的恐惧,让帅朗平添了一种调戏美女的得意之情。

就是嘛,投怀送抱的见多了没感觉,像这种有点生份、有点害怕、有点羞意的妞调戏着才有劲。

“哟?邹美女,看你好紧张哦……”帅朗省到这里,笑着故意问。

“不……不紧张。”邹晓璐确实紧张,说话结巴一下,看着这货裤子拉链都没拉上,隐隐地让她想到了什么,有点后悔不该把杜玉芬打发走了。

“还是为那事来的吧?”帅朗眼珠滴溜溜乱转悠,揶揄地来了句,邹晓璐点点头,帅朗呢,觉得这戏份挺不错不错,干脆把色狼扮到底了,眼睛不离邹晓璐的左右,色迷迷的盯着,仿佛随时要扑上来一般,不时地还抹抹嘴,仿佛这可餐的秀色已经到了嘴边了,边作势边问着:“咱们电话上说过了,说不定我还真有你们要的东西……嗯,既然你送上门来了,那我就开门见山告诉你,这消息可以给你,不过我怕你付不起,或者不肯付代价哦……”

代价!那个词帅朗强调的很重,伴随着审视邹晓璐的眼神,所指为何自然都是心知肚明,邹晓璐声音有点颤抖,好像整个人有点发冷,半天憋了一句:“这算谈交易吗?”

“你找我不就是谈交易来了吗?”帅朗的笑意更甚,侧头打量着惊惧中的美女,貌似又多了一份风情。这份风情却是被逼出来的,那种患得患失,很不情愿,又苦苦挣扎的样子煞是好看,又过了一会儿,这邹晓璐才憋了一句:“我可以给你钱。”

“你们几家都能拿出钱来,钱和钱没区别,人和人就有区别了……别人还真没你耐看。”帅朗又歪了歪头,此时邹晓璐尽落眼底了,好高的个子,即便坐着也有婷婷玉立之感,好长的双腿,怎么感觉夹得那么紧。要真知道端木的私货藏那儿,真换这么个妞要说也不错……帅朗无意中的**戏开锣了,没想到无意中还唱得这么有声有色,这么步步紧逼,那妞估计要支持不住了……终于支持不住了,稍有羞恼地瞪了帅朗一眼,那句流氓差点就骂出来了,不过还是对着帅朗的**笑重重哼了一声,站起身来,看样没的谈了,那作态分明是实在不愿意被帅朗玷污。

帅朗的鼻子眼睛凑到一块,看着邹晓璐离座就走快笑歪嘴了,却不料邹晓璐几步之后猛地一转身,回过头来了,很严肃地盯着帅朗,像是窥破了帅朗这份捉弄的心思,帅朗脸色一整,不过口气还是玩味地问着:“怎么,改主意了?我可就一个条件,不答应免谈。”

本来觉得把这妞已经逼到进退维谷的境地了,却不料那妞哼了哼,不屑地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帅朗笑着问。

“要在你手里,知道要找东西的价值,恐怕我同意,你都未必同意,想把我吓跑……不过我真吓跑了,要来的是别人,那你麻烦可比现在大多了。”邹晓璐不客气地说着,冷着脸,又坐回了原处,不但窥破帅朗的用心了,而且窥破帅朗根本一无所知。

帅朗愣了愣,倒没想到邹晓璐反应这么快,这****的颜色转眼一换,又成了无可奈何了,吧唧声拍个巴掌道着:“这都被你看出来,厉害厉害,真厉害……说白了啊,就你现在脱,我都不敢上,咱手里真没你要的东西。这回你信了吧?”

“你……”邹美女真被气着了,两眼冒火,玉牙紧咬,没想到遇上的是这么个无赖,帅朗却是状如没事人一般劝着:“生什么气嘛,你又没损失……我被人追得这么惨都没吭声呢,除了你们,警察都在追我。”

“哼!”邹晓璐气坏了,双手一叉胸,靠着墙,脑袋往后直撞着,实在是一副气无可泄的样子,忍着火斥着帅朗道:“告诉你,你麻烦大了……你失踪几天,就你手里真没有,也没人相信了。”

“是啊,麻烦是不小。”帅朗得意地一欠身子,又谑笑着看着邹晓璐道:“不过你来之前是光我有麻烦,现在你来了,恐怕你比我更麻烦……说不定还有危险。”

邹晓璐一愣,被将住了,说得没错,要是都知道就自己找到了帅朗还私底下见到了帅朗,那有没有什么事还真是百口莫辨了,一愣神,这才省得眼前这人不管有没有东西,肯定不像自己认为的那么蠢,最起码他知道自己的处境。

“帅朗,你吓不住我,我也不怕什么危险,目标都在你,只要你还在,就不针对我。”邹晓璐笑了笑,强自镇定了,帅朗同样笑了笑针锋相对地道:“你都不害怕,我怕什么,我是没车没房、干人一个,就抓着我严刑拷打,我也拿不出来呀。”

“那你也不应该躲呀?”邹晓璐不悦地斥着。

“谁说我躲了,我怎么告诉你们的?”帅朗问。

“你不说元旦以前嘛,今天可就是元旦了。”邹晓璐道。

“是啊,元旦还没过嘛,急个毛呀,还有十几个小时呢。”帅朗痞痞地说着,似乎根本没当回事。这个字眼抠得邹晓璐有点气结,这么大的事,愣是被这个不知道轻重的货当成玩笑了,想了想,换了副口吻很客气地说着:“其实我辛辛苦苦找你,是想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怎么?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很可能改变你的一生。”

“是吗?前提是先改变你的一生?”帅朗反问道,一句又把邹晓璐噎住了。

这句噎得够死,谈也谈不成,而且这货究竟知道不知道什么东西,邹晓璐实在拿捏不准,即便是倾向于他不知道的多,不过看着这等胜似闲庭信步的表情,又没来由地有点折服,怎么说呢,要不是无知无畏,那就是心里有底。

“好吧,我看我们恐怕谈不成了,不过我找你并没有什么恶意,其实我倒觉得杜玉芬确实很有生意眼光,也不介意给她一部分投资……对了,我得为那天在五龙景区的事抱歉,可能因为我们初次见面彼此不了解的原因双方有点误会,不过我说有人对你不利,真不是威言恫吓。”邹晓璐示着好,试图换一种方式和帅朗说话,尽多地从言行举止里找着自己需要的端倪。

没什么端倪,这家伙根本就是油盐不进,笑了笑无所谓地道:“没事,我怎么会生美女的气呢,要不,美女,晚上请你吃饭,一块过元旦?”

到这时候还想这事,邹晓璐没理会,很严肃地说着:“这不是开玩笑,你知道你陷进什么事情里了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吗?你还真坐得住。”

“嗯,我好像知道点,最起码知道你的老总叫徐进铤,他怎么没来呢?”帅朗问。

邹晓璐稍稍诧异了下,没想到帅朗能说出这个名字,眼皮子一抬稍有愕然地问:“还知道谁?”

“多了,远胜贸易公司的黄宗胜,这好像是个省政协委员,来头不小;还有中铁劝业的陈健,这人还挂了个区人大代表的名头,来头也不小;还有个刘义明,是国外什么基金的执行主席,来头也不小……所有来头里面就数你们小,精英创业投资有限公司,是个外来户,在中州业务开展没几年。当然,还有些小户呢还没搞清,肯定要有……当然,最大的不是他们,而是警察,他们也在多方查找端木可能的藏金之地,不过呢,没查着,回头又来揪我来……邹美女,你说我郁闷不郁闷,我连个觉都睡不好,不躲起来成吗?”帅朗吊儿郎当地说了一堆,那邹晓璐的惊讶更甚,不过旋即一想这些人肯定也和自己一样上门找过,这倒释然了,于是笑着接茬道:“看来你知道,既然了解,就应该知道是躲不开的……你这么一躲,倒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我是身正不怕影斜、脚正不怕鞋歪,人穷不怕事多,呵呵……这几天我算想明白了,再怎么折腾我没有,能把我怎么着?”帅朗耍起光棍来了,一光啥都不惧了,邹美女也没治了。想了想,却是无从说起了,来了个无可奈何地一摊手:“看来我白跑了是吧?”

“也不白跑,我晚上约你到索菲特国际酒店咱们浅斟慢饮,共渡良宵如何?”帅朗色色地道,那邹美女“切~~”一声长长的不屑,帅朗倒也不生气,笑着道:“你不去咱们的缘份可就尽了,那您请便喽。”

正想来一句恬不知耻的评论,不料邹晓璐看着帅朗那番得意样子,又心有揣揣了,莫名其妙地问了句:“怎么,你还有拿得出手来的东西?”

“聪明,当然要有点了,要没有这么多人挤兑我,我可咋活呀?你去不去随便啊,我可邀了好几位美女包括她们身后的人,您也别费劲,我就跟你谈,你也当不了家,对不对,何必费这口舌呢?再说你又不乐意发展发展咱们的私人友谊……所以咱俩对于彼此都是打酱油的。”帅朗一波三折,说得邹晓璐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不过也明白了,自己没怎么看得起他,可没想到人家也根本没看得起自己来,要和老板谈。

这倒也算,邹晓璐起身了,揶揄地盯了帅朗几眼道:“那好,我们一定去……不过我很善意地提醒你一句,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尽量还是少牵扯,如果你是想换点资金的话,完全可以现在告诉我。”

“已经告诉你了,索菲特酒店,今晚八点。”帅朗起身了,准备走的时候也收起了戏谑的表情,很严肃了,很严肃地警告着邹晓璐道:“我也很善意地提醒你一句,尽量少牵扯无关的人,比如你今天居心叵测骗杜姐帮你,就很惹我反感,你们老板徐进铤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光这几年的经济纠纷案件就牵扯到了七八起,大家都是一堆粪里的屎壳郎,那叫臭味相投啊……哈哈……”

大笑着出门,把邹晓璐的脸色又给憋了不红不黑,煞白煞白地,默默地跟在帅朗身后,下了楼,杜玉芬却是焦急地等在程拐的摊前,看着两人的脸色不对,上前拉着邹晓璐就斥帅朗,是不是又说胡话惹小邹生气了,什么人啊你……邹晓璐赶紧地强装笑颜,直说谈得挺好,胡乱地应着投资的事,快步走着,杜玉芬跟着,帅朗送着,出了书市,邹晓璐先一步上了车,帅朗却是一把揪住杜玉芬问:“哎杜姐,这妞长得不赖嘛,要不你好人做到底,给咱搓合搓合?”

“你……”杜玉芬眼一剜,阿呸了口,没想到帅朗想得这事,帅朗却是笑着道:“别这样啊,将来你是我的红颜知己,她当我的金屋藏娇,多好……她成家了没有?”

“哼,不成家也轮不着你。”杜玉芬教训着帅朗。

“差矣,杜姐你不了解我的意思。”帅朗得意地道着:“我现在对别人老婆有爱,像你这号单身的不是我的菜……替我给邹美女传个话,投资咱倒是看不上,人我可看上了……嘎嘎……”

“你去死吧你。”杜玉芬气坏了,高跟鞋狠狠的碾了帅朗一脚,不理会呲牙咧嘴的帅朗告饶,转身气咻咻上车走了,估计以杜玉芬的实诚性子,回头得警告邹晓璐离自己远点了。

当然,这也是帅朗愿意见到的效果,边往回走着,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边拔着电话,第一个就是给盛小珊的,接通了又是流里流气问着:“喂,盛姐……这么冲干嘛?哇,不会吧,真找我了……我说你欲火焚身也不能急成这样吧?这才几天……哈哈,好好,晚上,索菲特酒店,五楼我包个雅间,咱们好好聚聚……放心吧,什么说话不算数,这不元旦还没过呢吗?”

第二个电话,想了想,该通知远胜那位给自己会员卡的夏佩兰了,一接通,对方如释负重嗔怪着,帅朗嘻笑着回着:“没事美女,昨天本来准备约您,不过大过年的被人拉着喝酒,这不刚醒,我都不知道昨晚睡在哪儿呢……今天,没说的,晚上,索菲特酒店五楼,我包了雅间。这也不算失约吧,元旦可还没过呢啊,呵呵,您还准备给我介绍几个MM,哈哈……别介,你们老总还没准待见不待见我呢,说好了,晚上八点……”

紧接着,又一个电话出去了,是通知殷芳荃了……

通知完了,踱着步回了书市,到了程拐的摊前,一伸手,程拐袖筒里塞着iPhone递过来,帅朗翻着发回来的照片看着,随意问了句:“去了几个地方?”

“都去了。”程拐道。

“多少人?”帅朗又问。

“不少,有三四十个人。”程拐又道。

“日他妈的,路虎都开出来了?”帅朗看着照片,惊讶了句。

程拐没接音,事情俩人在被窝里说了,这几日躲起来故意试了试水,不过试水的结果不怎么样,五龙景区、十一湾变电站、铁路家属院、火车站货场甚至包括曾经租住的东关胜利胡同都有去过了,对于类似的事都也不陌生,干过黑事当然也揣摩得清这些人的实力。只不过实力让程拐很郁闷地道:“别看了,没一家惹得起,都正规保安,一出来最差都开金龙商务,要不大众途安,你瞧见了,开路虎、大切的都有……哎帅朗,我说你就不能安生点?这些人可别惹啊……对了,看看,今天的大河报,周口六警察打死嫌疑人伪装自杀现场,就因为几句口角……这年头你应该比我清楚,甭踢不对踢铁板上,被人整得不会喘气了,老子还得倒贴个花圈钱送你……”

“哟?你什么时候成了守法公民了?在拘留所坐了几天,觉悟了啊。”帅朗笑着道。

“不觉悟怎么滴,你玩得溜,不如活得久,再说你知道的那几家,哪家你惹得起,甭说来头大的,就那家搞房地产的中铁劝业,光能拉出来的民工几百号人打不住,还不带拆迁公司那些流氓……你玩得起么?”程拐手缩在袖筒里,不屑地瞧着帅朗。帅朗递回了手机,同样苦口婆心地教育着程拐道:“我说老拐,你天天在书堆里泡着,怎么文化就没点长进?现在这年头都玩智商,谁还耍流氓呀?我还想搂着这几家的粗腿,给咱兄弟们整点实惠呢,打什么打?再说我打得过吗?”

“成,学会当孙子了,这就是有长进了,别净想着给人当大爷你最牛,消停挣钱不比什么强呀?”程拐还真似觉悟了,自打撞了警车住了几个月,又听说了帅朗父子俩那档子事,越来越倾向于息事宁人了。这个嘛,帅朗也认可,正要走时,又想起自己一个人怕是应付不了那么大场合,回头唆着程拐道:“那咱不打……这样,我晚上准备请几位大佬去索菲特搓一顿,你去不去?”

“没有给我下药吧?”程拐警省道。

“就你,顶多动嘴,动嘴也是吃,动不了手。”帅朗斥道。

“嘿嘿……爷就这么点优点都被你看穿了。”程拐脸不红不黑说道。

“那去不去呢?对了,那些大老板都带着小秘呢,就刚才那妞的水平,我和男的说,你把女的收拾一桌,艳福嘛你肯定享受不了,过过眼福没问题喽。”帅朗勾引着,程拐一想到见过的那位邹晓璐,忍不住伸着舌头舔舔嘴唇,眼亮了亮没咋思索,使劲点点头道:

“成,冲你这么恳求,这个忙哥帮了。”

俩孬货都想起了心中的好事,都乐了……

夜幕方临,华灯初上,位于金河区胜利路的索菲特国际酒店灯火通明,像夜幕中璀璨的群星闪烁,即便是山寨版的伪哥特式建筑,也勉强能满足那些豪富新贵的炫耀心理,所以在这个身份象征的地方总是客满为患。

接近晚八时,夏佩兰和公司副总陪同着总经理黄宗胜准时赴约了,车直驶到了门厅口上,帅气的门童扶着车门迎下了一行三人,夏佩兰当先请着二位,黄总很随意地说了句:“谱挺大的嘛?”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是抬步昂首前行,夏佩兰愣了愣,不知道老总愠怒对方没来迎接,还是取笑对方打肿脸充胖子在这儿请客,默默地跟着,快到电梯口时又快步上前摁着楼层,笑着解释了句:“这个人年纪不大,不怎么懂事。”

是不怎么懂事,这么大的事居然还喝多了忘了邀约,黄总经理笑了笑,进了电梯,三个人侧立着,很有点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最起码夏佩兰感觉到了这种气氛,一般情况下谈判有副总或者自己出面就够了,除非是招待政界的要人黄总经理才会屈躬上门,这一次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专程赴约来,也足见远胜公司对此人的重视了。

叮声电梯响时,几个人刚出电梯,俱是一愣,有位严重超重的胖子满脸堆笑,一步三摇地晃上来,点头哈腰请着人:“请请……是黄总是吧?这边请……”

纳闷了,黄宗胜侧头征询着夏佩兰,却不料夏佩兰摇摇头,不认识,不过也简单,夏佩兰有点火大的问着这个肥仔:“你是谁呀?”

“我是帅朗……他哥。塞纳河包厢……请。”胖程拐解释了句,前行着,这几位纳闷地跟着,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这谱着实有点大了,隐隐地夏佩兰注意到了黄总脸上的不悦之色,心里暗道着怕要坏事。

几步就到,开门的时候,三个应邀的又是一愣,那份不悦之色更浓了,一厅大桌,差不多满了,中铁劝业的陈健旁边三四个人,北京来的徐进铤一行俩人,还有国外APTX私募基金的代表刘义明俩人,再加上自己这一行和这位胖子,一桌都坐不下了,黄总自恃身份正踌躇着,那位光头的陈健一看黄总来了,赶紧地起身迎着,哈哈大笑着上来握手了,直说着难得见黄总一面,跟着同来的锐仕老总、徐进铤一行、刘义明俩口子都迎上来问好,这倒不好意思离桌走人,勉强地坐下来了。

人全乎了,就缺正主,那光头的陈健脾气直,一招手喊着程拐道着:“过来,小胖子。”

“喂,陈总,您说。”程拐颠儿颠儿迎上来了,咧着厚嘴唇,不管怎么看都是一脸奸笑,你想和他生气都生不起来,陈健指点着问着:“我说,正主哪儿去了,是想涮我们,还是觉得我们没在这儿吃过饭啊?”

“陈总您这话哪里说的,都是老总级别的,我们巴结还来不及呢……”程拐恬笑着,连脸上颤着肉的也煞是笑意盎然。

“那人呢?又失踪了?”夏佩兰不悦地追问了句。

“在楼口等菜等酒呢,都是贵客来了,他得亲自招待不是。”程拐扯了句,说得庄重不已,倒还真挑不出刺来,众人正迷茫这地方的五星服务还需要他招待么?却不料随着几声“来了来了……”的叫声,门开人进,当先一人让夏佩兰和几位见过帅朗的暗松了口气,指指点点这就是帅朗。而帅朗呢,极尽殷勤之意,招呼着一群穿旗袍的服务员流水的上菜,摆酒,还殷勤地给各位在座的放餐布餐具,那一脸如沐春风的殷勤,真把来客稍稍的不悦之意一扫而空。人家把大伙都当大爷捧着亲自伺候,这倒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吧。

正好八时,除了先到的,都很准时。

摆着摆着,问题来了,注意注意还是大意了,人多了,一桌坐不下了,帅朗尴尬一下,回头赶着程拐笑着道:“哟,人多了,要不老程,你自个找地儿吃去?”

程拐刚一瞪眼,说好了的嘛又变卦,不料还没说话,寥厚卿见机的快,和殷芳荃起身了,老寥笑着辞着:“我们再开一桌,几位老总谈。”这一个表率一出,那位年过半百的黄总微微一侧头使了个眼色,夏佩兰和副总也跟着起身了,一下子让出四个位置来,座位可就够了,不料紧跟着盛小珊也起身了,三个美女和一位副总簇拥着程拐离开包厢,这个包厢顿显得有点空****的了。

“坐……我来开酒,各位老总,初次见面,招待不周,各位别介意,我还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也不知道点的菜合适不合适……”

帅朗说话着,麻利地开着酒瓶,酒是国酒小茅台,菜是八千八一桌的定餐,就这价位都不是酒店最贵的,顶多算个勉强了,说话的功夫扫过桌上留下的人,中铁劝业的光头陈健,四十多岁,一脸横肉,看上去有点剽悍,正和锐仕的总经理耳语着什么;另一拔是邹晓璐和那位徐进铤,徐进铤一身唐装,像个说相声的京油子,正给黄宗胜递小雪茄,那位远胜的黄总摆摆手示意不用,这位黄总的派头颇大,其他人打招呼仅仅是微微颌首,最后一位就是刘义明了,帅朗把倒好的杯酒轻轻放在这位面前时,没来由地想起了和人家老婆的胡天黑地,微微地心里有点不自然,笑着让了个刘义明不过这位却是看着最顺眼的,偏分头、脸很削瘦、西服衬衫领带配得一丝不苟,这身家这帅样绝对是大众情人的长相,实在让帅朗有点自惭形秽。

“来来,我先干为敬啊,感谢各位老总赏光,我活这么大可从来没想过福份还有这么大,能同时请到各位老总光临。”

帅朗起身,很谦恭地来了个祝酒辞,先干为敬,又倾一杯,挨个敬了杯,那陈健和凌锐锋倒是豪爽,一饮而尽。黄宗胜呢,只是浅尝辄止,多少给了帅朗个面子,邹晓璐、徐进铤这两位倒是蛮客气,笑着碰了杯。那位刘义明却是很文雅,碰杯时还不忘说句谢谢的客气话,帅朗没来由地朝这哥哥头上瞧了瞧,生怕那里发出绿油油的光芒来似的。

开始了,开场的波澜不惊并不意味着冰销雪融了,帅朗明显地觉得自己被屋里六双眼睛打量了若干次,似乎都是揣摩自己的言行,笑着刚坐下时,那光头陈健挑头说上了:“咱们边吃边谈啊,叫什么来着……对,帅……帅朗对吧,我还没问你这什么意思呢?”

就是啊,明显大家是各自拉拢的,你把我们请一块什么意思?也许此时大家心里都有此一问,陈健一说,这倒好,都盯着帅朗,帅朗本来已经拿起筷子了,又放下来了,没想到进主题这么快,无言地掏着口袋,一张A4纸,先递给了身边的刘义明,那刘义明扫了眼,有点诧异,还没问,旁边的徐进铤那位京油子早凑上来拿走了,不过和邹晓璐一看,也是很诧异;跟着被陈健抢走了,一看,愣了愣,交到了黄宗胜的手里,此时帅朗才细细打量着这位深居简出很少露面的黄总,五十多岁的年纪,半秃着头,没秃的头发也有点白了,看长相就是个老谋深算的主,把帅朗提供的纸张细细看了一遍,只是列着财产详单,不过是帅朗本的人,包括存款,包括银行卡号、包括生意进出账,这下子同样也不解了,一扬手里的纸张问:“什么意思?”

“我就是告诉大家,我全部财产就这么多,虽然有百把十万存款,可没房没车没老婆,现在还是一电工,说白了连中州的中产家庭都不如,我真没有发什么外财……在座的要是发现我发什么不义之财了,不用各位费心,我自个从这楼上跳下去成不?”帅朗苦色一脸,出杀手锏了,杀手锏就是光棍一条、余财不多,你们真能把我怎么着吧?

刘义明笑了笑,没想到帅朗来这么一下子,徐进铤有点疑惑地看看邹晓璐,感觉也许方向是错了。那位陈健和锐仕的凌总却是被帅朗这番表白逗笑了,从进门就夹着尾巴示好,看样子是真忌惮自己这些人,此时,几人都看上了黄宗胜,帅朗也暗暗发现了,敢情这位黄老头才是正主。

“这个不用澄清,我们相信。”黄宗胜把纸张往帅朗面前一放,面无表情的道着。陈健似乎不信了,置疑道:“黄老,您怎么知道?”

“咱们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你不会觉得你比我快吧?”黄宗胜回头对陈健说着,貌似显摆地又补充了一句问:“我好像还知道,这位小伙下午还去警察的经侦部门接受询问了。”

哟,这消息准得一塌糊涂,吓了帅朗一跳,同样也吓了陈健一跳,这几位都盯上了帅朗,求证的眼光,帅朗一愁眉道着:“一点没错,那帮雷子真不是东西,非要问我东西在哪儿,我说我不知道吧,他们还不信,又非说我最了解端木,让我提供可能的信息或者线索,这不瞎掰么?端木界平我想大家都不陌生,他当骗子的时间比我年龄都大,我和他能在一个档次上吗?”

发了通牢骚,在牢骚里放了点试探,就是“大家都认识端木界平”那一句,没人异议,看来都认识,而且对帅朗的话也颇为认同,要说这个小人物和那个大骗子,确实也不在一个档次上。

唯一的不理解的就剩俩位外来户了,邹晓璐疑惑地问:“你要不知情,警察总不会无缘无故盯上你吧?”

“是啊,总不至于警察还求助于你吧?”徐进铤也带着几分轻蔑地说道。一说这个,帅朗一呶嘴,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不解释了。

于是,有人解释了,那位黄总黄宗胜,意外地笑了笑,同样很轻蔑地道:“徐老弟,我都说了,中州的事你掺合不进来你不信,骗走你们两个亿的端木界平,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栽在谁手里的吧?”

一说这个,刘义明笑了,陈健也笑了,凌锐锋也笑了,懵然无比的徐进铤恍然大悟一指帅朗道:“黄总,您的意思是……他!?”

邹晓璐也惊得合不拢嘴了,出神地盯着帅朗,那样子仿佛第一次见到帅朗一般。帅朗没想到平生第一次的得意之事会在这个场合里找到成就感,赶紧地谦虚着:“别别,各位老大,我知道大家都打听到了点内情,不过实际情况是,我捡了个漏子……我爸就是警察,而且是反骗警察,有一多半是我爸和他在的那个专案组的功劳,我也就是适逢其会,正好撞了个照面,一砖头把那货拍倒了捡了个大便宜……对了,省公安厅还给了我十万块钱奖励,这笔钱我也没落着,我爸说了,端木好歹也算个枭雄,自杀前见我们爸俩哭得那是一把鼻滋一把泪,干脆呢,这钱就给他置办了块坟地了……”

帅朗寥寥几句说着过程,除了邹晓璐和那位徐进铤,其他人仿佛都知道过程一般根本不为所动,解释了几句也不足以填补那位邹美女眼中的惊讶,凛然地看了帅朗一眼,似乎还有不信的成份。消息说是被警察抓住的,谁知道其中还有这多的隐情。

“这个漏子可不是谁也捡得到的,机会只属于有准备头脑的人。”黄宗胜见得陈健要说话,先行发言了,而且话好像是说给陈健的,这光头一侧头,黄宗胜老脸笑意颇盛,对着陈健道:“陈健,你得谢谢这位小兄弟,要不是他这么折腾,端木不会那么容易倒台,尚银河也不会那么快跳楼……你呢,也没那么快就把尚银河的生意接了吧?那单你赚得不少了,怎么,这单你也想插一手?”

别人没怎么惊讶,倒是帅朗听话音有点讶异,看看这个貌似白痴的光头陈健,又瞅瞅一直侧耳倾听不作发言的刘义明,隐隐地觉得这两拔应该有点什么猫腻。而且那光头像白痴却不是白痴,笑着回着黄宗胜的话道:“黄总,瞧您说的,我们不就凑个热闹嘛,再说了,您要是需要帮忙,不也多我这么个帮手嘛,有些事总不能您亲自出面办吧?”

轻飘飘一句,化解了黄宗胜的责难,看来这几拔的利益分配还有点不均,而且说不定还有积怨。帅朗暗暗下着定义,这也是最初的想法,要是自己一对多,那自己成猎物了,而现在明摆到桌面,那这几拔人就不是打猎了,成打麻将了,得顶下家、防上家、盯庄家,盯来盯去,自己就成闲家了。

陈健不但向黄宗胜卖了个好,回头呢又瞅着大伙,直提议道:“我觉得吧,咱们几个得有个主心骨是不是?我提议啊,咱们以黄总马首是瞻。”

这个提议嘛,让黄宗胜脸色稍稍好看了些,不过没有得到刘义明的响应,那位徐进铤也没表态,这位唐装老男人帅朗瞅了瞅,带着京城人种的一惯骄傲,仿佛身穿衮服龙袍脚踏六极一般,瞧谁都是睥睨之色。

“来来,挟菜……喝酒,我给各位老总倒满。”

凌锐锋作为帮闲,打破着此时的尴尬气氛,倒着酒,看到帅朗的时候笑了笑,帅朗赶紧地扶了杯,瞅瞅这个、瞅瞅那个,都他娘是阎王爷老婆怀孕一肚子鬼胎,肯定顾不上自己了。

于是挟了一块偌大的鳕鱼块,滋吧滋吧就着酒吃上了,其实来此的首要目的就是澄清一下自己手里没横财,既然没有那就得两说了,剩下的人谁也怕谁得手,自然不会再把矛头指向他,自然自己也就安生了,看来此时端倪已现,唱戏的要成看戏的了。

憋了一会儿,矛头居然糊里糊涂指向黄宗胜了,都知道黄宗胜的官方背景够深,徐进铤在强调着自己的来意,反正我们被骗的资金,不管在私人手里还是落到警察手里,我们都要想办法要回来……陈健是个雷性子,直斥这家外来户道,有本事你朝端木要去啊?被人骗了你到这儿显摆什么?气得徐进铤和陈健辨了几句。徐进铤呢,旋即又和黄宗胜拉关系了,看样京都来的多少还是有点过人之处的,黄宗胜对此人倒也客气,不疼不痒安抚了几句,跟着不爱多话的刘义明插进来了,提了个醒,这还没下落呢,各位老总,是不是得等找到再谈后事呢?

“小伙子,本来嘛,我想和你单独谈谈,不过你也挺聪明,请了这么一桌子,倒成我们互相掣肘了。”黄宗胜轻描淡写来了句,帅朗一怔,忍不住心里暗骂这只老狐狸眼光独到了,这么快就窥破了,这当会,帅朗只能呵呵笑着装傻了,反正我没拿,你也不能把我怎么地。那黄总笑了笑道着:“我听人说你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今天领教了……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以你认为,这笔遗财存在吗?”

“我……认为?我怎么认为呀?”

帅朗挠挠前额,不敢妄下断语了,凛然地看看环伺自己的目光,像一群色狼看着脱光的美女,恨不得把自己吞下去。尤其是那位黄老头,不仅把矛头折回来了,而且还给众人解释了句:“大家别怀疑,能了解端木界平的人不多,在座的这位小兄弟算一个。如果真要找,还得借重他帮忙。我估计大家不知道吧,端木师承江相派,这是个沿袭几百年的骗子团伙,江相派的镇派之宝《英耀篇》就在这位小兄弟手里,严格地说,他们是同门。”

我操,这都知道……帅朗心里一抽搐,愣了,对着一干人虎视眈眈的眼神,更不敢接茬了。

“帅朗,其实你一直在帮我们的忙,不是吗?这里既然没外人我也可以给大家透露点,上次拍卖会我们赚了一个多亿,多亏这位兄弟帮忙,当然,我也预先付了五百万的报酬,这笔钱可没出现在您的财产清单上啊。”

刘义明插了句,和陈健相视一笑,这话不啻于雷霆乍惊,明显有揭帅朗底之嫌了,连黄宗胜也有点耸然动容,听说过这个大手笔,一直怀疑而没有定论。瞪着陈健,不过看那货乐呵的样子应该没假。至于京城来了邹晓璐和徐进铤,更是惊呆了,看外星人一般瞅着帅朗,邹晓璐吃惊地问着刘义明:“你是说九月份中州发生了拍卖会艺术品造假的事?”

“呵呵,艺术没有真伪,拍卖也不保真。不过真金白银假不了。那事也成了端木覆灭的前奏,实在可惜啊徐总,几年前我就告诉你这个消息,可惜你根本不重视。”刘义明笑着隐晦地说道。

这位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被众人刮目相看的帅朗倒不觉得光荣了,盯着刘义明暗骂着:妈B的,我睡你老婆了,你总不能还知道吧?

“这个……这个我不敢胡说,说错了不误导各位吗?”帅朗难为地道。

“没事,现在的猜测多了,多一个错的无伤大雅,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这笔遗财存在吗?”黄宗胜问,老脸如花,像是很信任帅朗。

“应该存在。”帅朗点点头,雷语一句,四座皆惊。

“那会在中州吗?”黄宗胜又问。

“要有的话,就在中州。”帅朗又是雷霆一句,屋里登时鸦雀无声,六双眼睛齐刷刷盯向帅朗,仿佛见到即将现世的重宝,战战兢兢,大气不敢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