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看急诊,输液,折腾了大半夜,我在胃痛和焦虑的双重折磨下几乎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又被妻子拖着做完一系列复杂的检查,我终于支撑不住,精疲力尽地倒在病**睡死过去了。

醒来后,已经是傍晚,我突然想起蒋艳的威胁,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现在早已超过了她划定的最后期限,她该不会真的把床照发给妻子了吧?

我扭动脑袋四处寻找妻子,却没看到她的人影。

隔壁床的病人家属见我醒了,便说:“你老婆打饭去了,让我帮忙照看你一会儿,有什么需要你就跟我说。”

我的一只手正挂着输液的吊瓶,只得用另一只手费劲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该死,手机竟然没电了!

我急得满头大汗。

终于,妻子端着饭盒走了进来。我的视线拼命在她脸上扫来扫去,想看出是否有什么异样。

她的神情淡淡的,没有像往常我生病时那样表现出如临大敌的紧张和嘘寒问暖的唠叨,反倒有种古怪的平静。然而这种像把什么都压在石头下的平静令我越发恐慌,以我对妻子的了解,越是面临重大问题,她的表现就越冷静。

难道,她真的知道了我跟蒋艳的事?

想起妻子昨晚说的那番可怕的话,我的心焦虑得就像被烤得卷曲发黑的叶子,几次想开口询问,但一接触到她淡得近乎严肃的神情,想说的话顿时又全都咽了回去。

妻子打开饭盒,里面装着白粥。

“检查结果出来了,是急性胃炎,所以只能喝粥。”

妻子垂着眼睛说完,拿勺子舀了白粥,一点一点地喂我。

我勉强咽了几口,心里到底记挂着蒋艳的事,于是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有充电器没有?帮我找个充电器。手机没电了,我怕漏接电话,耽误了重要工作。”

“你不用再操心工作了。”妻子说,“我已经帮你请了病假。现在你就给我安心养病,哪儿都不准去!”

我的心顿时一凉。

妻子的声音一改往日的温柔,多了种我不熟悉的专横。难道……她真的知道了我和蒋艳的事,所以才变得判若两人?

在惶恐和焦虑的双重挤压下,我不由自主地拔高声调,色厉内荏地质问:“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不就是胃炎吗,输点儿液就好了,需要整天躺在病**吗?”

妻子望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令我莫名心慌,为了压抑这种心慌,我的神情越发强硬,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要记住,我不能失去你,所以我决定做一件很疯狂的事。”

妻子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听得我心惊肉跳。

“什么事?”

她的嘴巴抿得像紧闭的蚌壳,无论我怎么追问,都不肯再吐露半个字。

我既疑惑又惶恐,妻子严肃的表情和不同寻常的语气令我越发确信,她一定收到了蒋艳发的那张该死的床照!

难道,她已经想好怎么对付我了?

“我会把你冷冻起来,让你永远陪着我,这样别的女人就再也抢不走你了。”

妻子的话不经意间又浮上心头,令我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仿佛被危险的海藻牢牢缠住,即将面临灭顶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