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明墉看着这篇遗书叹道:“这个太医也真是够一根筋的,不想从了太后也用不着寻死呀!完全可以假意表面答应,然后暗中想办法脱身,有个成语叫什么蛇来着……”

盛思蕊接道:“虚与委蛇!”

“对!就是这个!读书人还有这么死心眼的?”

盛思蕊瞪了他一眼道:“要换作是你,是不是马上就乐得答应了!”

明墉看出她的不快,知道自己失言了,忙辩解道:“哎,盛姑娘可别误会,我可不是那种人!我是专一之至的!但他们当官的遇上大清第一掌权人的垂青,岂不是要什么就有什么,真是犯不着这样!”

盛思蕊瞥他一眼道:“当官的也有洁身自好的好吧!我看换作是你一准早就投怀送抱了!”

说罢她又觉自己也失言了,忙呸了一声。

明墉也知道这个话题不便再说下去,就把第二张纸拿到上面说道:“我们看看这药方,听这意思是治内伤的!”

盛思蕊忙道:“对了,名字叫‘通脉散瘀丸’,可能真是能治义母病的,赶快看看,再找找有没有配好的!”

明墉拿起那纸念道:“罢胆一副,哎,什么叫罢胆?”

盛思蕊看了一下讥笑道:“还‘罢’呢?那叫‘罴’,大人熊的意思!”

明墉苦笑道:“哎,我可比不了你们,有长辈护着照顾着,吃得饱睡得暖还有书读,我可是无亲无故独自漂泊在外好几年哪!”

他语音中略显凄凉,盛思蕊听了不免有些怜意。正待说些什么,就感觉屋中仿佛有一阵阴风吹过,火光变得飘曳起来,而屋外突然响起了阵阵呜呜咽咽的低沉哀号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