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地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明晃晃的日光。

我竟一觉睡到大天亮,还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妻子不知道去了哪儿,房间里空****的。绑在我手脚上的丝带已经被解开,我看着手腕上的勒痕,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我翻身跳下床,穿好衣服就去开房门。

“咔嚓—”门把上传来的胶着的咬力令我心下重重一沉。

妻子竟然将房门反锁了!

我朝窗外看了看,二十六层的高度令我一阵头晕。

怎么办?

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我像困兽一样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睡了一夜,大脑清醒了不少,面对危机开始自动飞速运转起来,把这几天的种种异常仔细地梳理了一遍,很快就串连出一个真相。

在我昏睡的时候,妻子应该是收到了蒋艳发的床照,先是气得快要发疯,冷静下来后,她决定狠狠地报复我。于是先想办法教训了蒋艳,让对方不敢再跟我联系,然后又伪造了我患绝症的病历,拿到我单位去请了假,让周围的人都以为我活不了多久,从而让她可以顺利实施后面的计划:把我当作绝症病人冷冻起来,以报复我的背叛。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验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我拨通了王局长的电话,假装若无其事地问:“局长,我想问问我老婆帮我请假时是怎么说的?”

“这—”话筒那头的声音有些迟疑。

我心里顿时有了数,索性直截了当地问:“她是不是说我得了绝症?”

“你都知道了?”王局长的声音有些错愕,停了一下,他又赶紧解释道,“小琴怕你知道后受到打击,影响后面的治疗,所以叫我们都瞒着你。”

“我没有得绝症,你们都被她骗了!”我咬着牙说,“我老婆想害我,她……”

“想害你?小琴为什么要害你?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小琴那么贤惠善良,对你又那么好,咱们单位的人哪个不羡慕你?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局长一番连珠炮似的质问给打断了。

我急得满头大汗,又不敢说出跟蒋艳的丑事,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房门开锁的声音,我赶紧挂断电话,跳上床,装作依然沉睡的样子。

我现在还是没有力气反抗妻子,所以绝不能让她知道我发现了她的阴谋,否则她说不定会铤而走险,提前做出可怕的事。

我闭着眼睛,竖起耳朵,听见妻子走进来,在我床前停留片刻,又走出卧室,顺便关上了房门。

手机铃声从外面传来,我轻手轻脚地下床,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到妻子正在接听电话。

“决定了……过几天再冷冻吧……现在钱还没凑够……”

我心里蓦地冒出一股寒意,看来我没猜错,妻子果然要冷冻我!现在我的生命只剩下几天了,赶紧报警吧!

我掏出手机,飞快地按了三个数字:“喂,是110吗?我……”

一股大力突然拽走了手机,我抬头一看,妻子正对我怒目而视。

“你在干什么?”

我二话不说,扑上去就想抢回手机,却被她用力推开。妻子拿着手机跑出去,把门一锁,我又成了囚犯。

我对着房门拳打脚踢,没折腾多久就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

胃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我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幸好药箱就放在卧室里,我翻出医生开的药,服下后才感觉好了一点。

突然,我的视线落在另一瓶药上。

那是妻子的药。

她有心脏病,每次发作时都必须立即服药,否则便会有生命危险。

一个念头突然划过脑海,令我全身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又是害怕,又是兴奋。

或许,我可以先下手为强……

我的手仿佛有自我意识似的伸了出去,攥住那瓶药,拧开瓶盖,倒出里面的胶囊。我一个一个地扭开胶囊,把里面的药粉全倒在纸巾上。又找了瓶维生素,把它们压成粉末,装进胶囊,把胶囊恢复原状后,放回药瓶里。

最后,我把堆满药粉的纸巾捏成团,扔出窗外,再把偷梁换柱过的药瓶放回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