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这时她脑海中忽然回忆起一个画面,那是她幼时和族长生活在一起的时候。

有一次她冬天调皮,去大宅后面结冰的莲池玩。谁想冰面并未冻实,她走到中央就掉到冰窟窿里去了。等她被救上来已经被冻得浑身青紫,当时救她的是陪伴自己的老嬷。老嬷知道就这样把她抱回去医治,她会被冻死在路上。老嬷爱她心切,索性一横心,把她剥光了,贴身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这才让她捡了命回来。

想到这里,她看看明墉那垂死的样子,又四下再看一圈,直到确认再无生火之物才又回来。

她盯着明墉,心下翻滚:他是为了救我才弄得垂死,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回来!可我毕竟……我这……怎么……

别看盛思蕊总是咋咋呼呼、吆五喝六,面上大大咧咧的,可她长到这么大从未在外人面前**过四肢,在西方花花世界都不屑看那些裸画裸塑什么的,更别提……

她看着明墉,闭紧双眼猛吸几口气道:“只能这么办了!你,你可要一生都陪着我!”

说罢她开始解衣裳,几下就除掉了外衣,露出里面一件黄灿灿软绵绵的贴身短甲。

这是老族主疼惜她,在她小时就为她穿上的族传至宝“随意金甲”。这甲十分神奇,虽是金光闪闪的,却不是黄金做的,具体材质无人可知,但却十分轻薄。此甲遇体合身,有着自我感知一般的外形调节。

她七岁时穿着正好合身,现在长大了还是正好合身,着实是随人体型一般变化,十分奇妙。

这甲遇水不浸,遇火不燃,一般的刀枪都没法伤它分毫,实在是护身宝器。盛思蕊自从有了它,除了极放心的洗浴外,都是甲不离身。

此刻她见着垂死的明墉,咬咬牙将宝甲褪了下来,放在身边。而后她十分害羞地扒开明墉的外衣,脸一侧躺了上去,而后把所有衣衫都罩在了他们的身上。

她一直侧着头,不去看明墉。感觉脸上滚烫,心口狂跳。甚至她都没心思感觉明墉身上的冰冷,只是盼着他别突然醒来向身上偷看一眼。

想到此节,她将明墉又抱紧了些,暗想这样他就算想看也看不见了吧?可转念一想,就算看不见,那也能感觉得出呀?又不是木头人!

越想她越是懊恼,直悔自己怎么没有再仔细想想其他解救之法,就这么轻易地用了此招。

这可是自己的名节呀!这倘若让人知道,自己还……哎呀……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她竟然有些犯困了,毕竟之前亡命逃窜,现在感到十分疲惫。她一边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在他醒来前离身,绝不能睡去,一边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