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脑子里面只有仙缘

鲁国禁赌,而且衙师抓的也严,但是凡事有黑就有白,有好就有坏,谁知道有没有地方有人聚众押宝的?

当然这个地方就让李阳生找到了,这天,他帮荀姨给城北的熙夫人送胭脂,刚送完准备回去,就遇到巷子里有一群人正在殴打一个跛脚汗,只听那人在地上求饶,“各位大爷,这钱我一定还上,我回去,我……我,找我媳妇要,一定把这赌钱还上!”。

李阳生静静的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只有赌钱这两个字钻进了他的耳朵。

有人冲着他淬了一口,众人骂骂咧咧的放过了跛脚汉,转头进入了巷子深处,而坡脚汉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惊慌的逃离了这里。

李阳生见坡脚汉已经走远,从巷子口走了出来,跟上了刚才那几个人。

他见其中有个人四下看了看,推开了右边的转轴墙,只听见门缓缓转动,出来一个狮子头一样的门栓,其中三位合力将狮子头口中的铜环拉动,门就向两边打开。

众人都走了进去,李阳生来到墙壁前,学着刚才人的样子,按动了墙上凸起的石块,门缓缓转动,一个凶面獠牙的石狮头露了出来。

李阳生拉动铜环,铜环后的铁链划拉划拉的响动,以他的力气也只拉出来一半。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了不远处的一根躺在地上的粗木棍。走过去把它捡了起来。将它穿过铜环,木棍的一头被他抓着,而另一头抵着墙与地面的墙角,他一脚抵住墙壁,双手使劲的将木棍往地面压,铁链又动了起来,划拉划拉的从石狮子的口中全部吐了出来。

石门打开了,里面一片漆黑,李阳生将路边的石头踢了进去,只听见一连串噔噔噔的回响,看来这路还怪长的。

他缓缓走了进去,后面的门缓缓合上了,他看到远处石道的尽头有一盏灯火,于是他就向着对面走去。

尽头处是一个转弯,他顺着转弯向前走,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转弯,终于到了赌室。

里面乌泱泱的一片,人还不少,众人都在专心下注,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来了个黑衣少年。

李阳生四下看了看,发现这些人都衣着华丽,一看就是鲁国高层之人,看来是黑坊!

李阳生转身四下打量,发现对面还有一个楼梯,他缓缓走了上去,赌室房门并没有关,他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有一个和姜玉荼穿着相似的人,而且腰间也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是一个姜字,心里不禁好奇,“也是修仙者吗?看样子他们赌的应该是地煞牌。”,李阳生对这地煞牌也不算熟悉,但是这里居然有修仙者,他可是心动的很。

思索了一会,他准备回去向老瞎子取经,好好学学这地煞牌。

就跟着临近离开的一批人,出了石门,离开了这里。

而跛脚汉回到家,家里面是一片凌乱,房屋残破不堪,桌子上面都长满了青苔,什么妻子,哪里来的妻子,他妻子早就被他活活打死了,尸体就埋在他家后院的梨花树下面!

他坐在椅子上,也没有处理伤口,低着头面色惊慌,手指颤抖,口中呢喃,“怎么办,怎么办,不给钱,他们回杀了我的,怎么办呢?”,他突然眼神充满愤怒,将杯子狠狠的砸在地上,“都怪你们,让我负债累累,让我女人都没了,都是你们的错,要是……要是,没有了那个赌馆……”

突然跛脚汉眼睛一亮,“赌馆没了……对啊,没了,我不就不用还钱了,没了……多好啊!”,他说着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跛脚汉立马一颠一颠的跑了出去,眼神里面充满了兴奋。

李阳生前脚刚一进门就听见了荀姨呼喊,“阳生,回来啦!”,

“嗯!”

荀姨拿着麻布擦拭着货架子上面的灰尘,李阳生见状从荀姨手上接过麻布,“荀姨我来吧!”。

荀姨欣慰的笑了笑,“我们家阳生是越来越懂事了。”。李阳生不好意思的笑笑,还从来没有人用懂事这两个字说过他。

自他记事起,家里虽然算不上大门大户,但是他家里面小孩就多,而他亲生母亲早就已经死了,母亲是便宜爹娶的二房夫人,在家他就跟个透明人一般,母亲高兴的时候就喊他一声小杂种,不高兴的时候喊他没用的东西,他都麻木了,也不去理会他们,总不能和她对着干吧,而且到时候受苦的开始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七八岁,国家动乱,战火纷飞,逃难的路上就把他这个透明人给扔了。李阳生甚至还有点庆幸,多亏把他扔了,不然他还怎么遇到老瞎子,荀姨他们。

李阳生手脚麻溜,不一会就将货架上的盒子,柜台擦得干干净净。

李阳摆弄着手里的麻布,对着荀姨开口问道,“荀姨,老瞎子在家吗?”

“老先生今天出去了,晚上应该会回来。怎么了?”

李阳生有点纳闷,为什么这老瞎子最近老是往外面跑,难不成他还有什么沾亲带故的人在这个地方?

李阳生现在只想快点学会七十二地煞牌,好糊弄别人带他进姜家,其实从姜玉荼这边突破也不是不行,只是感觉他有点谨慎,难度有点大,但是从那个赌徒下手会更容易一点,因为赌徒一般只有自己手中的注,如果和他打好赌桌上的交情,进入姜家会更容易。毕竟长生可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当天傍晚,老瞎子满脸愁容,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探着盲杖,缓缓回到铺子。

李阳生见门口出现了一个黑影,听到了木杖的声音,就知道是老瞎子回来了,他盯着那个黑影,突然发现,为什么老瞎子的驼背更严重了,他的腰佝偻着,好像比以前更矮了。

李阳生扶住老瞎子,“老瞎子,你今天一天去哪里了?……为什么身上还有一股草药味?”。

老瞎子笑了笑,“去城外见了一个老朋友,这个朋友喜欢捣鼓一些草药,可能走的时候身上沾染了些。”,李阳生扶着他的胳膊,感觉面前这个老人的胳膊有点硌人,触手可及的骨头。

“老瞎子,你是不是最近瘦了,我记得上次我们在赌坊的时候,你胳膊上面的肉还挺多的啊,现在怎么一摸都是骨头了?”

老瞎子笑了笑,“可能是最近饭吃少了,瘦了些,对了,你平日里可不会在院子里面等我这个老头子,说是不是有事求我?”,老瞎子偏头,看着李阳生的方向。

李阳生笑了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我的确有事求您!”

“说吧,什么事?”

“求您教我七十二地煞牌!”

老瞎子一听点了点头,“也是时候教你这个了!”老瞎子转身向最近的一个房间走去。

“随我来!”

李阳生立马跟了上去。

老瞎子以前的那个破布带子就放在桌子上,不过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的了,上面布的颜色已经掉了,呈现出苍白的颜色。

老瞎子从布包里面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一打开,里面是用丝薄般的红杉彬刻画而成的地煞图。最上面画着一个张牙舞爪的天王。

是地阖星·火眼狻猊,目光炯炯,栩栩如生。

老瞎子将木牌拿了出来,“这一副牌,是曾经宋国的国师遗留下来的。”他将第一张牌递给了李阳生,“这个是地阖星,惧石宝刀,还有这个,地明星,惧催命鬼,病瘟。”

李阳生从老瞎子的手中又接过一张,这个上面的人十分魁梧,目光只见有种不甘心的看向南方。

“这个是地隧星,惧水灵。”李阳生听着老瞎子的诉说点了点头。

“这个是鬼脸儿,喜金石,鬼脸遇金石可曾牌数。”

“这是出林龙,惧银盔战马。”

……

老瞎子将手中的七十二张地煞牌,一张一张的和李阳生讲解了一番。李阳生都牢牢的记住了。

接下来,就是讲各张牌的搭配度,“你看这三张,操刀鬼,花项虎,白花蛇,此三人不可同时而用,他们皆是惧水灵,若对方的压牌之中有水灵,你此局就输了。”

“而七十二地煞其中是以金木水火土以搭配,除了本身所惧,还有张与张之间的限制,比如你看这个,地飞星属木系,惧金,而鬼脸儿属金,便可克制他。”

李阳生仔细的看了一下李鬼儿,此人身着华贵,手中拿着一块金石,俨然一副贵人模样,而背后是一只半睁的眼睛。

“而地损星属土,可克水系,地猖星,属土,地狂星属火,此二者可搭配,便可加抵水系之击。地进星是金系,而地猖星和地隧星如果合用,他的威胁便是毫无意义的。”

李阳生听的头头是道,“先要六面骰子猜点数,有的时候也是十四面的骰子,那便是猜戌壬癸的等级,三骰之和点数一十四之下为戌等,二十八以上为癸等,居中为壬,如果其中一人第一局压煞赢了,便加一张地煞,由此人指定一人出煞。”

“到最后一局时,压煞克系多者为胜。”

李阳生只感觉眼睛干涩,盯着桌子上这些地煞牌,他明白这牌法短期学来可是不容易。而且在桌子上面,八个人六副牌,每个人有五十四张地煞,如果搭配起来就有很多种可能,别人的地煞可能是独张,也可能是多张,要是一直算下去,头都大了。

老瞎子感觉旁边的少年没有了动静,不禁笑了笑,“这副地煞就赠于你了,你拿回去好好研究。”。

李阳生拿着小盒子,心里是充满期待,不就一副地煞牌,纵横赌场多年,这种东西根本难不倒我。

李阳生心里是这样想,但是研究了一夜之后,他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桌子上的六副牌,都是随机的,最坏的情况就是得到太多惧金属性的地煞,惧水的虽然不多,但是克水的总共就有二十四张,有人多就有人少,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压的过来的。

这段时间李阳生天天研究那副牌,就连喝个粥都想着。

而老瞎子三天出一趟门,天天早出晚归的,李阳生问荀姨,荀姨只是笑着回答他,老瞎子去见故人了,他便没有多问问。

“阳生,帮荀姨把这盒胭脂给寿衣店的赵婶送去。”,李阳生“哦”了一声,从她手中接过胭脂盒子,小跑着出了门。

走在路上,李阳生突然道“哦,我知道了!”,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刚好四周的人可以听见,引的周围人纷纷看向了他。

他口中呢喃细语,丝毫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目光。

等快到寿衣店,他继续往这个方向走,只听见一个中年男人,喊了他一声,“喂!小子,走路都不看路吗!”

李阳生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只脚踏在了棺材板上,走到了寿衣店隔壁的棺材铺子。

他急忙道,“大叔,不好意思,我想事呢,一不留神就把你板子给踩着了。”,男人也没有为难他,只是淡淡的开口,“下次注意一点。”,“一定一定!”,李阳生尴尬点了点头,向隔壁寿衣店走去。

李阳生将胭脂放在了寿衣店的柜台上面,“老板娘,您要的四季胭脂我给您送来了。”,老板娘年纪不大,目测也就三十来岁,笑靥如花,身着一身粉衣荷叶群,满脸妆粉,摇着手中的牡丹扇,好是**。

只见她朱唇轻启,“原来是来送胭脂的啊!我还纳闷了,哪里来的这么俊俏的少年呢,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李阳生看着这个老板娘有点扎眼睛,再加上这满店的寿衣,衬出了一股诡异的画风。

李阳生将目光转向桌子上的胭脂盒,开口道,“大妈,你还没有给钱,我荀姨还等着我回去呢,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老板娘脸色突变,一阵愤怒,“你这小子,好生无理,我这花容月貌你居然喊我大妈!”,李阳生笑了笑,“不喊大妈,难道喊奶奶?”

“你!”老板娘的脸气的扭曲起来。

“少套近乎,快给钱,我事情多着呢。”老板娘哼了一声,扔了一个袋子给李阳生,李阳生颠了颠袋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寿衣铺子。

棺材店门口的男人,钉着手中的木板,偷瞄了一眼已经站在门口的老板娘。

老板娘摇着手中的扇子,一跺脚,嗔怪道,“死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扣掉!”。男人没有理会她,只是一个劲的钉着钉子,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

只有瞪瞪瞪的声音传遍两间相连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