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尸体再次出现

何栩口中说的燕王乃是先祖皇帝的第四子朱棣,自从先祖皇帝朱元璋驾崩之后,将皇位传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朱允炆,朱棣心里一直都不服气,这些年趁着带兵的机会,招兵买马,想来是要造反了。

若水闻言,心里当即一沉,她最怕打仗了,每次一打仗,她就会没日没夜的工作,那千千万万个生灵是救了一拨又一拨。

何栩道:“不光是你,就是寻常的百姓也不希望打仗,可是这朝廷的局势又不是你我这些老百姓所能左右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安守本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其余的就听天由命吧。”

何栩见天色将黑,顺路赶回了家,吃完饭,何栩说要将事情禀明韩柏光,最好由他下令搜查,不然自己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去,到时候有口难辩。

何栩去了县衙找到韩柏光,韩柏光听了何栩的推理,难为情的道:“这一切都是你的推理,没有真凭实据,若是搜到了还好,那若是搜不到呢。万一这马侯爷再上书一封,在皇上面前参我一本,那我这头上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何栩一听,当即就愤慨起来,道:“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逍遥法外吗?只要大人肯下令让卑职去搜,我相信肯定能搜到证据。这侯府戒备森严,想要事先找到证据是难上加难。我的推理不会错的,而且杀死赌坊阿三的凶手与杀若水的凶手是同一个人,此时就在侯府。请大人下令!”

韩柏光看了一眼何栩激愤的样子,暗中鄙夷一眼,心道:“这何栩有几分小聪明,可是却不会审时度势,得罪了马侯爷那能有好果子吃么?可是不管怎样,这榆钱镇离不开他,还是先把他稳定下来再说。”

韩柏光打定主意,看向何栩,脸上堆起笑容道:“我也不是不想下令,我也知道那马侯爷罪恶滔天,可是按律不能以下犯上,没有确凿的证据,你让我如何下令,我看不如这样,还是等你找到证据以后再说吧。”韩柏光说罢,拍了几下何栩的肩膀以示安慰,可何栩这个时候双手紧握,眼露寒光,明知道韩柏光不会下令,还是准备来试一试,只不过是再被拒绝一次罢了。

何栩愤恨的走出大堂,来到外面,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星月无光,愁云惨淡。正映照了他此时的心情。

何栩正要抬脚朝家里走去,就见不远处有一堆人举着火把,吵吵嚷嚷的朝衙门口走来,其中有两个人好像还押解有一个女子,待离得近了,何栩才看清,他们押解的女子正是若水。何栩一见若水,忙伸手往自己腰间一摸,身上佩戴的玉佩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若水又恢复了人形。不知何故,被这群人给抓住了。

何栩当时心里就是一惊,可是面上却不动声色,等他们走近了,才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群人中,其中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越众而出道:“启禀衙内,此人杀了我家小姐,特意绑来衙门让衙内定夺。”

何栩看向若水,若水因为口被人堵住,身上被五花大绑的,口不能言,只是摇头,嘴里呜呜有声,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何栩示意他们将若水身上的绳子解开,那些人还有些犹豫,最后何栩道:“我在这里站着,难道你们还怕犯人跑了不曾?”

那些人一听,在管家的示意下,将若水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若水刚准备开口,何栩连忙抬手示意其先不要说话,然后问那管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会认定这女子就是杀人凶手?可有人亲眼所见?”

那管家道:“回禀衙内,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原来若水一路跟着何栩去了县衙,半路上璞玉忽然发出了一阵绿光,若水心有感应,本来想跟何栩说一声的,可是看何栩匆匆忙忙的样子也就没有打扰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自己盘坐在璞玉内,借助璞玉的力量幻化成人形,然后跟着一道绿光朝冤魂飞去。

那是一个长得还算标致的女子,整张脸被利器划满了刀痕,惨遭毁容。身上也被利器捅了七八个窟窿,身子下面一汪鲜红的血滩,因为流血过多的缘故,女子脸色发白,双眉保持着临时之前的形状,整个脸都扭曲成了一团,显得痛苦万分。身形消瘦,嘴唇干裂,有严重脱水的症状,双手手腕处有几道红痕,看来是被贼人一直绑着双手。女子瘦的已经快不成人形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进过饭食了,女子衣衫凌乱,身上隐隐有一股骚臭味,看来在被绑架的那段时间里受过不少苦。也不知道贼人与这样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有何深仇大恨,竟然下这么重的手,毁人清白不说,还在其身上连捅那么多刀,简直是禽兽。

若水将手放在女子的额头,刚要查看,就听身后的门忽然被人打开,然后有人大叫:“杀人了,杀人了。”若水一惊,这才打量起四周,原来是在一户大户人家的后门处,就在若水愣神的功夫,已经从门内涌出七八个汉子,不由分说,上来就将若水绑了起来,任由若水如何解释都没有用,被那家人绑去见了主人。

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旁边站着几个夫人和丫鬟,其中一个妇人一看见尸体,就抢上前来,抱着尸体大哭不止,看样子是此尸体的娘亲了。

只听那妇人喊道:“我可怜的惠儿呀,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

若水这才知道,原来死者正是第一个失踪的少女,柳家小姐柳惠。

“你是何人?为何要杀害我的女儿?”刘老爷瞪着凶狠的目光,看向若水,若水道:“我没有杀人,人不是我杀的。”

刘老爷闻言冷哼一声,“人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会在我女儿身边?天下有哪个人杀了人肯承认的,我看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我柳家的厉害。”

若水一听,当即就吓蒙了,她向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唯独怕疼。若水每一次受伤,身上的疼痛都异于常人十倍,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伤口都能将若水疼个半死。若水一听这柳老爷要对她用刑,当即就吓得眼神一缩,慌乱起来。

这些微表情都看在深沉老辣的柳老爷眼里:“哼,我这还没打呢,就心虚了,你杀了我的女儿,今天我要你给我女儿偿命。来人给我打。”

“等一下!”若水看着那些人举起手里的棍棒,吓得身子直往后退,奈何被人给绑着,按在地上不能动,在棍棒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忽然开口道:“根据大明律例,不能动用私刑,就算我有罪,也应该交由官府来定夺。”

若水话音落下,柳老爷脸上迟疑了一下,若水见有戏,当即就松了一口气,谁知道旁边正哭的凶狠的夫人,忽然抓起棍棒就朝若水身上打来,一边打一边口中还叫嚷道:“你杀了我的女儿,我管它是私刑还是公刑,现在天下动乱,谁还在乎这个,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若水身上挨了好几下,这夫人看着羸弱,谁知道下手居然这么重,差点没让若水疼晕过去,“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现在虽然是乱世,但是我们榆钱镇还有一个替老百姓伸张正义的何捕头,你们大可以去找他,是非黑白,他一定会查清楚的。”

若水抱着头,那棍棒每落在身上一下,她就忍不住痛呼一声,脸色扭成了一团,断断续续的将话说完,也疼的没有力气了。

“夫人住手,我们就将她送官,到时候也好让别人知道是我们柳家先抓住了凶手,那些失去女儿的人家,定不会放过她的,到时候还怕没有人会惩罚她么?”

那妇人闻言,果然住了手,若水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睁眼看向柳老爷,柳老爷也正看向若水,嘴角露出一丝陰诡的笑容,眸子里更是藏着若水看不懂的阴森。

就这样若水被柳府的管家给押解到了官府,为了防止她胡言乱语还用布堵了她的口。身上疼的撕心裂肺,有口不能伸,当即心里犹如一团烈火在燃烧。

何栩问明事情的经过,当即道:“凶手不是她。原因有两点,第一,你们见过谁杀了人还待在原地不走,等着你们来抓的么?第二,你家小姐已经失踪了几天,而这几天你们抓的这个姑娘一直跟在下在一起,这些我们县衙的衙役与邻村的百姓都可以作证。以上两点证明这位姑娘不是杀害你们家小姐的凶手,你们可以放了她了。”

何栩说完,那管家犹豫了一下,却又道:“如果她不是凶手,那她为什么要待在我家小姐尸体的旁边?”

何栩眼中已经泛起寒光,但是面上却镇定自若,语气变得冰冷,道:“这位姑娘是我们衙门里仵作李义的徒弟,一直跟着他学习验尸的本领,可能是她无意之中看见你家小姐的尸体,然后就准备替你家小姐验尸,谁知道却被人当做凶手给抓了起来。看样子,你们还对她用了私刑?”何栩最后一句话一出,身上的气势猛然一遍,火把上的火苗都跟着颤抖了几下,周身的空气更是降到了零点。

一行人全都被何栩的气势所迫,那些下人不等管家的吩咐就将若水给放了,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管家见状,忙陪笑道:“衙内息怒,我们并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县衙的仵作的徒弟,都是我那些手下不长眼,回去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教训他们。还请衙内一定要查明真相,替我家小姐申冤。我们就先告辞了。”管家话音刚落,带着那般仆从,瞬间消失不见,跑的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