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林天逸走了以后，剩下的两个人陷入长久的沉默，气氛一度很尴尬，裴牧看起来也很不开心，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只手表，看着身旁生气的人——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震怒表情。
裴牧虽然见识过艾烨是怎么怼佟培的，却从未见过艾烨会被气到不能自控的地步。
“艾烨你别听林天逸乱讲，他那个人就是这样毒舌，但他没有恶意的。”裴牧试图解释，虽然心里对林天逸的话也很不忿，但因为两人一起上课，朝夕相处中了解到他就是这种别扭的人，有时候可能说话不中听，人却不坏。
“但那混蛋！……”艾烨转过头，看到紧攥着手表的裴牧苍白的脸色，深深吸了口气。
“算了！”艾烨突然安静下来，最后轻声说了一句，“我回宿舍了。”
“但你有课呀！”裴牧立即表示反对，他知道对方今天是有课的，只听艾烨忿忿地吐出一个字：翘！然后一言不发地紧紧拽起小少爷的手腕往店门口走去。
在那之后，从餐厅出来直到学校，再到进了宿舍，这一路上裴牧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虽然很想告诉艾烨，他一点都不在意林天逸说的那些话，却无法确定艾烨生气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一路上沉默地看着走在前面的人宽阔的背影，就这样一路跟到了他的宿舍。
“坐吧，房间有点乱。”
艾烨先生的宿舍还是跟原来一样，地板上、**、书桌上全是凌乱的东西，最干净整洁的地方估计就是艾烨的那张床了，上面放着叠得很整齐的被子，乍一看艾烨就像一个乱室英雄。
“坐呀！”
怕男朋友生气，所以裴牧立刻就乖乖坐了下来，他看着艾烨整理好书本放到书桌上，把搭在椅子背上的球服收拾好放到洗衣篮里，一副老子在忙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裴牧不得不轻声开口道：“艾烨，我……”
“对不起！”
“……”
站在书桌前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并打断了裴牧的话，裴牧瞪大了眼睛望着对方宽阔的背影，艾烨安静的快站成一棵树了，他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要道歉。
艾烨又没做错什么，错的人是我，错在我不应该带他去见林天逸。
“艾烨干嘛要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我有错，我有错……”艾烨转身沉声道，裴牧听得直皱眉，他完全无法理解艾烨的脑回路。
“刚才我生气不是因为你朋友让我们分手，嗯……其实那件事我也蛮生气的，但更让我生气的是……我突然好嫉妒你的朋友……”艾烨只是低头看自己拿着书本的手，想到自己生气的真正理由，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
“突然就觉得我不过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学生，我没办法帮你调查佟培做了什么，更别说帮你把重要的东西找回来了……”艾烨的声音带着愤恨和不甘，抓着书本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每每想到裴牧拿起失而复得的手表时的表情，眼神便又暗淡了几分。
他没有能力帮裴牧找回他重要的东西。
“……虽然我说过让你依赖我更多一些，但实际上……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
当一双温暖的双手环住他的腰身时，艾烨猛然一惊，感觉身后的人用力地将额头抵着他的后脑勺，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不对……你说的一点都不对，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千次万次毫不犹豫地，救我于水火之中；是你，一次次把我从深渊中拉回来。”
“那是因为我刚好在的情况下，又不是因为……”
“不是的，不是因为佟培学长刚好出现的时候你刚好在，你都不知道你救了我多少次帮了我多少回给了我多少希望！”裴牧断断续续地说着，当听到艾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的心都跟着颤动，因为他没想到艾烨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会那样看自己，会觉得自己没用。虽然艾烨说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可那都是艾烨庸人自扰，他必须要纠正对方的这种错误的想法。
“其实，我很害怕听说佟培学长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裴牧说到这里，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虽然逞强着要去了解情况以便自卫，但真正知道佟培拿那么多钱去做了什么事的时候，心里还是吓得一抖，即便心存侥幸地认为佟培学长只是拿去挥霍掉了，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个声音提醒着他对方可能做了违法的事。他当然会怕，可是今天有艾烨陪着他一起，他突然就觉得异常安心。
“……但刚才你坐在我身边，我突然就觉得一点都不怕了，不管佟培学长做了什么，有多严重，我都不怕了，因为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丢下我不管，你说过……你会保护我，所以我什么都不怕了。”
艾烨，是你让我变得更勇敢，又怎么能说你什么都没做呢？我怕一切未知的东西，唯独不怕爱上这样你。
原来，爱能让自信满满的人开始质疑自己，也能让自卑怯懦的人变得无比勇敢。
“你都不知道你对我的意义，你就是我的依靠……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有多好么？”裴牧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艾烨的校服，脸依旧深深地埋在对方的后背，手轻轻地颤抖着，当知道艾烨对自己的在乎时，感觉整个人都被幸福淹没了。
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只知道整颗心都是颤抖的……颤抖得厉害。
与此同时，被抱住的艾烨也是处于愣怔的状态，整颗心也是胀得满满的，只是听裴牧这样说，他就觉得很幸福……幸福得要疯掉，幸福得想要仰天长啸！
艾烨这样的人就没有羡慕嫉妒过谁，没想过要跟谁作比较，他是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爱嫉妒的人呢？大概是从爱上裴牧的那一刻开始的吧。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爱情这么可怕，可怕到他这种对谁都是淡淡的人居然开始因为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患得患失起来。
是啊！就算我没有能力帮你去调查那个混蛋都做了什么，没有能力帮你讨回失物，但我却比任何人都要爱你，为了保护你我可以豁出命。
艾烨抬手覆在圈着他腰身的白皙手背上，轻柔的摩挲，感受着身后被抱得严丝合缝所传达过来的暖意，和男朋友吵架的时候，一个暖暖的背后拥抱，最能打动人心。突然好想把小男友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于是艾烨转过身，看到裴牧依旧埋着头，他轻轻抬起对方的脸然后紧紧地抱住对方。
“谢谢你！”
“我……我又没做什么，我谢谢你才对！”裴牧轻声道，艾烨听他这么一说，手又收紧了一些，感觉到裴牧的腰真的很细啊，虽然已经牵手过好几次，但还是第一次搂对方的腰搂得这么紧。
虽然穿着校服的裴牧看起来跟一般男生没多大区别，但真正上手搂住的时候才知道他的腰原来可以这么细，之前两人住学校酒店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没摸过，但跟搂的感觉又完全不一样，艾烨想着想着不自觉就笑出声来，害得小少爷惶惶地不知道要不要搂回去以作回应。
“早上的时候你没有说谎呢！”艾烨打破沉默。
“啊……啊？”
“就是你说你心跳得很厉害呀。”
裴牧身体一僵，脸也跟着迅速发红，面对面相拥，艾烨能清晰地感受到裴牧狂乱的心跳……这种超负荷的心跳对心脏功能可不好啊！
“我……我……”
裴牧猛然惊住。
不等裴牧再说什么，艾烨就抓起对方白皙的手覆在自己左胸口的位置上，裴牧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捂在对方胸口上的手，艾烨的胸肌可比他的硬多了啊！
砰！砰！砰！砰！！！
肌肉下的心脏强劲有力地跳动着，裴牧的手掌能清晰感受到它的律动，就好像在他手掌下欢快地舞蹈，抬起头看艾烨，艾烨也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深情一眼，挚爱万年。虽然主动让别人感受自己的激动让小矮攻觉得有些羞涩，但如果那个人是裴牧就没有关系，裴牧永远是他的例外，他觉得裴牧的脸越红他就越激动。
“你的脸真的很红啊，裴牧。”
“我……可以吻你么？”
一句话让裴牧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就那样僵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舌头也是僵的，根本发不出一个音节来，只能慌张地看着对方，这幅娇羞模样尽收艾烨的眼底，这位恋爱等级还处于幼儿园阶段的小矮攻沉声道：“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已经答应了哦！”说完便将自己的唇送了过来，温热的气息喷在裴牧的脸上，艾烨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让小少爷的脸缓缓地靠近自己。
午后的宿舍很安静，强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射进来……两人的嘴唇正紧密的相贴，说不清是何种涎泽生香的味道，唯一能确定的是——两个人的心跳得快要超出负荷了。
“裴牧……”低沉的声音在艾烨稍稍侧头的时候响起，浅尝即止的吻不断加深变得愈发不可收拾，原本搭在怀里人儿腰上的手不自觉地移到后背上下抚摸，场面一度不受控制，如果不是……
轰隆！！！
地动山摇！
“混蛋！！！！老子的门都要塌了！拉那么用力干什么！关门的时候能不能温柔一点啊喂！就像你抱着老婆那样温柔，明白没！”
“我又没有老婆！你这比喻我一点都不理解，哼！”
“好吧，那就像抱着你的笔记本电脑那样温柔好了！这墙本来就跟林黛玉的命一样薄了，连门都那么命运多舛！你瞧瞧，都要从门框里脱落下来跪地求饶了！”
隔壁宿舍传来聒噪的吐槽声，紧紧相拥的两个人条件反射一般弹开了，艾烨也放开了裴牧，挠了挠头以掩饰此时的尴尬，裴牧也端坐到**，双手掩面，一副手足无措的娇羞模样。
“对不起！”
“没……没关系……”
道歉完的艾烨依旧站在书桌旁，大概是刚谈恋爱，就如所有热恋中的人一样想亲近、想触碰自己的爱人，只要裴牧靠近他，想要占有他的感觉就与时俱增，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太危险了！
“我应该到宿舍外面待着，不应该待在里面，你的身边。”艾烨的声音很克制，还是不由自主的来到裴牧的身旁与之肩并肩坐着，裴牧更不敢看对方，但听艾烨这么一说，像是突然想起某事来。
“对了……说到宿舍……”
“宿舍？”裴牧话锋一转，赶紧从刚才那窘迫的状况中跳脱出来，身旁的艾烨扭过头静静地看着裴牧通红的脸，发觉对方这样的肤质真是太好了，太容易脸红了，脸一红更可爱更性感了，之前他也说过他在裴牧面前就是个变态，因为他贼他妈喜欢裴牧脸红的样子。
那样的裴牧看起来……可爱更甚帅气。
有时候我真的很变态了，就是喜欢裴牧从未在别人面前展露，只为我一个人展露的样子。
想着想着便想入非非了，不得不扭头望向别处，免得自己兽性大发对裴牧做出什么事情来。
“下个学期我准备搬到外面的宿舍去住，这周五我会去看房，你能不能陪我去？我约了下午的时间，如果不行也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那个……”
“……”
裴牧还想再说些什么，艾烨就把自己的肩膀轻轻撞了过去，直到两人的肩关节贴到一起，声音听起来也有点凶巴巴：“既然都在一起了，什么时候才不对我这么客套？”
“可要是你没空……”
“我有空……我陪你去。”艾烨打断裴牧，他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如果自己没空他肯定会直接说没空，即便是情侣也不例外，所以，艾烨需要裴牧有话直说，想要什么就表达出来，他不想对方跟他客气。如果他做不到，他会直接拒绝。
夭寿啊！每次想到他是我男朋友，我就羞得要死是怎么回事！
艾烨用力挠了挠头，突然就想起之前彭沓对他的评价——阅历浅薄，未经人事。
“真的么？”只见身边的人儿转过头望着他露出微笑，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双眼也突然盛满了星星一般闪烁着清澈的光芒，配上绯红的脸，说不出的动人——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看得艾烨心里像猫抓似的酥痒难耐。
“艾烨！”当艾烨伸出双手捏住裴牧的脸颊往两边扯的时候，裴牧不由得轻呼，艾烨不断**裴牧的脸，让他看起来像只仓鼠在嚼东西，样子有些滑稽有些可爱。这时候艾烨用低哑的声音掩饰自己身体上的难耐。
“不要再对我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了，要是我把持不住可怎么办啊！”
哗！！！心的防线崩塌！
我要死掉了啦，因为今天心脏已经超负荷了！
最终，裴牧少爷在心里下了这样的结论，然后任由男朋友捏着自己的脸颊，只要对方开心就好，毫无疑问地……两边脸颊已经通红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裴牧忍不住想：很多时候这样的触碰比嘴对嘴亲吻还要让人招架不住呢，因为可以明显感觉到我们是靠近彼此的……很近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裴牧学弟，这边这边，我在这边呢。”
星期五的午后，来自不同系的两个年轻人刚走进一幢金碧辉煌的公寓楼下接待大厅，走进去没几步，一阵如切割金属般尖锐刺耳的声音通过空气传播到他们耳朵里，不用猜都知道那是谁的声音了，莫昀无疑。先闻其声，再见其人，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紧身牛仔裤和豹纹上衣的人正向他们兴奋地招着手，活脱脱一杆花枝招展的旗。
“裴牧学弟还跟原来一样帅呢，话说……这位又黑又矮的小朋友怎么也跟着来了？”
眼见这位学姐还咬着自己不放，又黑又矮的小朋友只能深深地叹口气，然后淡淡地反问，“那学姐你又来这里干嘛，你还兼职带客看房啊？”
“要死了啦，长得像我这样的，当然是这里的业主啦！”
“你说真的？”艾烨惊讶道，配以不失礼貌的假笑。
“骗你的。”
揍人妖会不会犯法？想削他！
艾烨有些累觉不爱地想，观察了一圈接待大厅的装潢，看起来更像度假山庄而不是学生公寓，从他这位小男友口中得知，据介绍人介绍，这是专门为国际学院学生提供的公寓，而他在一开始就应该做好接受他所在的鬼屋宿舍和男友所在高档公寓存在巨大差异的觉悟。
“其实，莫昀学姐是看到我在脸书上问朋友关于宿舍的事情，而且他刚好住这里，所以就自告奋勇带我来看房了。”裴牧赶紧跟艾烨解释道，还向自己敬爱的学长报以不好意思的笑，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见面就互掐。
“稍等一下哈，要是裴牧学弟想找跟我住的格局一样的房间，不用浪费时间让置业顾问带你去看了，我牺牲一下我的房间给你参观，我房间的每个角落都为你敞开，你想参观哪里都可以哦，我荣幸至极……”莫昀两眼放光地望着裴牧，裴牧被他看得好不自在。
“学姐这是要拉我的裴牧去吃掉吧？麻烦擦擦你的口水，谢谢！”
“小朋友！长得不帅嘴还这么贱，劝你善良，不然苍天都不饶你！”我们的小矮攻说话可不会拐弯抹角那一套，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刚一说完便引来了莫昀的强烈抗议，这个暗戳戳对帅学弟流口水的学姐恶狠狠地剜了艾烨好几眼，却也因为他的话如鲠在喉，她确实是想吃帅学弟来着。
唉！艾烨你打住，再掐下去今天怕是不用看房啦！
“生而为人，长得不帅，我很抱歉。”不喜与人争论的艾烨率先妥协，冷冷的自贬道，却被裴牧不假思索地打断。
“谁说艾烨不帅……的呃”
呃……
一听到有人说艾烨不帅，裴牧条件反射地就反驳了，话一出口猛然一愣。这时学姐转过脸死死地盯着他，两扇假睫毛疯狂地扇动，都快要扇出暴风来了，不停眨动的眼睛闪动着好奇的光，然后又转向艾烨，满眼的求知欲。
“裴牧学弟！”
“呃……啊？”裴牧尴尬地笑了两声，他听到每个人都说艾烨不帅，实在是受不了，谁说艾烨不帅的！艾烨在他眼里是最帅的，没人比得过他，情人眼里出吕布，而且这个秘密貌似要罩不住了。
突然之间被熊抱。
“裴牧学弟，你怎么可以这么善良啊！！！”
“哈？！”原本怀疑他俩关系的学姐突然就跑过来一把抱住裴牧，然后用他那特有的尖锐声音说出那句感人肺腑的赞美之词。
“裴牧学弟是怕朋友觉得颜值比不过你而不开心是么？没关系，我理解，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朋友不帅了，你真是人帅心善社会五好青年啊，绝对是菩萨转世啊！！！”当之无愧的YY姐自顾自地意**，坐成一朵黑莲花继续意**，引来艾烨喜不自胜地颤笑。
嗯，终于知道她YY姐的美名了……话说她父母怎么知道生他出来就很符合这个名字的？
“小朋友你笑什么！”
“我的身高符合泰国男性的标准，而学姐的身高已经超过了泰国男性的标准啦……”
“啊啊啊啊啊啊Shut up！！！你给我闭嘴！什么泰国男性，姐是从头到脚都透露着女性光辉的人美心善的泰国女人！裴牧学弟，你朋友的性格太坏了，拐着弯骂我呢！！！”莫昀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将脸伏到裴牧的肩膀上，惹得裴牧一阵干笑，但看到自己的男朋友消遣学姐玩得不亦乐乎的，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出声来，夫唱夫随。
“莫昀学姐你别哭啊，你是360°无死角的美女啦。”
“夭寿哦，裴牧学弟！！！”被夸是美女的人跳起来又是一把紧紧抱住裴牧，而裴牧真正的男朋友艾烨见此情景也忍俊不禁。
嗯，傻子才会相信裴牧这赞美的话呢，裴牧要是个真直男的话，人妖们可能还是有机会的，因为像裴牧这种长得帅嘴还甜的直男，排着队想跟他好的女生估计可以组成一个师了！
艾烨边想边晃头，直到置业顾问急忙赶到才停止那些乱七八糟的幻想，身材如夜叉一样威武雄壮的人妖学姐依旧抱着裴牧的手臂不肯放，像一只骄傲的母猿一样拖着我们的裴牧少爷环游了好几处地方，并以此为荣的样子让跟在后面的艾烨保镖笑了一路。
嗯，虽然看起来挺傻的，但其实莫昀学姐人也挺好的……除了怕她有一天掳走我的裴牧少爷去非礼。
看了各类户型的宿舍以后，但其实叫做公寓也不为过，后来莫昀被朋友一通电话叫走了，只剩下两个男生站在其中一间公寓里，这间公寓布局很合理，卧室里有一张六尺大床，还配有沙发，环境很不错；卫生间就跟度假山庄一样还配了衣帽间；会客室与小厨房毗邻，所有物什的装潢都以白、黑、灰色为主色调，给人的感觉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
“艾烨，你觉得OK么？”高个子少爷转过身问艾烨，虽然心里已经决定就这间了，但还是想问问男朋友的意见，艾烨报之一笑，“是你要入住，还是你自己决定比较好……因为你问我，我估计不会要它，这太大了，对我来说没必要。”既然裴牧问到他，他便直说了，这间房什么都好，可一看每个月的花销，他第一个摇头拒绝。
住这里一个月的费用，他可以交三个学期的学校住宿费了！
“那我们要不要再去看别的？”听艾烨这么说，裴牧立马就开始犹豫了，艾烨看得出来他很相信自己的话，于是靠近他。
“裴牧，你不用事事都相信我的。”
“但这房间的配置确实没必要啊……”
“是，对我来说是没必要，但对你来说也许就不是了。”艾烨回道，同时对裴牧笑了笑，他不想让裴牧觉得他住学校宿舍自己却来住高档公寓而感到不爽，于是艾烨继续道，“我知道我比你穷很多……打住，你先听我说完……”见裴牧想要开口，艾烨立马打断对方，他知道裴牧不会瞧不起他，但他也要告诉对方他的真实想法。
“我对这种事情不会很在意，我又不是你朋友所说的那种人，我从来都不需要你的钱，至于宿舍这事儿，它对我来说确实是太贵了，可说实话，它确实很适合你……它是贵没错，但相对来说它也会安全很多。”艾烨不会因为男朋友比自己富有、什么都比自己好而感到委屈，如果让他来选，他会选对男朋友来说安全的地方而不是傻叉地选择嫉妒。
“你自己做决定，有时候相信自己比相信别人要强，我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大神，也不一定就知道什么适合你什么不适合你。”说着艾烨就伸出手在小少爷的头顶用力揉了几揉，宠溺的动作让裴牧轻笑出声，好像这是第一次被他触碰没有表现得那么局促害羞了呢。
裴牧猝不及防地抓住艾烨的衣服，然后轻声问对方，那模样让艾烨觉得他是在向自己撒娇。
“那我要这间房了哦？”
啊！怎么有种阔少爷带小傍家儿来看房子的既视感？钱是他自己付，可我感觉好想……喂艾烨！你又在想什么呢！
胡思乱想的艾烨视线不由自主地就瞟到房间中间那张大**，又强行把视线扭到别处，觉着自己跟对方确认关系没几天，怎么就跟彭沓一样整天尽想些无用之事呢？
难道是每个有了对象的人都会想这些？
艾烨赶紧又把脸转了一个方向。
“你开心就好，等你搬宿舍那天我来帮你搬。”艾烨的话哄得裴牧开心异常，嘴角疯狂上扬，害得艾烨十八年以来从未有过的“龌龊”心思突然在内心疯狂滋长。
不行，这样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对心脏负荷绝对是一大隐患，对人的思想也是一大考验，虽然裴牧也是男生，可为什么在更衣室的时候他的每一个表情和神态看起来就那么性感呢？要是他经常来他的宿舍，他绝对会兽性大发的。
看来以后每天要多跑一个小时步了！
艾烨安静地凝视着裴牧，让原本疯狂扬着嘴角的人渐渐地不笑了，感觉艾烨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虽然平时大多数时间艾烨很沉默的时候代表他正在生气，但如今这种用安静的眼神描摹他的奇怪表情，瞬间让他整个身体没来由地发烫起来。
“艾烨……你干嘛盯着我看啊？”
“裴牧，如果我想……”
吱呀……
“小弟弟，我来了，不好意思刚才管理合同的同事没在，所以你决定要这间房了是么？”这时候置业顾问突然拿着合同进来，两个人立马分开了，虽然裴牧还在疑惑艾烨刚才所说的话，可还是赶紧去处理宿舍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话没说完的艾烨突然像松了口气一般庆幸刚才没有把心里的疑问说出口。
——如果我想要跟你做比接吻更亲密的事情，你会不会生气？
幸好没问出口。
最终，艾烨重重舒了口气，想着待会回去还得自给自足跑一趟马，因为满脑子都萦绕着某人的身影，而且今天下午要增加跑步这个项目了，这只有早上才有的运动以后怕是要改为早晚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