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桃2

夜幕低垂,王晓妍的办公室还亮如白昼。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周昊宇关心地问道。

“哦!”王晓妍揉揉太阳穴,“有些事还没做完,一会就休息了。”

“你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交给别人去做就行。”

王晓妍笑道:“这还不是受你的影响嘛!再说这件事很重要,事关一个人的清白,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有结果了吗?”虽然不是在催问,周昊宇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检查了平建军的鞋子,九成新,鞋底的纹路很清晰,这样的鞋底很容易留下微量物证,但是上面并没有我们在案发现场地面采集到的物质。”

“这么说,平建军的嫌疑大大降低了,他那天晚上可能真的没有进入过案发现场。”周昊宇摸着下巴道。

王晓妍顿了一顿,道:“我检查了自己的鞋子,鞋底纹路的凹槽里仍粘着少量那个院子里的泥巴,里面有几粒鸡冠花的种子。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把那天进入小院进行勘查的几个同事的鞋子也检查了一遍,或多或少都留有那个小院里的尘土、细小的种子或是烧纸的灰烬。”

周昊宇道:“你说得对!疑罪从无,如果真是这样,明天我们就放人。”

二人正说话间,周昊宇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是刑警队的周队长吗?”电话刚接通,来电人便急急地问道。

“是我。你是哪位?”

“我是巡警大队正在值勤的警员展文睿。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直接向您汇报?”虽然刚才说得非常紧急,可说到这里,声音却明显有些犹豫起来。

周昊宇也有些奇怪,他是巡警大队的警员,有什么事可以向自己汇报的?显然,这件事让这个展文睿很为难。周昊宇“呵呵”笑了两声,以缓解他的紧张,用一种很放松的语气道:“不用汇报什么,如果你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我愿意听一听。”

听到他的话,展文睿明显舒了口气,道:“前几天我听说您侦破了一起杀人案,死者是一名孕妇,是被她丈夫勒死的,是这样吗?”

周昊宇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展文睿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周队长,是这样吗?”

周昊宇只好含糊地说道:“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是这样的。”

展文睿马上又问道:“嫌疑人呢?还在押吗?”

“是的。”

“恐怕那个人是冤枉的,他不是真正的凶手。”电话那头的展文睿自信而笃定。周昊宇忍不住追问道:“你说什么?”声音不由提高了几个分贝。

他的反应明显让对方语气一滞,展文睿变得有点结巴:“周队长,我、我无意推翻您的结论。只是、只是刚才我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一名遭到同样袭击的孕妇,还在现场发现了一张‘黑桃2’的扑克牌,所以我才怀疑这个案子跟上一个案子可能是同一个凶手干的。真的没有质疑您的意思。”

展文睿的话让周昊宇心头狂跳,他说的是“遭到同样袭击”而没有说“被勒死”。于是周昊宇马上追问道:“受害人还活着?”

“是的,我们发现时她还有呼吸和心跳,我们马上对她实施了急救,现在人被送到了第一人民医院。我怀疑与您之前正在侦破的那个案子有关联,所以才直接给您打电话汇报。”

“展文睿,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给我打这个电话。你现在在哪里?”

“我还在现场,和我一起值勤的同事送伤者去了医院。我想您也许想来看一下现场,所以我留在这里让一切保持原样。”

“好的,我马上就到,你保护好现场。”

“明白。”

周昊宇挂掉电话,一边往外走一边向王晓妍道:“晓妍,只怕你不能休息了,你马上召集痕检组的值班人员,我们一起去现场。”

案发的地方在九夷区海音路中段环翠街上的一条巷口,当车辆开近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人。看到警灯,街里面跑出一个穿警服的青年男子。他边跑边向警车招手,周昊宇等人这才下车走进了小路,那名警员迎上前来招呼道:“周队长,你们到了。”

借着警车的灯光,周昊宇上下打量了一下警员,一个年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高高的个子,微黑的肤色。一说话就露出与身上那套威严的警服略微不相称的腼腆笑容。比起高瘦的肖楠来,他的身材用“偏于单薄”来说更为合适。

“你就是展文睿?现场在哪?”

展文睿马上站直了身子,答道:“是,我是展文睿。”他领着周昊宇向前走了几步,拐进一条小路,指着离路口五六米的一块用修车路标围起来的简易现场道:“就是这个地方。”

沥青混凝土铺成的地面很干净,什么都没有。“当时受害者就靠在路东侧的墙边。”展文睿拿出手机,按了几下,调出相册里的几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侧靠在马路一侧,穿着一条紧身的裙子,腹部微微隆起,脚穿着黑色平跟布鞋,胸口部位有一个长方形的物品,因为手机的成像质量看不太清,应该是展文睿所说的扑克纸牌吧。

“还有这里。”展文睿领着周昊宇又向前走了有二十多米,指着地上的一个塑料袋说道。袋子里有一些生活用品,食物散落在地上,一部手机被扔在不远处。

展文睿向周昊宇详细介绍:“今天晚上我值勤,我和同事巡逻到这里的时候是二十二点三十七分,车灯一闪,我发现一个女人半躺在墙边。我马上下车查看,当我看到她脖子上的勒痕时,就知道遇上了刑事案件。幸运的是,当时她还有呼吸和心跳,只是昏过去了。我突然联想到前几天的那个案子,不过因为救人要紧,就拍了这两张原始现场的照片。之后,我让同事把受害人送去医院了。”说着,展文睿从衬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包裹的物件,再打开,里面是一张扑克牌,黑桃2。“我没有证物袋,所以就用手绢包起来了,说不定上面有凶手的指纹。”

王晓妍忙递过一个证物袋,展文睿小心地将纸牌放了进去。周昊宇隔着物证袋看了看纸牌,牌很新,似乎没有用过。黑桃2,什么意思?是第二个的意思吗?难道真像展文睿猜测的那样,是连环案件?如果是,那第一个现场为什么没留下纸牌?是没留下还是被先于警察到达现场的人拿走了呢?两个案子之间真的有关联吗?

“周队,没有财物损失。”王晓妍打断了周昊宇的思路。她手上拿着受害人落在现场的钱包,里面有两张百元钞,几十元的零钱,还有一张身份证。她将身份证递到展文睿面前,问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展文睿认真看了一下身份证,肯定地说:“是,伤者就是她。”

周昊宇接过身份证:周华、女、汉族、四十二岁。住址:东海省海曲市沙嵎区海新路一百五十二号东华小区九号楼五〇二室。

周昊宇把身份证和包里的手机交给苗靖,吩咐道:“通过这两条渠道,尽快联系上她的家人。”

周昊宇又把地上塑料袋拿起,袋子上印着“龙百日货”的字样,里面还有一些女士的卫生用品和一张购物小票。他对着小票,将地上的东西清点了一下,跟购物小票上一致,没有丢失物品。他又看看表,二十二点五十二分。王晓妍将他手中的东西都收进了证物袋,说道:“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你有线索。”

周昊宇便道:“受害人是龙百日货的员工,上的是晚班,下班后坐公交车到附近,然后步行走到这里。她很有可能是边走边看手机或把手机当作手电筒照明时遇到了袭击,双方有短时间的搏斗,受害人想从小街里跑出去求救,被袭击者追上勒至昏厥。她身份证上的地址不是这里,但她很可能现在或最近住在这里。至于动机嘛,不是劫财,当然也不是劫色,可能是报复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我现在能推断出来的也就是这些。”

展文睿露出惊讶的神情,道:“我们发现伤者的时候,她衣衫整齐,判断应该不是遇到了色狼;刚才看到她的钱包还在,里面的钱也没少,我想到了可能不是劫财;其余的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昊宇微笑不语。王晓妍笑问周昊宇:“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在问,您是怎么知道他去过阿富汗的?”

周昊宇释然一笑,道:“小展你说得不错,财物还在就排除了劫财的可能;伤者衣衫整齐,就不可能是劫色。当然,劫色也要找个偏僻的地点下手,或将人劫持到僻静的地方才行,有哪个人胆子大到在这种人来人往的街上劫色呢?”周昊宇说到这里顿住了,展文睿张了张嘴想继续往下问,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只得咬住了嘴唇,咽下了后面的话。

“你快说吧,看把他急的。”肖楠指了指脸上写满问号的展文睿道。

周昊宇微笑着解释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伤者手中的袋子和购物的小票显示,这些东西是从龙百日货购买的,通常的日用品和食品都会在居住地附近购买,但龙百日货并不在这附近,不会有人在这个时间跑这么远去那里买这些随处可以买到的东西吧!再者,她脚上穿的是黑色的平跟布鞋,这种鞋子一般都是商场或超市里的服务员穿的,因为需要长时间站着工作,所以才会选择这种舒适的鞋子。附近没有别的商场,所以我分析她就是那里的员工。超市一般在九点半左右结束营业,她被发现的时间是二十二点,她包里有公交车的IC卡,我判断她是坐公交车到附近。因为,如果是打车的话,她一定会让车送到门口,而不会在远处就下车,然后自己穿过黑暗的小路走回去。她边走边看手机,也许在看信息,也许把手机当手电用。当她步行到这里时遭到凶手的袭击,因为受害者的东西就散落在附近,手机摔在地上,因为太过用力,所以手机和手机壳在落地的时候分家了。我肯定手机当时是拿在手里而不是放在包里的,因为包的拉链是拉上的,如果在包里的话不会摔在地上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既然是在这里遭到袭击,人却是在路口被发现的,所以我分析受害者与袭击者有过短时间的纠缠,当她跑到被发现的地方时,被袭击者追上,遭到第二次袭击。这次她没能逃脱而被袭击者勒至昏厥,也许是路口时不时地有路人经过,袭击者不能长时间逗留,也许是她幸运,袭击者以为她死了,所以丢下她快速离开。至于住址,她要是不住在附近,谁在这个时间去别人家串门呢,即使串门也不应该买袋子里这些东西吧?”

“哦,原来是这样!”展文睿挠挠头皮,叹道,“同样一个现场,我怎么没有看出这么多呢!”

“谁都能像我们周大队长一样,这世界早就太平了。”肖楠用手肘捅了捅展文睿,向他眨眨眼睛道。

“把你拍的这两张照片传给我。”周昊宇对展文睿的印象不错,加上他工作这么细致,周昊宇从心里喜欢这个腼腆的警员,他拍拍展文睿的肩膀道,“遇到这种情况,救人是第一位的,你却能在救人的同时给我们留下一个最原始的现场。展文睿,你很有做刑警的天分。”

展文睿听了他的话喜形于色,忙站直了身子,就差敬礼了:“谢谢周队,我会继续努力的。”

“看他满腔热情的样子,肯定从警时间不长。”王晓妍想到这,不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展文睿听了便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头,脸上重新挂起了腼腆的笑容。

送伤者去医院的那名巡警队员从医院打来电话,说伤者没什么危险,只是受到了惊吓,注射镇静剂后睡着了。医生不让打扰她,看来要录口供也得等到明天。

现场可供提取的材料不多,王晓妍很快就勘查完了。展文睿亦步亦趋地跟在周昊宇旁边,几次欲言又止。

周昊宇看出了他有话要说,便命令勘查人员收队,然后向展文睿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吗?不用拘束,直说就是。”

展文睿鼓足了勇气,红着脸问道:“周队长,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刑警队还需要人吗?”

“想来刑警队?”周昊宇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

“是!”展文睿干脆地回答,“我是警校毕业的,刑事侦察专科,从警三年,在派出所干了一年,两年前调到巡警大队。”

“为什么想来刑警队?刑警队可比巡警队危险得多,也忙得多哦!”周昊宇笑着问道。

“做刑警是我从小的梦想,刚才又听了您的现场分析。我确信,我想做一个像您一样的刑警。只是我听别人说,进刑警队不容易,必须有别人不具备的绝技才行,所以我直到今天才有勇气向您提这件事。”

这席话引起了周昊宇的兴趣,他饶有兴致地问道:“哦?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呀!说说你都有什么别人不会的绝技!”

展文睿腼腆地揉了揉鼻子,道:“也算不上绝技吧,就是我在巡警队两年,海曲市大大小小的街道我都走了个遍。对于街道、距离以及天网监控摄像头的设置都记在了脑子里。我想这些也许刑警队会用得到。”

周昊宇心中一动,重案组的人早已十去其四,人手不够,他正想向局长提议从各个大队中调一些年轻、有热情、有专长的人来充实刑警队的力量,没想到这时候上天给他送来了一个展文睿。他决定考考展文睿:“那你说,附近有几条街巷?有几处监控?”

展文睿道:“报告队长,海音路东西走向,东与海艺路相接,西与海阳路交界,北与海艺路平行,南与海阳路相邻。海音路不是大路,全长两千一百零四米,中段有环翠街,与平阳街、海艺路相通。案发地段,环翠路的两头,与海艺路和海音路的交叉口各有两个监控探头。我们发现伤者的时候是二十二点,调取这个时间点前半小时以内附近的几个监控视频,也许会有发现。”

周昊宇身边有一份详细的市区图,标记出了全城天网探头的所在位置,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把附近的路线图都看了一遍,路线与探头的位置都与展文睿所述完全一致。他向肖楠道:“知道该做什么了吧。”

肖楠道:“是,我马上调附近的监控录像。”

周昊宇又对展文睿说:“我们刑警队现在确实需要人手,但调动的事我说了不算,需要向局里请示。这样吧,你既然是第一个发现受害者的,我们在以后的调查中,可能还需要你协助,我跟你们大队长说一声,这段时间借调你来刑警队帮忙,至于后续的工作安排,以后再说。”

展文睿心里一阵兴奋,周昊宇这么说便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调到刑警队算是有希望了。

从现场回来时已经凌晨了。因为没有提取到受害者的信息,王晓妍便先把相关的痕迹提取出来等着比对。这个空余的时间,她又对那天勘查庄小美死亡现场时所有进入现场的同事们穿的鞋子进行了比对。这些鞋子中,即使磨损非常严重的,鞋底或缝隙里或多或少都粘上了小院中的土质、细小的植物种子或是地上纸钱的灰烬。她怕平建军说的话不实,便又检查了他所有的鞋子,最后得出结论,平建军确实没有进入过案发现场。

而新的案子也让周昊宇有点怀疑,难道真是连环案件?幸好受害者已经脱离了危险,希望她能提供更多有用的线索。

苗靖很快就查明了受害者的情况。四十二岁的周华,女儿正在读初中,去年与丈夫离婚后就搬回了娘家,她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她一个人住在案发附近的房子里。肖楠已经联系上了她的前夫。前夫说上午就过来看她。

于峰接到了周昊宇的电话,二话不说便答应让展文睿来帮忙。展文睿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迫不及待赶到刑警队报到来了。

“这么迅速就来报到了,昨天你才值夜班,可以休息一下再来。”周昊宇道。

“我没问题,一点都不累。再说你们昨天不是也没休息嘛!”展文睿兴奋地道。周昊宇看他这么有热情,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道:“那好吧,我们去医院。”

平建军的父母依然等在儿子的病房外,见到周昊宇,平母怒目而视,就差再扑上来扇他几个耳光了。平父依旧是冷冷的表情,既不愤怒也不焦急,时不时侧着头咳嗽几声,似乎是感冒了。周昊宇理解他们的感受,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对门口的警员道:“从现在起,这里可以解除警戒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他又转头向平建军的父母道:“你们可以进去看他了。”

平母不相信似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我们可以进去看儿子了?”

“是!”周昊宇并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平建军的病房。平建军正靠在床头,见周昊宇走进来,立刻坐直了身子。他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周昊宇的身上,以至于对周昊宇身后的父母也视而不见。

“小军,妈可见到你了——”还没等在场的人说话,平母已经哭着扑了上去。

“妈——”平建军这才看到自己的父母。

“儿子,你怎么这么傻呀,你死了妈可怎么办?不论出了什么事,你爸都会救你出来的。”

平建军看看父母,再看看周昊宇。周昊宇道:“平建军,你涉嫌杀害庄小美一案,经我们调查,由于证据不足,现在撤销对你进行刑事拘留的决定。如果你认为我们在办案过程中有违法违规行为,可以到海曲市公安局督察处进行投诉。”

“这是真的?这么说我的嫌疑解除了?我自由了?”平建军确认一遍似的问道。

“是的,你自由了!”周昊宇又说了一遍。平建军从**探过身来,一把抓住周昊宇的胳膊,眼眶含泪道:“周队长,谢谢你,谢谢你还我清白,谢谢!”

周昊宇忙扶着他道:“你不用谢,查明真相是我的职责。我说过,如果不是你做的,我就一定会还你清白。”

“清白?说得好听,要不是我儿子自杀,只怕你们现在还冤枉他是杀人犯吧?尽说些便宜话!”平母反唇相讥道。

“如果我们真认定平建军是杀人犯,不会因为他自杀就相信他是清白的。如果我们真想冤枉他,他自杀了,我们大可以以嫌疑人畏罪自杀结案,哪还用得着费尽心力找证据证明他的清白!”王晓妍见平母针对周昊宇,替他辩白道。

“哼!”平父冷冷地道,“你们不是不想,只怕是不能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周昊宇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味。

平父转过头去,用嘶哑的嗓音反问道:“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明白?”平父并不看周昊宇,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平建军的脸,只是以问做答道。周昊宇听他话里有话,心中诧异。平父却不理会他,只向平建军道:“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平母也道:“你爸说得对,他说了一定能救你出来,这不是没事了嘛!”

王晓妍又道:“不是你自杀才能让人相信你的无辜。在你自杀的前一天,周队长已经发现了你案子中可疑的线索,如果再等一天,也许你现在就不在医院而在家里了,只怪你对他没信心。”

“真的吗?”平建军问道。平父抬头看看王晓妍,又看向周昊宇。周昊宇正在回味平父刚才的话,见别人都看着他,就说道:“是。遇到什么都要坚强面对,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以后不要再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了。”

“我记住了,周队长。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周昊宇微微一笑:“好好休息,对于你妻子的案子,我们会继续追查下去,直到将凶手缉拿归案。在以后的调查过程中,可能还有需要你协助的地方,希望你能心无芥蒂地帮助我们。”

平建军点点头道:“我一定会的,是你让我对警察又有了信任。”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我。”说罢,一行人走出了平建军的病房,走向了昨晚的受害者周华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