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俗主
【叮～我是张定春，楼梯有鬼。】
玉坠的嘶哑声依旧。
只是这次的提示，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楼梯有鬼。
人类的方式是什么？
张定春此时却不在意玉坠的提示，这时候的他只想知道能够上去的方法。
鬼……
呵呵！
锵！
张定春想到了，身体开始散发出淡淡金光，那把直刀也被他拔出，紧握在手中。
面对鬼，人类的手段是什么？
当然是驱邪祓除！
而自己唯一能够使用的，也就这直刀跟金光咒了。
果不其然！
下一秒，张定春的脚步稳稳的踩在第三道阶梯上。
这一次，楼梯没有断裂。
而张定春也逐渐的，走了上去。
内心之中，倒是有些意外。
因为没想到，小小的楼梯都有一只小鬼隐藏在内，应该是猪八戒所安放，阻止人们上去的。
但是……
一只小鬼，只有这一种能力来阻止人们上去么？
张定春不由得疑惑。
不等他想开，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二楼的楼道口。
一楼之下，众多猪头怪物和小厮此时目光已经不放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往常一样，该吃的吃，该上菜的上菜。
二楼的布局相对来说有些简单。
唐代风格的装饰，走廊的栏杆之下能够清晰看见一楼所有情况。
二楼约莫有四五个房间，每个房间木门紧闭，中间镂空挂着一盏大油灯，很是奇怪。
张定春看向三楼，先前那个位置。
人影已经不在。
也许……
一瞬间，张定春就把目光放在了二楼与三楼的转角位置。
果不其然！
一半个人影直直站在那里，红眼异常，死死盯着自己。
张定春嘴角勾起冷笑，转身就走到第一个门前。
门框上方有一盏幽绿油灯闪烁。
在张定春靠近时，火焰瞬间跳跃曳舞，不知是张定春身上金光的原因。
幽绿火焰瞬间安分下来。
【叮～我是张定春，第一扇门里，存放着一道棺材，棺材里面存放的是祂的头颅！】
祂？猪八戒？！
张定春眼睛微眯，身上金光也逐渐盛开。
吱呀——
木门缓缓被打开。
整个房间的布局也映入眼帘。
满屋挂满白绫，房间中央存放着一道漆黑如墨的棺椁，棺椁之下灵牌位上，空无一字。
那些供奉的水果已经腐烂生蛆，而棺椁被带血符咒贴满，纸制灵门两旁贴着“五雷镇邪符”。
房间里飘**着的诵经声并非是仙人般浩瀚飘渺，而是小孩诡异慢悠悠的声音，细细聆听之下，还能够听到诵经内容。
“五丁都司，高刁北翁……”
张定春微微眯眼，按照他老家那边的习俗，再加上小时候的事，所以仅仅这一句，他就认出了，这是道家的“天蓬神咒”！
难道说棺材里面的不是猪八戒，而是天蓬元帅吗？
张定春想着，一步踏进，瞬间感觉阴气涌上身来，且心中仿佛被人用棺材钉钉住一般生疼。
张定春强忍着剧痛，直至整个人都走进了房间里。
木门砰的一声，瞬间关上。
而小孩诡异悠扬的诵经声变得越来越快，直到最后！
那诵经声仿佛索命梵音，萦绕在脑海中，让人头疼欲裂。
心脏好似被人死死捏住一般，钉子与手中气力一同发力。
张定春哇的一声，就吐出大口鲜血来，紧接着咳嗽不止。
而那些他吐出的鲜血瞬间被房间中央的棺椁吸收，贴在棺椁上面的符箓瞬间暗淡了几分。
张定春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于是乎。
沉声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映覆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他诵着金光咒，正在全功率发动体内金光。
此时，不仅那索命梵音，还有暴食者的诅咒也尽数袭涌了上来。
张定春感受着那前所未有的饥饿感，明白了是三楼的猪八戒在作祟。
他冲着门外愤恨大声喝道：“死猪头，等老子出去，不论如何，一定宰下你的猪头，你这只披着人皮的猪猡！”
二楼与三楼的楼道转角处，正死死盯着第一扇门窗的祂将张定春的愤恨话语尽数收入耳中。
被人点破了跟脚，祂不由得慌乱惊愣在原地。
而房间内。
饥饿感此时尽数褪去，张定春呵呵一笑，知道自己的话被猪八戒听到了过去。
他悠悠站起身，眼中冒出狠色，看向那道棺椁。
心底威胁玉坠：“把破解方法告诉我，否则，我死你也得死！”
这次的玉坠明明确确的感受到了张定春的威胁，立马出声，“契约，俗主契约。”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让张定春嘴角微扬。
“怎么做？”
玉坠这次没有吱声，只是已一道血色文字显露出来。
【契约之后，你将不再是人类！想好了吗？】
张定春此时身上金光大盛，看着眼前的血色文字，冷笑一声：“从八岁那年起，我早就不是人了，还想这些做什么？”
【俗主契约，成为真正的俗谈之主，你将被死亡拒绝，人世厌恶，娶妻生子成为奢望，你会变成披着人皮的诡异，你想好了吗？】
“废话！”
张定春脸上露出不耐烦来，百年之后，红粉骷髅的东西，呵呵……
【以鲜血喂养，与祂契约，祂是古神，也是诡异！】
【鲜血喂养之后，默念出“我以俗主之名，敕令天蓬正神，速归北斗破军”。】
就这么简单？
张定春按照玉坠所说，一步接着一步靠近棺椁。
那诡异小孩仿佛惊愕张定春会靠近棺椁一般，连诵经声都停止了。
张定春没有了诡异小孩的压制，瞬间脚步轻松了不少。
他来到灵门前。
一脚踢开。
径直来到棺椁前。
漆黑如墨的棺椁被鲜血勾画成的符箓包裹着，散发着淡淡玄光。
张定春用直刀划开掌心，鲜血滴落在棺椁上，没入其中。
他沉声道：“我以俗主之名，敕令天蓬正神，速归北斗破军！”
此时！
黑暗包裹吞没整个世界。
嘀嗒—嘀嗒—嘀嗒—
水滴声不止。
黑暗那头，红雷惊响。
一尊四头八臂，均大忿怒像，执钺斧、弓箭、剑、铎、戟、索六物，身长五十丈，赤发、绯衣、玄冠、赤甲、跣足的神像巍然赫立。
恍若神人！
——
神像之下，一群身着彩带，头戴青铜面具的巫祝们，他们站在篝火大鼎前。
此刻，正在起着神秘傩舞。
为首的巫祝，手持一碗黑血与短棍。
一边用短棍击打他们中间的大鼓，一边用黑血泼向神像。
口中吟唱着拗口难读，不知是什么语言的咒语。
还有一位不停拍打着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时不时仰天吼叫一声。
“祭——”
悠扬的声音响彻，为首的巫祝率先剜开胸膛，掏出心脏，恭恭敬敬放在大鼎之中后，赫然倒地。
而那些巫祝好似没有看到一般，纷纷剜开胸膛，掏出心脏，放在大鼎中。
然后倒在地上，成为尸堆之中的一员。
【靠近，剜心。】
【相信我，我与你共生，这种时刻，我不会害了你！】
脑海中，玉坠的声音有些着急。
张定春脸上平淡一笑，道：“我死你也得死！”
【靠近，剜心。】
玉坠的声音依旧。
张定春随着走到祭祀大鼎前，那些尸堆和青铜面具已经大多消散不见，唯有一张带着血迹，散发古朴气息的面具还在。
此时玉坠的声音如约而至。
【捡起青铜面具，祂的力量过于强大，不能暂时降临在你身上，你必须用面具作为载体，才能够让祂短暂降临世间，这是你面对另一个恶神的手段。】
张定春脸上古井无波，捡起了脚下唯一还没有消散过去的青铜面具。
陡然间，一条信息瞬间出现在眼前。
【名称】：傩舞面具（唯一）。
【类型】：俗主。
【功能】：请神、祭祀。
【介绍】：上古巫祝祭祀远古神灵所用的青铜面具，用扶桑树脂所炼化，拥有请神、祭祀功效。
【备注】：请神容易送神难，非必要时刻，别轻易请神，况且……你怎么知道你请的，是什么呢？
【拥有】：张定春（俗主「未激活」）。
果然，李叔同这个老毕登还有情报没告诉，这个青铜面具就像是蜡烛、佛灯一样，属于是游戏道具。
张定春将面具放入物品栏里，随即站到大鼎前。
大鼎之中。
血水里，那几十颗心脏还在跳动。
张定春仰天望向神像，神像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自己。
张定春没有随着玉坠提示，也跟着剜心放入鼎内。
而是继续说了俗主契约——我以俗主之名，敕令天蓬正神，速归北斗破军！
只是……
过了稍许，一点动静也没有。
大鼎旁边的篝火蠢蠢欲动。
【舍弃人心，成就诡异，应成俗主！】
玉坠声音依旧嘶哑，只是其中着急，一听便能感觉到。
哼哼……
张定春哼笑一声，“不耍花招？”
【我与你共生，你死我死，你生我生！】
【剜心之后，我保住你生机，神像将化成鬼心，代替你的人心。】
玉坠声音着急无比，好像是有些不耐烦。
张定春听到这，二话不说，手中直刀直接捅进胸膛，猛地向下一划。
也就在他把刀捅进胸膛的瞬间，他身体也散发出青光来，保住了极速流逝的生机。
但是……那种钻心之痛还是让张定春面色狰狞，冷汗急流，牙齿紧咬。
此时，张定春只觉得剧痛异常呼吸困难，他颤颤巍巍的将手伸进胸膛。
猛地握住那颗极速跳动的心脏，然后用力往外一扯。
啊——
疼痛让他不由得长啸一声，由于心脏被血管拉扯着，所以他一个旋刀，手起刀落，那颗原本属于自己，且还在猛烈跳动的心，瞬间落在大鼎之中。
随即，张定春立马冲着神像大喊：“我以俗主之名，敕令天蓬正神，速归北斗破军！”
就在他喊完的下一秒，脑海中玉坠的声音也随之而至“我以俗主之名……”
果然！
你这家伙就没安什么好心。
张定春脸上冷笑不止，脑海之中玉坠的声音戛然而止，但是青光依在。
它本想趁着张定春挖心之后的疼痛，趁机抢先契约，然后将张定春变成自己的傀儡，没成想，张定春竟然如此狠绝。
此时。
巍峨神像双眼散发诡异黑气，缓缓涌进张定春原先心脏位置。
咕咚～
咕咚～～
咕咚！！！
心脏跳动声此时响彻整个天际。
一瞬间，整个黑暗世界都明亮起来。
一道浩瀚飘渺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地。
“吾乃天蓬玉真寿元真君，今遵俗主之敕令，归位北斗破军星。”
紧接着，整个天穹下起灰淅淅的血雨来，再待张定春睁开眼。
已经是刚才第一间房屋的布局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物品栏里的青铜面具已经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处证明了刚才一切，是真的。
鬼心不会跳动，但会维持着生机。
此时的张定春已经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
房屋不再充斥诡异小孩的诵经声，而此时张定春只觉得先前的饥饿感已经不再。
此时，一道血色文字出现在他眼前。
并非是玉坠所为，而是生存游戏本身。
【恭喜你，俗谈之主。】
【初级俗主善附身闹祟之术，中邪生疮之术，蛊惑讨封之术，钻肉食脏之术，尤其馋于人类与诡异的血肉，如今你的到来，让黑暗生物和小高老庄的主人感到了威胁。】
【恭喜你，获得俗谈望气术。】
【黑暗生物与宰猪人敬畏你的威严，它开始复苏。】
张定春对于生存游戏的接二连三文字并不感冒，他走出了房屋，来到栏杆前，看向楼下的一众猪头怪物们。
此时的猪头怪物颤颤巍巍的进食时，之前的喧闹也不在，声细如蚊皆若雷惊。
张定春转头看向二楼与三楼转角处，先前人影已经不再。
【叮～我是张定春，我获得了俗谈之主和俗谈望气术，暴食者的诅咒对我已经不起作用了，但是想要上去三楼，还需要对当年真相了解的差不多。】
【那本记载了有关当年真相之一的书籍，在二楼的某处房间之中，三楼的恶神无法踏足这片领域，但是我身为俗主，可以随心所欲的探查二楼的任何角落，任何！】
这时候的玉坠已经没有了刚才着急模样，反而是像之前机器般，冰冷提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