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手滑

江陵并未表达意见,只是目光瞥向别处,顾左右而言他道:“姑娘话中何意,我不大懂。”

翠花扭着腰肢鄙夷的看了江陵一眼,提高声调道:“有些人啊,心中想的是这一回事,可是嘴上说的又是另外一回事。想当红楼的花娘,却偏偏提着那牌坊。”

江陵听着翠花讽刺自己,不怒反倒乐出了声来,她挑了挑眉道:“姑娘有什么话须得快些说,我还要赶往花楼瞧瞧这般的姑娘。”

翠花讥讽她不要脸面,江陵便不要脸面给她看。

翠花被江陵一噎,愣了愣,忽地噗嗤大笑一声,道:“你还真是厉害啊!算了,索性与你说,那毒妇表面看着贤德的不行,实际上阴毒的很。”

“哦?”江陵来了兴致,反问道:“如何阴毒?”

“我与你讲,我家老爷直接就曾与我说过,那毒妇······”

翠花此言一出,门口突地出现一个粗使婆子,蓝色的褂子,瞧着虎虎生威,她双眉一竖,似有似无的瞥了江陵一眼,大喝道:“翠花!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夫人背后嚼舌根子,怕是不想活了吧!”

翠花一听,整个人浑身一哆嗦,下意识便往江陵身后躲,江陵耳聪目明,身子一侧,对着粗使婆子恭敬道:“妈妈请便,我着实不认得这姑娘。”

粗使婆子目光更是冰冷,瞧着翠花冷哼道:“你瞧见了吧,人家是客,管你作甚!赶紧给我滚回去洗衣服,夫人待你们如此之后,你们竟还在背后想要捅夫人一刀,没良心的贱皮子······”

粗使婆子拎着翠花边走边骂,丝毫不给其一点脸面。

江陵面色阴沉的立在粗使婆子的身后,翠花所做之事着实不太地道,不过这些妾室怕是并非如外人眼中看来的那般好过。

不过谁都不是圣母,这些妾室怕是在华峰生前没少给华夫人使绊子,以德报怨并非人人做到,况且是华夫人这般的女人!

这些妾室的话并非全然可信,但是可信与否,还要看她们说的是什么?若是假话当中藏着真话,那便有意思了!

粗使夫人出现的如此之巧,怕是这院子里皆是华夫人的眼线,来来往往都是人,不知谁是那颗暗桩。

但只怕处处都是暗桩!

楚思远回来的时候面目沉沉,江陵远远便瞧见了,心中思索着出了何事?但楚思远进来之后,面上又柔和许多,与她谈着今日的见闻,以及打听出来的附近可能会有的有名大夫。

二人这般谈着谈着天色便黑了下来,江陵瞧着外头渐渐暗下去的灯光,心底总觉得会有何事发生。

华夫人仍旧忙碌,未招待二人,她与楚思远照常吃了晚食。楚思远便回了厢房,二人并不住在一处,不过也只隔了一个院子。

江陵独自一人立在窗前,瞧着院子里的梨花树发呆。

今日的华府不知怎地,灯火熄灭不少,在黑暗中渐渐黯淡下去,外头风儿呼啸,刮得江陵心中泛冷。

不过龙江堡本就荒凉,全年大风不休,这里的人儿脸上身上都留有风的痕迹。如是想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细细嫩嫩的手,忽地觉得自己这几年在祁云山待的竟有些娇气不少。

连着龙江堡此处的气候都嫌弃上了。

她笑了笑,再抬眼看着莫名会生长在如此荒凉之地的梨花树,眼前似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再细看过去,半空之中竟丝毫痕迹都不曾有。

江陵并不认为自己眼花了,她面色慢慢沉了沉,刚欲出门,隔壁院子中忽地出现一声厉声尖叫。

她心头咯噔一声,二话不说,从窗口跃了出去,谁料刚过墙头,她心口忽地一股钻心的疼痛而来,直疼的她额尖冒汗。

不过江陵并未多想,应是运气飞速跑到楚思远的住所!

当下她便瞧见窗户大开,灯火明亮,楚思远合衣立在屋内,而床榻之上凌乱不堪,上面躺着个衣衫不整,雪白肌肤外露的女子。

江陵眯着眼睛瞧了瞧那女子,心中一股无名火腾的冒起,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那躺在**的不是翠花,还能是谁?!

此刻,江陵并未动身,而是静静与楚思远交换了一番眼神,二人皆是不动。不过二人不动,外头的人却是动的,那些个粗使婆子,丫鬟,小厮皆闻声跑了过来,一瞧这场面。

黄花大闺女羞的捂住眼睛,小厮则是不在意的瞟着里头的翠花,粗使婆子则凶神恶煞的看着楚思远。

其中一个今日曾来过江陵院中的粗使婆子率先说了话,阴阳怪气道:“我等敬您是个公子,还请您解释一番吧。”

楚思远这才动身,慢悠悠的踱步出了屋子,温声道:“事实就是如大家看到的一般。”

楚思远这番算答了,但是也没答。

粗使婆子唯恐抓不住楚思远的把柄,呦呵道:“没想到阁下如此尊贵的人,竟也会做这等龌龊下流之事!我呸!”

江陵压了压心中的火气,走到楚思远身边,瞧着粗使婆子笑眯眯道:“什么龌龊下流之事?”

婆子没想到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竟然如此不害臊直白问了出来,她脖子一梗,“还能什么龌龊事,不就是背地里**撒欢。我告诉你,你趁早离这等男子远一些,等哪日······”

江陵陡地提高声调,“婆婆哪只眼睛看到了?又是看到谁**撒欢?”

婆子骤然被打断,又听江陵此言明显是维护楚思远,冷笑一声道:“原是个痴情女娃,这男子都当着你的面偷吃了,你竟然······啪!”

霎时间,众人静默,皆不可思议的看着江陵。

江陵瞧着一边脸瞬间红肿起来的婆子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无辜一笑,“手滑。”

婆子受不得这委屈,当即大叫道:“你这刁客,吃住我们华府,竟还不守规矩,如此竟还欺负到老婆子头上了,我,我,我今日不教训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江陵同样大吵大嚷,唯恐外头的人听不见道:“好啊,那叫龙江堡的人都瞧瞧,华府老爷的妾室是如何不要脸的爬到客人的**,华夫人又是如何管理阖府上下,又是如何纵容一个刁奴在客人面前嚣张跋扈,乱泼脏水!难不成这龙江堡如今成了华府的一言堂,颠倒是非至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