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别动

江陵知晓尊主神通广大,但没想到尊主竟然关注此次夺命阁之事,不过转念一想,此事闹的这般大,想来尊主不关注也是不可能。

只不过眼下的华夫人······江陵想到此,目光便移到华夫人的身上,门外突地响动,江陵心念一转,便掠出窗户,还好夜色深深,刚好隐藏了她的身形。

她伏在对面的屋檐之上,瞧着里头的动静,进来的是刚刚的白衣少年们,他们步伐整齐一丝不乱,瞧见华夫人此态,倒未惊叫,而是手脚利落的将其身上的衣服脱掉一半,尔后弄乱场面,银铃般的笑了几声,整个过程,这些少年皆面色肃穆。

整个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江陵瞧着,心中的疑问越发的大,可是她却几乎有胆怯的心理,不知为何,面对尊主以及接近尊主之事,下意识的想让她退缩。

可是她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又立即否定,这并不是她的风格,背后的秘密她一定要揭开。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忽地有人尖叫一声,江陵冷眼看着,春华楼的小厮门立即夺门而入,果不其然,瞧见一室凌乱的场面。

江陵猜到了下面将要发生的事,此外也意识到了另外一事,刚刚她掠窗而走,并无不在场证明,若是有人特意将此栽在她身上······大意了。

她这念头刚起,里头的华府管家果然问起了话,“江姑娘呢?!”

此刻,江陵心突地悬起,她刚刚心思凌乱,迟了片刻想到这一层,但是已掠出窗外,无法补救。

若事情真查到她的身上,她并非无脱身之计,不过麻烦些罢了。

正想着,一白衣少年盈盈上前道:“我们进来的时候屋内已没了江姑娘,我们也没瞧见。”

华府管家怀疑心陡起,刚欲大喝,“是江姑娘······”

“啊,我瞧见了江姑娘,她两盏茶前就下楼了!”

说话的是个幼童,两只大眼睛提溜乱转,黑白分明,瞧着机灵又可人喜。

华府管家不大信,哄骗道:“你认识江姑娘吗?小孩子可不能说慌哦,否则华老爷会变成厉鬼抓你哦!”

华府管家说着还配了动作,目光阴狠,骇人十分。

幼童立即吓的躲到人后,大声叫:“大姐姐长得好看,我见过!谁说谎谁是乌龟!我没说谎,没说谎······不要来找我呜呜呜”

说着说着,似乎是觉得太可怖,幼童嘤嘤嘤害怕的哭了起来。

到此,华府管家面上有些挂不住,对着众人摆了摆手道:“将夫人带回华府。”

说着,他又瞧了眼在场的诸位白衣少年,冷漠道:“你们当中怕是存在伤害夫人之人,通通带走!”

其实这场面已说明了一切,可是华府的面子华府管家要顾,这些人不能留!

看到此处,江陵思索着华府管家下一步的动作,以及那些白衣少年的处置方法。

难不成尊主真的会让这些人牺牲?!

不会,这些人明摆着训练有素,若因为一个她折了这么多的好苗子,尊主可是亏大了。

这笔买卖可不划算。

月落枝头,江陵有些疲惫了,刚欲悄悄跃下房檐,忽地在下方街巷瞧见一抹白衣身影,这身影熟悉的很。

她心思一动,放轻步子,跟了上去。

楚思远这么晚出门定然是听到风声担忧她,但是此刻他的方向却不是春华楼,而是城外。

江陵心思沉了沉,她跟的并不多近,楚思远并未特意隐藏躲躲闪闪身形,所以他暂时并未发现她。

出了城门,他便往城外的紫竹林中去,江陵跟了上去,刚好借掩映的竹林挡住身形。

远远的,她瞧见楚思远面前立了一人,此人面对她,身形与楚思远平高,气势威仪,声音沉稳,楚思远对其十分恭敬。只不过说话的内容江陵不大听的清楚,断断续续的不过是夺命阁、苍琅派几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二人许是谈毕,楚思远行了一礼,再起身时,那人已然不见。

如此近的距离,江陵应是听得清楚,但她估摸着,许是那人用内力阻挡住声音,功力少说二十年以上,如此深厚怕是楚思远的长辈。

好在自己刚刚未令其发现,否则真成了偷听鼠辈······

虽然她还真是。

江陵正想着,楚思远突地回过头,几乎瞬间便瞧见这方有人,他面色一冷,刚欲抽出长剑,江陵立即骇的举双手道:“是我。”

听见声音,楚思远面色缓和几许,不过语气仍是不赞同道:“你怎么在此?”

江陵觉出他有几分不赞同,立即解释道:“我刚刚从春华楼出来,就看到你,不知道你出来干什么就跟了上来······”

一说起春华楼,楚思远想起那些事情,担忧道:“你可还好?近来发生了何事?”

江陵默了一刻,方道:“华夫人死了。”

楚思远也十分惊讶,“因何而死?”

江陵声音略略压低道:“被一个神秘人物杀了,他一身红衣,青铜面具。”

楚思远与江陵并肩走着,默默思索此人是谁,良久,他喃喃道:“中原并无这样的人物,你可看清楚了。”

“嗯,”江陵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华夫人是杀害华无声的凶手,但是华峰并非是她所杀,应是夺命阁。”

二人走着走着便走到一处灯火旁,这当楚思远刚巧低眸看着江陵,眉尖立即染了一抹愁绪。

江陵正说着自己得到的消息,脖颈上忽地有些冰凉,她一侧目,便瞧见楚思远认真的看着她,语气柔和:“你脖颈上的伤······”

她一愣,心中暖意纵横,想要抬手掩饰,“无碍,无······”

“别动!”

楚思远少见强硬的将她的手拿了下来,语气疼惜道:“她伤了你。”

江陵刚想回答,脖颈上突地冰冰凉凉,仿佛被敷上了什么东西,她心中无所谓道:“没事,她的功夫还没到家,我不过是示弱而已。”

她话一落,诺大的街巷只余犬吠,风声,良久,楚思远都未答话,江陵则乖巧的立着看月,待脖颈上的冰凉渐消。

手心突地温暖一片,“走吧。”

他的声音落在空寂的夜里,仿佛冰冷许久的空室突然燃了火苗,一瞬间便温暖起来。

江陵默默想着,如此,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