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日久弥新
“死艾烨，为什么翘了训练课也不告诉我一声！！！”
将近晚上8点了，宿舍门一打开，某个暴怒的幼稚鬼就骂骂咧咧地走进来了，一只手提着书包另一只手粗鲁地扯掉穿在脚上的袜子，嘴巴还不闲着碎碎念，害得跟他共处一室的室友只想随手操起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只要能堵住对方说个不停的嘴。
“你知道今天我有多倒霉么？跟你分开以后我就去找吃的，眼瞅着赶不上下午的课了，于是我就跑着去买了点小吃便往教师跑，踏马的，偷吃的时候老师闻着味儿就抓我包了，骂了我半个小时说我不懂课堂纪律，今天还是公共课，简直祸不单行！被迫跟艺术系的学生一组，啊，姑娘长得还挺可爱，就是嘴巴太毒，我都招架不住啊！”
“怎么？她骂你了？”艾烨一边玩着笔电一边问道，碎碎念地将身体甩到了**。
“是啊！我看她长得可爱，于是仗着自己一副好皮囊就想着撩一下，但还没做什么呢，那小姐姐就回过头对我说：‘不好意思啊，你没看到我正在认真听课么？迟到就算了，嘴巴还吃个不停，嘴巴不停就算了，还让老师陪你浪费时间，要是老师拖堂全都是因为你一个人！’我去！怪我咯？喂，艾烨，你说我到底哪里错了啊！！！！”看看这个人，三句不离本行，还敢调戏艺术系的女学生，瞧他那满床打滚的样子，活脱脱一个三岁小孩子啊！
“我觉得她说得简直不能太对。”对死党的神经质已经免疫的艾烨如是说道，眼睛依旧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都懒得抬眼瞧对方一眼。
“你都不跟我站在统一战线上的，她骂我是事儿精呢！”
这回艾烨终于抬起头瞥了对方一眼，然后合上电脑，“完全同意她的观点！”然后这个话少力气大的男生拿起浴巾离开了，空留下死党在那里大呼小叫。
“损友！从来都不站在我这边的损友！”
邦邦邦邦……
“彭沓！你安静一点啊喂，我正在看书呢。”诅咒的话在隔壁宿舍一阵邦邦邦的捶墙抗议声中戛然而止，虽然对隔壁宿舍更大声的噪音表示不屑，但彭沓还是闭了嘴，恨恨地看着艾烨端着装了香皂和洗发水的盆子出来，便问道：“裴牧怎样了？”
见对方发泄完了，艾烨也肯回过头正眼看他一眼，只不过瞳孔却有些涣散，大概是想到了那个刚送上车回家的人儿了吧。
“不确定，大概欺负他那个混蛋也不敢再来搞事了。”
“那裴牧少爷怎么跟那个流氓有矛盾的，小少爷看起来不像是会惹事的人啊，还有你说的勒索钱财什么的。”艾烨顿了一下，他望着一脸好奇的死党，“那个混蛋是裴牧的学长，他勒索裴牧要钱，就因为裴牧有钱。”最后，艾烨向死党和盘托出，而彭沓听着一脸不可置信，但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太有钱也是一种烦恼啊！”
“即使没钱，如果软弱的话照样会被如此对待。”艾烨立马反驳，这举动让彭沓忍俊不禁，点头表示同意。
“一开始呢，我以为裴牧是攻德无量，但今天看到他被撞得都飞起来了，我觉得他肯定是万寿无疆了。”自以为是心理分析师的人在那儿分析的头头是道，让艾烨不禁皱起了英眉。
“什么鬼攻攻受受的！”
“就是Gay中的大猛攻和小奶受啊亲。”这方面的事情彭沓最懂最在行简直是信手拈来，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讲解的时候还冲着艾烨猥琐地笑。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是Gay吗？”
“哎哟，你可别小瞧我哦，像劳资这种极品直男就应该配软妹子。，像波多野结衣那种，今晚就选一部她的作品来看看吧………”
“要是你不想醒来的时候看到你最爱的海报断在我的铁蹄之下，那你就大胆的看呗。”作为曾经被吵了一晚无法入睡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噩梦，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艾烨放下盆子恶狠狠地望着彭沓，眼里写满了“不信你试试，到时候不要死得太难看！”这让害怕自己限量版典藏被毁的彭沓赶紧转了话题。
“我是从苏楠他妹妹那里学来的，高二的时候去苏楠家里玩，恰巧在他们家会客室的桌子上发现了一本BL漫画，于是就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好家伙，漫画里画的是两个男的翻云覆雨半个小时之久……不过也挺好的，至少我可以给你你们两传授点社会经验啊。”这家伙真是一点求生欲都没有了，说起黄段子眉飞色舞的，艾烨深深地叹了口气，同时想到了好朋友苏楠的妹妹。
苏楠的两个妹妹都是资深腐女，简直是见到个男的就满眼的基佬紫，腐眼看人基。
“呃，是了，刚开始我就是根据漫画里的设定去判断攻受的，一般长得高大帅气又多金的豪门继承人都是攻，然而你看看你，简直一行走的矮矬穷，车没有，每天就骑着辆破自行车招摇过市，绝逼是被裴牧压在身下**的设定啊，可是啊可是，今天你打破了我以往的认知……”
不要问艾烨现在作何感想，他只是眉头紧蹙，那上面的沟壑简直能夹死一排蚊子，如果说苏楠的妹妹们是在YY，那么彭沓就是魔怔了。
裴牧跟他？
“请开始你的表演。”艾烨累觉不爱地开口道，只见彭沓心情大好地打了个响指，跟打了鸡血似的蹦起来坐到床边。
“艾烨，我跟你说，今天我才知道像裴牧这种帅帅的男生原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当我看到你冲上去挡在他面前英雄救帅的时候，简直狂拽酷炫吊炸天啊！”既然彭沓都下了结论了，艾烨也只能累觉不爱地叹气了，此时此刻的他好想跑去问宿管……现在换舍友还来得及吗？
可以肯定的是，艾烨真的在想他和裴牧之间的问题了。
“额我去洗澡了，你就继续想你的裴牧去吧。”
“哎唷，别一副接受无能的样子好么，话说回来，你跟裴牧还是挺般配的……”
“滚！”
邦！
“这是洗发水瓶啊！真砸到我头可怎么办！”
艾烨懒得理会彭沓凄厉的嚎叫声，因为他很准确地将洗发水瓶掷到彭沓的**发出哐当的巨响，当然也决定不洗头了，反正一天不洗头也不会死，不过要是能把彭沓的头砸出个血窟窿倒也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盛事。
伴随着室友的叫骂声中夹杂着隔壁宿舍哐哐的捶墙声以示警告这边不要扰民，艾烨一直告诫自己彭沓说的那些话无聊死了，然而依旧会情不自禁想起那个身体单薄得仿佛轻轻一撞就会被撞飞的小少爷。
我和裴牧？
“就不可能！我在想啥呢！”最后这个足球小子挠了挠头走进了卫生间，同时也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因为他相信像裴牧那样的富家少爷不可能会喜欢上他的。看看佟培那样的，虽然很渣，但是跟裴牧站在一起的话……emmm……还是挺般配的吧。
“裴牧喜欢什么类型的人都跟我没关系啊，我的责任仅仅是保护好他就可以了。”
“你要来跟我一起吃早饭吗？”
“今天恐怕不行了，现在我已经在我们系了，嗯，早上起床晚了。”
走在去国际学院的路上，裴牧一路步履匆忙，一手拿着课本，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手机，两颊热的通红，光是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就已经激动地手抖了，而电话那头说到要和他一起吃饭，他的心脏就狂跳得失去了原有的节奏。
不是的，当然不是裴牧起床晚了，还不是因为昨天某个人说了要保护他而让他失眠了一整夜，而今天不去找对方是因为……太害羞而不敢见。
即便是昨天已经害怕到不知所措，但艾烨一出现，他便不得不承认——他相信艾烨说的：“我来当你的保镖！！！”“至少要等到那个混蛋肯放过你以后，放任你一个人都不知道哪天会被掳走。”
“可……可是你不用这样做的，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你听不懂人话还是怎样？我说了你没有麻烦我，除非是你觉得我没眼力见多管闲事……”
“没……没有的。”裴牧颤抖着声音说道，并不停地摇着头，他心里从未这样想过的，而他的否认对艾烨很是受用，忍不住就对裴牧笑了。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昨天的事情让这位小少爷攥着手机兀自傻笑着，声音却异常沉静，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
“没有谁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的。”
“嗯，那就好，中午我去找你吃饭呗。”
而电话这头的人能回答什么呢？除了……
“好。”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周身笼罩着一层幸福的光芒，路过的行人情不自禁地向他行注目礼，尤其像他这样的豪门少爷，又帅又绅士还那么善良，也难怪这样的笑容会吸引行人了，见过他这样笑的人都恨不能跑过来搭讪求认识了——要不是这位小少爷步履匆忙地往教室赶的话。
这不禁让那些想搭讪他的人遗憾得要哐哐撞大墙！
“今天的裴牧弟弟也是一个精致的小帅哥呢。”
“姐姐姐姐，你去邀请裴牧来参加我们训练营啊，至少每周有一天可以同在一个屋檐下！”一群在角落里暗中观察的人妖团明目张胆的窃窃私语，而带头的人妖大姐头对我们的裴牧小仙子那垂涎三尺的饥渴模样简直了！
国际学院迎新生的方式不像别的普通院系那样每个学期都会有，他们三个学期才会有，也不像别的院系那样迎新生活动整整一个月，每天下午都要去集合闻闻对方的汗臭味，他们国际学院就文雅多了，只要每个星期安排一天约一波唱个歌就OK了，惹得别的院系大声质问：你们确定这特么是在迎新生不是在逗我们？
“夭寿哦！我也赞同，像裴牧弟弟这样的小绵羊，姐只要稍微发挥那么一丢丢的魅力，保证他立马答应来参加我的训练营！”说完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嘿嘿笑起来，惹得下面的人一阵抗议。
“别以为所有男人都是你的！”
“嗷，你不知道我人送外号叫什么吗？——YY姐，宇宙洪荒的男人皆为我食，别忘了我的宗旨就是——只要能YY，仙子自然来！”这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无法自拔，而且还打包票说一定能把裴牧拉入伙。
而此时此刻正被人讨论的裴牧背后一阵恶寒。
“裴牧，你有空吗？加入我们组一起写作业呗。”
裴牧前脚刚踏进教室，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故事的女同学后脚就冲渣渣地跑上来问裴牧，声音还很热情奔放，裴牧只能露出端庄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可以的，几点钟？”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讨论，OK吗？”
“呃……”小组作业裴牧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实际上他从来就没有对谁提出过异议，虽然跟谁都保持这一段距离，但小组作业的时候他永远都是被邀请名单中的首选。所以跟别人一起小组作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问题在于——今天中午跟艾烨约好了啊！
“没问题是吧？裴牧，因为我同学下午一直要上课到六点，如果不在中午讨论就没时间了。”对方都说到这份上了，裴牧也不得不点头答应了。
可以肯定的是，裴牧中午不能跟艾烨一起吃饭很遗憾，但却不想在工作上给别人添麻烦，所以还是笑着对同学说道：“好，那就中午吧。”
“我就说了你肯定没问题的，不像某人……”
“你说谁呢？”
呃！
一个低沉不满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吓得说话的女同学一个激灵，回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正眯着眼睛一脸不爽的看着话说到一半的人，语气相当森然，那位女同学干笑两声然后赶紧摇头否认：“没……没说谁，中午记得集合讨论作业的事情哦，林天逸”说完便一溜烟跑自己的座位上去了，那位叫做林天逸的男同学将书包甩到裴牧少爷身旁的书桌上，这位林天逸少爷可以说是一朵高岭之花了。
“女人真麻烦！”说完林天逸便坐到了裴牧身旁的位置上，皮肤白皙的裴牧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算作是打招呼了。
林天逸长相出众，听说刚开始的时候，整个国际学院的女生被他的帅气所倾倒，为之尖叫连连，然鹅，这朵高岭之花太冷酷太无情又不喜与人结交，好几个人想跟他套近乎最后都碰了钉子，他说：“我从来不跟对我毫无利益的人来往，浪费时间。”
从此以后，整个学院大半的人都不待见他了，但大家也都无法否认林天逸确实有选择跟谁结交的资本，毕竟林天逸少爷是泰国最大房地产公司的第二顺位继承人，随便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印有他们家族企业名称的公寓，而且人家还精通好几个国家的语言，要颜值有颜值，代步工具保时捷，随时可以看自己心情选择去哪个国家留学什么的，但人家回国的理由——厌倦了国外的生活。
就问你气人不气人？
“你也准备要跟她们一起讨论作业的事情对吗？”
“嗯嗯，是啊，林天逸，你呢？”裴牧拿起手机犹豫着要怎么跟艾烨说不一起吃饭的事情，然后扭过头看着身旁这个惜字如金的高岭之花。
“我必须在，不放心别人。”听到林天逸这样说，裴牧表示一点也不奇怪，于是微笑面对这位自负的少爷，低下头继续盯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该怎么开口呢，唉。
——艾烨，今天中午我要跟同学一起讨论作业，你不用陪我吃饭了……
啊，不好不好，听着好像艾烨上赶着要跟我吃饭似的。
——艾烨，今天中午我要跟同学一起讨论作业，你可以不用来找我吃饭了，不过还是很感谢你……
这样说会不会好一点？
裴牧沉浸在该如何跟艾烨开口的世界里，而全程黑脸的林天逸少爷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开口道：“你在跟那个土著在交往啊？”
“啥？”裴牧吓了一跳，忙扭过头一脸懵然望着林天逸，对方也正直勾勾地看着他，随后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昨天我看到你跟那穷小子在一起……好像遇到了麻烦。”裴牧顿了一下，他盯着对方，不确定对方所知晓的事情到了什么程度，脸色也有点发白，然后连忙否认：“没……没什么事，没有遇到麻烦。”
“哼，我还以为你被人找麻烦了呢，那些穷小子全身都是污点，喝酒、闹事、斗殴，听说工程学院那群体育生之间也不和……无聊透顶。”林天逸冷冷地说道，眼里写满不屑，裴牧听了连忙摇头否认：
“艾烨不是那样的人！”
呃……
“所以你真的跟那平民在交往咯？”林天逸皱眉问道，而裴牧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们……只是朋友。”裴牧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天逸会想知道他和艾烨的事情，他们之前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吧，但他还是暗暗压下了心中隐隐的不安。
“那你就不要再跟他有来往好了！”
！！！
比裴牧还要高大一点的林天逸说得轻描淡写，裴牧却陡然瞪大了双眼，缓缓地摇着头，他甚至不明白林天逸到底想要什么。望着他的林天逸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开始阐述自己的理由。
“坦白说，即便跟你做朋友不能给我家的发展带来任何促进作用，但我喜欢你的性格，我不讨厌跟你聊天，所以才会提醒你，我是为了你好，跟那些平民交往什么用处都没有，跟我们国际学院的交往也是同理，你选择朋友的时候应该考虑哪些可以交往哪些不可以，因为你不知道哪些人是为了你的钱才接近你。”林天逸的话让裴牧不禁攥紧了手机，他直勾勾地望着林天逸，而对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贬低别人，然后裴牧仓皇移开了视线。
不要在意林天逸的话，你了解他的性格，他就是这种毒舌的人。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说的那样。”
“然而大部分都是。”偏见一旦形成就很难从心中彻底删除的，深谙这个道理的裴牧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果断拿起手机给艾烨发了短信，因为他完全不想让艾烨见到他这位朋友。
“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说的那样。”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自信，裴牧就是敢肯定艾烨跟他做朋友不是为了钱。
林天逸耸了耸肩然后拿出耳机塞住自己的耳朵。
“那就等着看吧。”
“哥儿们，走，去学校门口吃米粉！”
训练营一结束，彭沓便马上抓住室友的脖子往自己面前拉，脸上分明写着“你必须听劳资的”，裴牧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不敢说不，要是说不去，这话痨能列出45条理由说服你听他的。
“额米粉就米粉，等下除了门口你又说想吃葱油鸡饭。”
“必须的，像你彭沓大爷这种帅屌完全有选择权啊喂！”
“这跟长相有啥关系？这是吃的，又不是女人，还有选择权，那我是不是可以说我比较喜欢吃猪脚饭啊？”邳炎跟这个混血的小疯子不着边际地调笑着，还没等彭沓反驳，一个甜美的声音便打断了他们。
“吃的可以选，但听说女人是不能随便选的，我听朋友说公共课上你被艺术系的某个辣妹骂的狗血淋头？”
呃……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啊啊啊啊啊，求求你了柏英，不要再提那个死女人，我给你磕头还不行吗，OMG！她对我造成了一万点的伤害，居然说我不是意大利混血，说我只有几个细胞是属于人类的，其余的不是人，换句话说——我是人鬼杂交品种！”说着便一屁股坐了下来，捂着脸一副接受不了居然有女人敢这样骂他，但是艾烨却认为彭沓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铃铃铃……
嗯？
但是完以后，艾烨转过去拿起裤子口袋里震个不停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按下接听键对方便挂断了，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名字不禁让他皱了皱眉。
小少爷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又或者是有事？
“你大爷的，艾烨你走是不走？”
“等一下。”即便死党催促他快走，但拿着手机的艾烨还是立马给小少爷回电话去了，他有点担心对方，当然不是因为对方打电话过来求救或是别的什么……不能够吧，现在都晚上八点了，小少爷估计都回到家了。
“呃，艾烨……”
.
“你找我有事吗？我刚看到你给我打了电话。”电话拨出去以后对方几乎是马上就接了，电话那头还是一副结结巴巴的语气，惹得艾烨 更加担心了，问话的语气不自觉就跟着紧张起来。
“没……没什么，我只是……呃……我只是看到晚上八点了，就想知道你训练完了没有。”
“要是没结束你打电话过来我也接不到的啦，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到家了没？”艾烨笑着说道，知道对方没事以后心里莫名就松了口气，但只是放松了一瞬便皱起了英眉。
为什么我会那么担心这位小少爷？
“啊，还没呢，我……在学院里，刚刚做完小组作业。”
“嗷，那你吃饭了没？”听到对方还没回家，艾烨的眉头更皱了，对方的回答甚至让他有些无奈。
“还没。”
“哦，那你在那里等着我，就在教学楼那里等着，不准一个人到外面去，我马上过去找你，听到没？”挂掉电话，裴牧便灵活地窜了起来，一边回过头对还在等着他的好基友们说：“你们先去，待会儿我去找你们，我先去接我朋友。”
“国际学院的那个小朋友吗？”邳炎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问道，艾烨调转视线质问那位泰卓伟，哦不，混血儿。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嗯，我先去接裴牧，待会就过去找你们。”说完也不听彭沓在他身后的调侃，大步流星地走出学院，因为这个时候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不想让那位小少爷一个人在外面走，碰到坏人咋办，被欺负了咋办。
裴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打电话给艾烨，也许是因为中午的时候没能与他一起吃饭而感到遗憾吧，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所以一跟同学们解散以后就情不自禁地给艾烨打了过去，那一刻……他只想听听对方得声音。
但刚拨出去电话他就暗暗想也许对方现在不方便呢，于是又马上按掉了，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给他回电话，而且更没想到的是待会能跟他一起去吃饭。
挂完电话的裴牧捂着刚才听电话的那只的耳朵，此时此刻的他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烧起来了，而皮肤白皙的他脸红的样子更显可爱。
电话里艾烨的声音更显低沉而磁性，如一面弱鼓不紧不慢地敲击着他的心脏，就好像对方在自己耳边低声呢喃，他的心怦怦狂跳着，持着手机的手也颤抖个不停，糟糕，这是心动的感觉。
铃铃铃……
“啊，艾烨”
“你在哪里？我到了。”
“就在平时你送我到的地方。”
“我不是说了让你在教学楼里面等的吗！要是之前那个混蛋来找你麻烦该怎么办！！！”
不知为何，听到电话里的责骂声裴牧却笑了，而且笑容逐渐扩大，真开心对方会担心他。裴牧就这么保持着这个笑容等到了匆匆跑来的艾烨，对方还穿着训练营的统一服装，看起来就像军训的小小少年。
“以后我让你在楼里等你就乖乖在楼里等着，这里黑灯瞎火又偏僻的，不在楼里等至少也要在岗亭旁边等着，听明白我说的话没啊？”
“听明白了！”
“我刚可看见了，你一个人站这儿傻笑什么呢？”裴牧赶忙止住了自己的傻笑然后微微低下头紧张的看着艾烨，这让艾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呃……我干嘛凶你啊，你又不是我弟弟。走吧，我朋友还在等着呢。”艾烨皱着眉率先往前走去，裴牧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因为对方应该是要跟他朋友们一起吃饭的，自己去好像不太合适吧，正这样想着，矮个子的艾烨却突然回过头凝视着他，
“裴牧。”
“在。”裴牧回道，艾烨靠近他，厚实的大手随之向他伸了过来，裴牧的呼吸都乱了节奏，心怦怦直跳，双眼不自觉地瞪得老大，以为对方会像之前那样过来捏他的脸颊，突然就紧张的想落荒而逃。
然而……
“今天的你怎么没戴领带，不过长得好看怎么穿都好看啦。”不过完对方的手就抚上了裴牧最后一颗扣子没系的衣领上，然后帮他整了整衣领还轻轻抚平了上面的褶皱，一边还调笑对方今天没戴领带的样子也是极帅的。
“呃……你也……”
“不用回夸我，走走，不然彭沓又要碎碎念了。”被夸了的裴牧害羞得脸红了红，在他既往的人际交往上的习惯来说，如果别人夸赞了他，他必定是要礼尚往来地回夸对方的，然而，他沉默下来不是想不出可以夸赞艾烨的词，而是艾烨身上的优点实在太多，他不知道该怎么夸。
而艾烨的想法却与之相反，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值得夸的，为了避免裴牧词穷的尴尬所以赶紧终止这个话题拉着他一起往前走，不然的话再过一个小时他们都吃不上彭沓说的猪脚粉。
温暖的触觉让裴牧低下头看着被牵着的手，狂乱的心跳仿佛要冲出胸腔，虽然知道对方不需要什么赞美的话，但他仍然轻声说出了口：“艾烨，你……你也很酷呢！”
说完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来，被夸了的人转过头凝望着他的脸，只是一瞬便耸了耸肩不甚在意的样子道：“大概你是唯一一个会那样夸我的人了。”虽然艾烨这么说，但裴牧抿着嘴在心里告诉自己。
如果我只想成为唯一那个知道艾烨有多酷的人，这种想法是否有错？只是让我一个人拥有这样酷的艾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