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夺玉

江红月道:“我的一个亲戚今天上午来找我,说他的一块玉佩输给了在座的各位,因为那玉佩是他的传家之物,所以让我来出面找你们给赎回来。”

五人一听这话,纷纷放下了杯子,目光也由诧异转为戒备。

麻脸汉子仔细地打量着江红月。

但怎么看,对方也不像是一个练过把式的江湖人,便仍大刺刺地坐着,傲慢地道:“那块玉佩是在我这儿,你想赎回,出多少钱啊?”

江红月故意露出一付胆怯的样子:“那要看你要多少钱?”

听对方这么说,麻脸汉子顿时来了兴趣:“我要五十两。”

听到这价码,江红月皱了皱眉,最后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五十两就五十两。”

这一下那麻脸汉子反倒是怔住了。

那块玉佩挺多就值二十两银子,他有意狮子大开口,是想探一下对方的底细,没想到对方竟然答应了,看来今天是遇到冤大头了。

他笑着道:“那你把银子拿来吧。”

江红月道:“银子我放在下面,随时可以拿上来,但是在我银子拿上来之前,你总该让我看看那玉佩是否在你手中。”

麻脸汉子轻笑了一声,伸手入怀,取出一块玉佩,往江红月面前一亮,“就是这块。”

那的确是一块雕成麒麟状的玉佩,色泽纯正,细腻滑润,而雕工精巧,一看便知是上品。

江红月断定这就是那个青年被骗走的东西。

她故意向前探出身子,似乎为了能更清楚地看清玉佩,一边喃喃地道:“应该是这块,跟我表弟说的样……”

突然她用手一指麻脸汉子的身后,面露惊诧之色,大声道:“那是什么?”

麻脸汉子和另外四人一齐转头看去。

江红月趁机从麻脸汉子的手中一把夺过玉佩,转身出了包间。

麻脸汉子先是怔了一下,马上便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立刻大吼着冲了出去。

另外四人也跟着冲出。

因为酒喝得太多,大脑和身体的反应明显迟钝了许多。

等他们出了包间,却发现那书生模样的人已到了窗口,手拿着一根绳子,要往窗外跳去。

五人正要扑过去,却见对方一扬手,一蓬形似“毒砂”的暗器劈面击来。

五人急忙驻足闪避。

江红月却从窗口一跃而下,借着绳索的前**之力,这一下子飞出去六七丈远,落地时已到了街的对面。

她松手弃了绳子,撒腿便往前面的胡同跑去。

那五个汉子也纷纷跳下酒楼,紧追了过去。

江红月拐进胡同后,马上停了下来,从衣内取出一个假胡须带上,又脱下袍子,丢在一旁,转身出了胡同,迎着那五名汉子走来。

五人没有认出她,纷纷从她身边跑过,转过墙角,拐进胡同里。

江红月回头见对方全都进了胡同,扯下假胡须,撒腿向前面跑去。

她知道那五人追不了多久,便会发现前面没有她的踪迹,一定会返回来,所以她直接跑到那辆马车旁,对车夫道:“我要租车。”

说完一头钻进车厢里。

车夫问:“客爷要去哪儿。”

江红月隔着车帘递给他一块碎银,道:“你只管往前走,越快越好。”

车夫看见了银子,喜笑颜开,接过揣入怀中,应了声:“好的!”松开车闸,鞭子一扬,驾驭着马车向前面驶去。

那五个汉子拐进胡同后,向前追了一会儿,却看不到那书生的影子。

麻脸汉子停了下来,说了声:“不对!”

他想了想,回头看到墙边有一件衣服,走过去,把衣服拎了起来。

刚才的书生正是穿着同样款式颜色的袍子。

他马上便明白了什么,大叫道:“刚才从这胡同出去的大胡子就是那个贼,咱们快回去。”

于是五人又出了胡同,沿街向回跑来。

而此时车子刚刚走出约有七八丈远,五人已经追了上来。

麻脸汉子向前面望去,街面上并不见那个抢劫者的身影。

他觉得对方不可能这么快就跑出他们的视线,一定是躲了起来。

看到身旁正在行驶的马车,他顿时起了疑心,冲着车夫大喊:“站住!”

车夫认得他是镇里的无赖,不敢惹他,便停下马车。

麻脸汉子问他:“看没看见一个大胡子跑过去?”

车夫摇了摇头。

麻脸汉子也不再问,直接来到车厢前,将帘子一掀,向里面观看。

看过之后,他又将帘子放下,朝着车夫一摆手:“走吧!”

车夫又驾驶着马车向前驶去。

麻脸汉子回头对另四人道:“那小子不可能这么快就跑没有影了,一定藏在附近,咱们搜。”

他领着众人挨家店铺搜索起来。

车夫驾驶着马车又走了一段距离,前面突然出现一人,摆手示意他停车。

车夫赶紧勒马停车,冲着那拦车人骂骂咧咧地道:“你干什么?不想要命了。”

那拦车人浓眉大眼,头发灰黄。

他没有理会车夫,而是冲着车厢喊:“红月,下来吧!”

车帘一掀,一人从车厢内走了出来。

车夫却惊得“啊”了一声。

刚才明明进去的一个男人,怎么出来的却是一个长发披肩、身穿淡紫色衣衫的漂亮女人呢?

原来江红月上车之后,迅速地揭下面具,解开长发,换上女人的衣服。

所以当麻脸汉子掀开车帘时,他看到的是一个女人坐在车里。

麻脸汉子哪能想到,便是这个女人,刚才夺走了他的玉佩。

江红月朝着车夫笑了笑:“好了,就到这儿吧!”跳下马车,和黄毛男子一同离去。

车夫看着那女子的身影渐渐远去,呆了半天。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变成女人,莫非遇到了妖精不成。

江红月随着黄猫进了茶馆,看到傅轻鸿坐在里面,正微笑着看她。

她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伸手入怀,取出那块玉佩,往傅轻鸿的面前一放,然后将自己面前那杯茶水一饮而尽。

傅轻鸿看着她,赞许道:“两次变身,甩脱了对手,这一招玩得漂亮。”

江红月得意地道:“那是!”

却猛然惊觉到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两次变身?”

黄猫道:“其实我们暗中就跟在你身后。”

“原来是这样。”

江红月顿时满脸笑容:“我说吗,你们不可能对我弃之不顾,还骗我说不管我。”

“那样说,是不想让你心里有所依仗,就发挥不出你的能力。”黄猫解释道。

江红月问:“这第二关,我过了吧?”

傅轻鸿点头。

江红月立刻觉得浑身轻松,但想到刚才的经历,虽是心有余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她也惊叹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潜能,道:“看来人只有把自己逼上绝路,才能展现出强大的能力。”

这时外面传来了叫骂吵闹声,是那五人挨家店铺搜索江红月,遇到不愿意让他们进入的,便拳打脚踢,又是砸门又是敲窗的,非常的嚣张霸道。

傅轻鸿对黄猫说:“你去教训他们一下,顺便把那小伙子被骗去的钱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黄猫笑了笑,转身出去。

接着便听到外面喝斥声,惨叫声,跌倒声,奔跑声,不绝于耳。

但没过多久,所有的声音又都停止。

黄猫回到了茶馆里,伸手在傅轻鸿面前一摊,一把碎银和铜钱放在桌上。

光银子就足足有二十余两。

黄猫道:“都被我打跑了,钱要回来了,利息多收了些。”

傅轻鸿笑道:“咱们也该走了。”

三人出门找到了那个青年,将银钱和玉佩给了他。

那青年愁苦的脸顿时喜笑颜开,对三人千恩万谢。

傅轻鸿笑着道:“赶紧回家吧!出来这么久,你父母会担心你的。”

当晚他们便在镇里寻了家客栈住下。

吃晚饭的时候,傅轻鸿和黄猫却遇到了两个熟人。

当时他们已经吃过饭,正要准备去客房,从店外又进来了两个投宿者。

前面是一个女人,约有二十五六岁,长得并不算漂亮,但神态端庄,举止优雅。

跟在她后面的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

傅轻鸿和黄猫认得二人。

那女人叫孟丽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鉴宝大师孟照远的女儿。

据传孟丽影已尽得其父鉴宝技艺的真传,甚至有青出于蓝之势。

而那个高大汉子叫秦鹞,是孟家的保镖,这次随行应是保护孟家大小姐的人身安全。

傅轻鸿和黄猫上前同孟秦二人打招呼。

傅轻鸿问:“孟小姐如何到了这儿?”

孟丽影道:“这次出行是受邀去几个地方鉴宝,途经此处。傅先生和黄先生又是为何来这里?”

傅轻鸿道:“我们要去南昌办点事?”

“南昌?”

孟丽影笑道:“我们明天也要去南昌。”

傅轻鸿心中一动,问:“不知孟小姐明天去南昌谁家啊?”

孟丽影道:“我们去卢家庄,卢庄主新近得到了一个珠子,找了几个鉴宝人也没看出是什么宝物,所以邀请我们去帮忙鉴别一下。”

孟丽影显然是一个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的人。

傅轻鸿听了,脸上不动声色,呵呵一笑:“卢家的宝物,那肯定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所以啊,我也好奇,到底会是什么宝物?”

孟丽影笑着道:“你们练武之人,喜欢武功秘籍,而我们鉴宝之人则喜欢欣赏世间奇珍异宝,虽然不能拥有,能看一看也心满意足。”

傅轻鸿点头表示赞许:“我也好久没见过卢庄主,不知他现在是不是又胖了?孟小姐可否见过卢庄主?”

孟丽影道:“见过,但那是四年前的事,我现在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哦。”

傅轻鸿笑了笑:“既然是同路,明天何不搭伴同行。”

孟丽影笑着道:“那好啊,路上有人陪着说话,也不会孤单。”

显然,她对于傅轻鸿还是比较有好感。

一旁的秦鹞却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傅轻鸿是盗,而孟家则是名门望族,大小姐与盗同行,当然有些不妥,传到江湖上对孟家的名声也不好。

但孟小姐心无芥蒂,一片纯真,碍于脸面,他没有当面提出异议,打算待会儿回到客房,再对小姐说明,让她改变主意。

在离开孟丽影去客房的路上,傅轻鸿低头走着,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进入房间后,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自斟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下,然后放下茶杯,抬头道:“我们便利用这个孟丽影,盗走卢其远的辟水珠。”

黄猫知道他这么说,肯定已经有了主意,便问:“怎么利用这个女人?”

傅轻鸿一指江红月:“让红月易容成孟丽影,去卢家庄盗宝。”

江红月惊诧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