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灭口
窗户最上面的玻璃上打了一个洞，安装了一个简易的排风扇用来除油烟，可想而知效果并不好。
灶台周围，包括窗台和窗玻璃上全是厚厚的黏稠的油垢，油垢上面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虫蝇被黏住后脱不了身，最终变成了一个个尸体。
窗台上的木头在经年累月的油烟和火光地熏陶下已经变黄发黑，面对这些陈年老油垢，谭蓉母女也放弃了清洁它们的打算，她们只能尽最大可能地把这老旧厨房能收拾出来的地方收拾得干净整洁些。
搁放在水泥台上的煤气灶和充当灶台的水泥台都打整得非常洁净，连煤气灶下面这样的死角也抹得干干净净。
这样的干净整洁在窗台厚厚油垢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
被擦拭得再干净的灶台，其本质还是一块灰扑扑的水泥板子，连块廉价的瓷砖都没贴。
安佳慧戴着手套的手从台面上拂过，她感觉到手套被什么东西黏住后动了一下，但那只是眨眼间的事情。
她抬头看了看手上的乳胶手套，但上面什么都没有，她又弯腰偏头去看充当灶台的那块水泥台面，略显粗糙的水泥面上什么也没有。
刚才难道是错觉？
她又将手放在台面上一点一点摸过去，果然在煤气灶旁边的空白处再次感觉到了那种粘稠。
她叫了声：“筱玥姐，你来看这是什么？”
没听见回答，她也没有在意，顺着那块粘稠的地方继续往周围摸去，但再也没有在其他地方发现同样的粘稠感。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台上的油垢，伸手去试探地一摸，和刚才那种粘稠感相同。
难道水泥台面上是沾染上了油垢？
她赶紧招呼理化分析员来提取样本，然后自己又踩在灶台上仔细观察窗台上那些油垢。
手电强光的照射下，她仔细地查看那些散发出刺鼻味道的油污，很快她就发现了异常。
“筱玥姐，快来！”
苏筱玥哭笑不得地走进来，见她蹲在灶台上，说道：“发现线索了你也该叫何副呀，喊我有什么用？”
安佳慧头也不抬地说道：“叫顺口了。何副呢？”
旁边的何培文“嗯”了一声，“发现了什么？”
“窗台上的油垢有蹭刮的痕迹，这次煤气泄露事件会不会是人为？我刚才看那锅里的面条也不够一个人的量，更不可能是谭蓉母女两人吃的。”
周卫威刚巧走进来听见这话，不假思索地说道：“万一是谭蓉或者林敏哪个半夜饿了想吃宵夜呢？”
痕检员听见何培文的叫喊已经进来了，但安佳慧没有让开位置给他，而是继续往窗玻璃上看，嘴里回答周卫威：
“有这种可能性，但既然是半夜加餐，屋里另外一个人肯定还在熟睡中，煮面条的人肯定会守在这儿煮面，怎么可能躺在**，面条煮沸腾、汤汁都溢出锅了都还不知道？”
周卫威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转移了话题，“你把痕检叫过来，你倒是让人家啊。”
安佳慧已经检查完了窗台和玻璃，听见这话忙跳了下来，指着窗台上的痕迹对痕检说，“这儿，你看像不像是踩过的痕迹？”
她随后又指着刚才粘了手套的位置，说：“我在这儿也发现了油垢，谭蓉母女把这灶台收拾得很干净，不会留下这么一块，这肯定是晚饭过后留下的。”
说到这儿，她满怀期望地看着苏筱玥，“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从厨房窗户爬进来煮的那锅面条？”
周卫威永远嘴比脑快，“谁会爬这么高来偷吃一碗面条？”
说完了，他也觉得不妥，但被安佳慧鄙视的目光所伤，指着那蹭刮的痕迹说道：“说不定就是老鼠踩出来的，我们刚才搜查的时候发现这儿到处都是老鼠窝，厨房更是重灾之地，老鼠肯定猖獗。”
安佳慧一句就怼了回去，“你怎么不说是老鼠煮的那锅面条。”
周卫威张了张嘴没说话，他倒是想说这话，可也得有人相信呀。
安佳慧呵斥了一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然后她转头看向苏筱玥。
何培文先说了话，“你怀疑是有人进来故意制造了这个煤气泄露的假象？”
“嗯，”安佳慧点头，“难道你们没有怀疑吗？”
痕检员这时从灶台上跳了下来，“是老鼠。”
这个结论让正争执的人都愣住了，跟着就听痕检员说完了下半句，“也应该有人踩踏留下的痕迹，但提取不到鞋印，窗玻璃上也有指压性痕迹，同样提取不到指纹。”
“是因为戴了手套穿了鞋套？”
“不一定，也可能是时间久了的原因。你们也知道我们提取指纹是因为手上会分泌汗液和脂肪才会留下指纹，但时间一久，指纹上的这些成分挥发，就提取不到指纹，但油垢本来就是粘稠油脂，即便指纹消失，但压迹还在。”
“而且这些指纹有可能是谭蓉母女两个平时开关窗户时留下的，本来油垢上的鞋印是最容易提取到的，但是却又受到外界因素影响，灰尘和新的油污覆盖，就无法提取了，也有你说的这种戴了手套鞋套的可能。”
安佳慧失望问道：“那就是没法证明有人潜进屋内？”
痕检员耸耸肩，一摊手，“暂时没办法证明，我们刚才提取到这房间里所有的有效指纹除了两位同事之外就只有两个人的，可能就是谭蓉和林敏的，连林代荣的指纹都没有提取到，估计是因为他平时在外跑车很少呆在家里，人又死了这么多天了。”
安佳慧不甘心地问道：“昨晚监视张东前的同事没有发现异常吗？”
何培文解释道，“我问过他们了，张东前昨天晚上八点多钟回家后就再没有出过门了。”
见她还想要说话，他把话说清楚：“上次张东前住院的时候，我们悄悄在他家安装了摄像头，他不可能骗得了我们。”
安佳慧气馁道：“这还怎么查？”
“那可不一定。”
几个人听见这话齐刷刷看向苏筱玥，“你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