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做好事不留名

第二天早上。

清晨的阳光射进狭小的房间里,两张单人床相对放置着,睡在张贴有歌手海报那边**、神情呆滞地看着天花板的人在太阳光线的照射下暴露无遗,那人正是……施燃。

少管老子的事,老子就算死了也不用你小子管,呵!

一直来来回回地想着这些的施燃,竟是一整夜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脑子里还一直浮现那人骂自己多管闲事的样子,要不是宿舍出入时间有限制的话,施燃好几次都想直接起床洗澡然后离开宿舍算了。

天亮了,别再想了,起床,吃饭,上课去。

少年这样告诉自己,然后转过头看了看睡在对面的家伙……那人睡得正香,没有像昨晚那样做噩梦,为什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郁闷,罪魁祸首反倒跟没事人一样!

“呵。”最终,帅气的年轻人叹了口气,他转身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6点多。

大手一把掀开身上的毯子,将毯子叠好放在了床尾,眼睛扫过谈谨那圆圆的脑袋,施燃再次叹了口气。

那小子这么骂自己,还去担心他干吗。

这么想着,施燃快速走出了房间,赶紧走才是正确的,因为不碰面就不会吵架,就不会再对他心软。

对谈谨这样的家伙心软又能得到些什么呢?得到的也不过是谩骂和嫌恶的表情动作,白白让自己难受罢了。

然而,嘴上说着不管、不在意、以后绝对不会对那嘴巴不饶人的家伙好的施燃,说好要赶紧洗完澡出门,都7点多了,却还在宿舍里徘徊着。

因为忘了带书,没有别的原因了。

为自己找到借口后,施燃走进寂静的房间,不同于以前合租的朋友们早上一起乱哄哄起床洗澡赶去上课的场景,谈谨此刻仍睡得香甜。拿到书后施燃不仅没有立即从房间里出来,反倒坐到**去了。

这么早过去也是等,那干吗还要那么急着过去。

施燃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他拿起MP3戴上耳机,大声放着音乐来平静自己混乱的内心,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从他早上起床后就一直保持着同一睡姿的家伙。

这小子还行么?

施燃摇摇头,拼命想把这想法从脑子里驱逐出去,以往听着歌,他的心情总能得到平静,但这次连音乐都起不到作用,施燃放弃为自己找借口之后,终于意识到……他一直坐在这里等着,不过是为了确定那小子真的没事,他才能放心去上课。

呵,说到底老子也不过是个心软的家伙。

滴滴滴。

时钟的指针指向了7点半……7点40分……7点45分……谈谨依然没有醒。

这会儿施燃开始变得焦急起来了,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摘下耳机塞进书包里,施燃清楚地知道要是自己再不出发就没时间吃饭了,还可能赶不上8点15分的课,然而此刻那个早上有课的家伙却还不愿起身,那小子真的没事吧?

“管他去死!”

最后,嘴上说着不管的家伙从**起身,走了两步后却停在了对面仍保持着同一睡姿的人的床边。

“谈谨,8点了。”施燃大声说道,他伸出手想摇摇谈谨的肩唤醒他。

“少管老子!!!”

然而昨晚刺耳难听的话语再次在脑海中回放,施燃伸出去的手停滞在半空,他握紧了双手将之默默收回,与此同时,他再次叫了**上那人。

“该起床了,你小子还想睡到什么时候?”冷硬的声音中仿若夹带着诸多不满,然而若有谁仔细看看施燃那双眼睛,就不难发现,那里面显示出来的,是清晰无比的……担心。

“谈谨,醒醒。”

“额。”呢喃声让施燃的心往上提了提,看到对方的身子动了动,他又继续讲下去。

“醒了就赶紧起床,老子可不是好心叫你起床。”

“嗯。”刚醒的人典型的哼唧声从毯子下传来,本打算立马出门的施燃又强调了一遍。

“快起床,你快迟到了……”

“闭嘴。”

施燃早就知道肯定是不会有感谢自己的话了,但他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让他闭嘴。之后,对方甚至一把抓过毯子把自己盖了个严实,喑哑的声音从毯子里传出来。

“少管老子。”

施燃拳头握得咯咯响,他看了看那个缩在毯子底下的家伙,转身一把抓起背包,不像以往总要大吵一架,他一言不发直接从房间里出去了。

光这些就足够了,足够让他知道对方是有多讨厌自己。

然而,房门关上没多久,谈谨放在枕头旁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刚把那个为自己好的家伙赶走的谈谨,像要死了一般伸出手四处摸寻着手机,然而此刻他的睡姿依然没有改变,而他嘴里吐出的话语也只有……

“什么鬼声音,老子头痛得要死了。”谈谨边说边找着那打破了一室寂静的罪魁祸首,找到后他将手机拿到毯子下来,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

“宁穆……”

“嘿,谈谨你小子在哪儿呢?老子今天早早就到学校了,一起去吃饭。”

“老子……不去……”

“你小子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刚起床啊?嘿,该起床了,这都快上课了,别告诉老子你小子要逃课。”

头痛得要命。

听到朋友提醒的话时,谈谨脑子里只剩这话,他默默把手机挪远了一些,因为觉得声音大吵得他脑子有点疼,尽管此刻还睡在**,谈谨却觉得比坐过山车时还要晕,说话的时候也感觉喉咙十分疼,连挪身的力气都没有。

“老子头痛。”

“嗷,不舒服吗?不来上课了对吧,老子上去看看你吧。”

“不……不用了……”

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哪来的力气给你小子开门。

“等会儿就会好了。”最后谈谨自行结束了交流并快速挂断了电话关了机,因为再来什么扰人的声音,他的脑子可能真的就要爆炸了。而此刻他不用把手放到额头上去,光从毯子底下传来的热度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发烧了。

“老子还真是可怜。”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谈谨这样告诉自己……

“这小子怎么回事,会不会很严重啊?”

与此同时,站在食堂中央的宁穆在努力尝试再次打电话给自己的死党,然而对方却把手机关机了,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病得很厉害还是只是想逃课。但宁穆是个好人,他两腿朝着一家店走去。

“阿姨,麻烦要一碗粥。”

有这样的好朋友,谈谨你小子感激涕零吧你。

宁穆看了看手表,要是他上去把粥给了谈谨,他自己可能就会迟到了。他和谈谨专业不一样,今天上的课又不是同一门,今天上课的老师还严得变态。

要不还是买来自己吃算了,傍晚再去看他?

“嘿,施燃,施燃!”因为眼神好,宁穆看到自己死党的死对头-施燃正提着装着两个包子的袋子从食堂二楼下来,宁穆大声叫喊,施燃转过头来看向了他。

“这边这边。”因着施燃是个好人,宁穆才跟他示好。

“有事吗?老子上课要迟到了。”

“哎哎哎,谈谨那小子不舒服吗?”

“嗯?”听到施燃疑惑的声音以及满是讶异的表情,宁穆皱了皱眉头,他立马明白过来。

“嗷,你不知道,意思是那小子是找借口不去上课么?亏老子还那么担心他呢。”

“你小子为什么觉得他病了?”

“刚刚我叫他下来一起吃饭,他说他头痛,他不上课了,额,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像是没有力气的样子,我这才问你他是真的病了还是找借口不去上课。”施燃愣了愣,他低头看了看手表,他可能真的要迟到了。

“老子今天也有课,老师严得要死,怎么办?老子上去看看他吧。”宁穆叹了口气,担心朋友是真的,但他更担心自己。就在这时……

“啊,粥好了。”

“嗯?”宁穆正要去接粥的手却停了下来,有人快他一步伸出了手,还把自己的饭卡拿给了卖粥的老板刷,甚至还用催促的声音对他说道:“你去上课吧,我自己去看看他。”

“嗷,不是说你有课吗……”看到自己朋友讨厌至极的家伙脸上满是担心的样子,正要继续说的宁穆立马安静下来。

他俩什么时候和好了?

“额,那就拜托了,你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吧,我好打电话问那小子的情况。”

最后,宁穆拿到了新朋友的手机号码,他满心疑惑地看着施燃急急转身跑回宿舍,手在下巴那摸来摸去,心里若有所思。

“话说这两人是真的在互相讨厌对方吗?”

施燃想打人发泄自己的情绪,但他更想打的是自己,竟然没发现对方情况不好。

那小子睡成那样子是因为生病吗?

钥匙开门的瞬间,看到那个让自己闭嘴的家伙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睡着,甚至还拿了毯子包住了头时,年轻人在心里暗骂自己,他立马放下了粥半跪在床边,并伸出手想把毯子扯下来,但伸出去的手却停住了。

“少管老子!!!”

老子不能不管了,要是他死了老子也有责任。

找到理由了,施燃一把扯开那包着谈谨头和脸的毯子,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就是谈谨身上传出的热度,他脱口而出一句……

“靠!”

他骂的不是躺在**的那人,他骂的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施燃看着对方那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满是汗水的脸,以及那细看不难发现正在颤抖着的身体,立马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身体烫成这样了都。”跟自己的体温比较了好几次,确定对方是真的烧得很厉害,施燃双手抓住谈谨的肩轻轻摇了摇他。

“谈谨,你能站起来吗?”

这回就算他怎么摇,睡得不省人事、鼻腔里满是炽热的气息的家伙也只是轻轻动了动身,表情痛苦、眉头紧皱,似乎施燃的声音让他的头更痛了。为了他逃课的施燃立马转向自己那边的桌子,去找房里常备的药。

“退烧药在哪呀?”施燃快速查看了下,发现自己的退烧药和止疼药已经用完了,也难怪,这几周天天和谈谨对着干,没有止疼药他可能还真睡不着。想着,施燃一把拿起钥匙和钱包跑下楼买药去了。

不久施燃就带着一版退烧药、一瓶矿泉水和退烧贴回来了。

“谈谨,谈谨……”一进门,施燃就拍了拍病着的家伙,看到对方抬了抬眼皮他稍稍放下了心,并立马开口问道:“你发烧了,有力气起来吃饭和吃药吗?”

“没……”微弱的声音响起,对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头痛得不得了。

“那就只吃药吧。”

“不……不要……呵……不……”

看到对方来回使劲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施燃愣住了,他立马坐到谈谨身边,看到对方的身体晃得比原来还厉害,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不。

这已经不算是意识清醒时的回答了,他这是因为发烧做噩梦说胡话呢。

“谈谨醒醒,起来吃药……”

“呜……呜……”这回施燃清晰地听到了哭声,众人眼里的男子汉哭得像个孩子似的,眼泪不停地从闭着的眼睛里流出。施燃见此,心里不自觉地隐隐泛痛。

“你要是不起来吃药,是好不了的。”曾经冷硬的声音此刻像换了人一般变得温软不已。施燃的大手轻轻拍了拍谈谨的脸颊,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他想知道对方到底是梦见了什么才会怕成这样。

然而不论施燃怎么叫他,**的人丝毫没有要自己起来吃药的意思,施燃心里忍不住想是不是应该把他送到楼下的医院,但不知哪来的感觉,他知道……对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做噩梦了。

某种预感告诉他,这个噩梦是对方不想让别人来触碰的伤。

“让他死了算了。”施燃第三次尝试喂药失败,他看了看退烧药和水,抬手扶额。

“老子没想对你怎么样的,谈谨。”施燃呼出一口气,他将药放入自己口中,又喝了口水,然后……

尽管生着病的人努力想把药吐出来,但一颗药也没被吐掉,喂药的施燃一把拉过谈谨抱住他,感受到对方身上灼热的温度,大手在对方宽阔的后背上轻轻抚摸如同安慰。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低沉的声音在谈谨耳边响起,施燃的手一直在谈谨后背轻拍直到对方不再咳嗽,他轻轻把谈谨重新放到**,拉过毯子给他盖上,又撕开退烧贴贴在谈谨的额头上。

做完一切的施燃筋疲力尽般坐到了床边,双手放到了膝盖上,他的头低垂着,似乎照顾那个一哭就让他无缘无故心疼的病人,让他累到不行。

没一会儿施燃又挪动身子去看那个比原来要更安静的病人,他忍不住拿手碰了碰对方苍白的嘴唇,低沉中满带担忧的声音自言自语般响起,似乎是在问那个正做着噩梦的人。

“你到底梦见了些什么谈谨?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我才好帮你。

无人回答。

“好孩子,张开嘴,张嘴。”

不要!!!谁来救救我,救我,不要啊。

谈谨感觉自己像是要溺死了,他喘不过气来了,他努力呼吸着新鲜空气,但身体似乎不听自己的话,除了感受到下巴传来的痛感之外,他只能哭着祈求某个好心人帮他。

“没事的,你只是发烧了,吃了药等会儿就好了。”

“不……难受……”

突然,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只手在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许久之后,就在怀抱即将远离的时候,谈谨一只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角,与此同时他睁了睁眼,看向那模糊的高大身影。

“爸爸……别抛下我……别……”

谈谨心里焦急得不行,怕对方离开了噩梦又会卷土重来,他祈求的撒娇声似乎让 “爸爸”又重新坐回原地,并再次在自己的后背上轻拍安抚自己,谈谨自己都记不清父亲是否曾经做过这些事了。

“没去哪,只是想给你擦擦身子。”

“别……走……”

“不走不走,就在这陪你。”

“爸爸”强调自己哪儿也不去了后,谈谨这才放心松开他的衣角,半梦半醒间他记不清 “爸爸”曾给自己灌药, “妈妈”给自己擦身子、摸头安慰自己的事,心里有的只是安心,过往的噩梦慢慢远离,身体终于得到真正的休息。

紧闭了好几个小时的眼睛再次睁开又是几个小时之后了,谈谨感觉自己全身酸软无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聚焦视线后他发现自己在宿舍里。

为什么想的总是和实际的不一样呢?

谈谨问自己,他转头看向另一边,发现那张用来作为分界线的日式桌子上放着半瓶水、一个水杯、一版药还有装退烧贴的空盒子,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谁的呢?”

察觉到自己额头上张贴着的东西,感觉症状好转的家伙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确定自己没那个力气能自己下楼去买退烧药,因此肯定有人在自己生病期间一直在照顾自己。

施燃么?

“不!”这个名字刚出现在心中,谈谨就一口否定了,他拒绝承认只有施燃一个人能进到房间里照顾自己的事实。

不是他,肯定不是他,他去上课了,他怎么可能回来照顾老子?

想着谈谨脑子又隐隐作痛,他不愿再细想什么了,但他还不忘一直找理由来欺骗自己说肯定不是施燃,尽管眼前所见,房间里的一切都在说明有人一直在照顾着他。

“干吗对老子这么好?想从老子这里得到些什么。”谈谨似乎开始愿意接受事实了。就在此时……

“好香,抢病人的东西吃应该不算罪过?”房门打开了,某人熟悉的声音一并传来,谈谨所能做的只有……

“宁穆。”

“嘿!你小子醒了呀?怎么样了,老子这可是急急赶过来看你小子的哦。”宁穆把粥放在桌子上后,立马冲到床前,满是担忧地问道。

对方松了口气的样子让谈谨沙哑着嗓子问道:“粥……是你买的?”

“啊,我的呀,特意买来给你小子的,从一大早你小子打电话给老子的时候就买了的,但你小子一直都在睡都不吃,老子这才拿去重新加热,要是你小子吃不下,老子可就代吃了。”谈谨的眼神在朋友的脸和粥之间来回挪动,一副心存疑惑的样子。

“是你小子啊。”

“嗯,那你小子觉得是谁呢?”

“没。”谈谨低声否定道,又头疼又全身酸软的,他只想睡觉了,但让他庆幸的是来照顾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好友,想到这他大大呼出一口气。

“你小子能起来喝粥吗?等会儿也好吃药。”

“老子不饿。”

“好歹吃一点,从早上到现在你还什么都没吃呢。”这么说着,宁穆扶起谈谨让他坐起来,并将装着粥的碗递给他,谈谨不得不伸手接过,并拿起勺子咬了一勺送进嘴里。

不吃就好不了,还怎么和施燃那小子斗下去。

“他……去哪儿了……咳咳咳……”谈谨这问题问得好友一脸蒙。

“你小子指的是谁?施燃那小子么?哦,不知道他去哪了,干吗?”

“没……我饱了。”

“嘿,你小子再吃点。”此刻生着病的家伙对朋友说话的声音感到头疼,他不得不举起手告诉自己的好友。

“药……咳咳咳。”这么一说,本还想劝他多吃点的谈谨就放弃了,他转身把药弄好送到谈谨的手上,并附上另一杯水。

尽管喉咙里很不舒服,谈谨还是把药咽了下去,然后把水杯递回给好友,之后他开口询问起自己疑惑的事情,尽管此刻身体仍在发烧需要休息。

“你小子一直在照顾……”

“施燃你小子去哪了?谈谨这小子醒了……刚刚你小子说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完,房门再次被打开,床边的宁穆转身熟络地和刚进门的施燃打着招呼,谈谨也跟着回头看向门口,自己的死对头正拿着一袋吃的进来。

“没。”谈谨率先开口回答,尽管心里很想拿毯子抱住头继续睡,他睁大眼看向那个把食物放在桌子中间的家伙。

“啊,学长打电话过来了,老子告诉学长说你小子不舒服,但老子逃课来照顾你小子都不知道会不会被记名,老子接电话先。”好在宁穆这小子还知道自己头疼,还知道去外面聊。

宁穆拿着手机走出房门,徒留两个一直以来都不对付的家伙共处一室。

谈谨发现了施燃瞥向桌上那碗粥的视线。施燃径直走过去拿了个盘子,把买来的食物放在盘子里,全程和谈谨无眼神交流,谈谨都有点想感谢他没有在此刻发动战争了,因为他现在这副鬼样子肯定是输的一方。

“……”

“……”

对方什么都不说,谈谨也跟着一言不发,他努力想让自己睡着,但内心的疑惑久久不散,他最终还是开口询问。

“咳咳咳……谁照顾的我?”

施燃停滞一秒转过身来和他对视了一眼。

“你小子可能很不想那个人是我吧。”

“没错。”生着病的家伙不假思索地回道,他讨厌他,当然不想让他来照顾自己。施燃愣愣地看着谈谨,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以往谈谨会一直追问来消除自己心中的疑惑,想到这,施燃继续说道:“那你可真幸运,老子可没什么闲工夫来管你这种没长大的小屁孩的破事。”

尽管气得想给他一巴掌,但谈谨也只是继续问下去。

“那宁穆那小子……咳咳咳。”

巨大的咳嗽声响彻整个房间,谈谨拼命深呼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对方似乎正要过来帮他但最终反倒低头看着桌上盘子里的食物不语,之后施燃终于说出了谈谨最想知道的那句话。

“你朋友照顾的你。”

光是这句话就足以让谈谨大松一口气,他终于安心沉睡过去,但半梦半醒间,他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要是你知道是我,你可能都不愿接受我对你的担心,就让别人来当这个人吧,这样最好了。”

仅存的意识告诉他,那声音……是施燃的。

之后那声音如同驱除噩梦的咒语一般,让谈谨安睡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