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大军扎营外城墙

永寿城的落日余晖真的很美，夕阳西下，汴河水波滔滔。尚未到宵禁，街道上依旧是行人匆匆。

也有一些闲云野鹤之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一根竹竿，一根棉线、一根弯针做成的鱼钩。以蚯蚓为饵，悠闲的坐在汴河边钓鱼。

而汴河中的渔夫，则已经收起渔网，摇着船桨开始靠岸。船上，是他们一天的鱼获。这些鱼，要明日一大早拿到集市上贩卖。

为保新鲜，渔夫们会把捕捞上来的鱼儿尽快销售。隔夜的鱼儿，只能拴起来放在自家的深井之中。

深井幽寒，可以起到极好的保鲜作用。汴河有许多渔夫，他们很多人都以捕鱼为生。

此时的赵小金站在汴河边上，任由微风吹拂她的发丝。她整个人都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之中，犹如天上下来的仙子，随时都能御风而去。

暗卫们远远的站在身后，似有意似无意的围成一圈。他们的眼神犀利，随时注意着过往的每一个人行人。他们手里的飞镖，还有手臂上的袖箭随时都在待发状态。

赵小金身后的侍女双儿都忍不住叹了口气，世上不会再有比公主更美的美人儿了。

可此时的赵小金却眉头紧皱，望着远处的夕阳发呆。她在担心，担心龙小凡会不会活着回来。

父皇说北凉骑兵如此凶残，大昌已经随时做好了战败的准备。一旦神卫军兵败，北凉军势必**。京城也会进入备战状态，二十万京卫军枕戈待旦，随时应对来犯之敌。

可是，大军出征不久。实际上仅仅是离京三天，神卫军就出事了。

大军一大早拔营出征，突然有两个，确切的说是三个士兵，突发恶寒，浑身颤抖不止。军医急忙上前查看，不由得大惊失色。

“快，散开，都散开！谁都不许靠近，瘟疫！”军医捏着鼻子，指着那三个发兵的士兵惊恐的喊道。

瘟疫，这两个字使得其他将士们迅速散开。离着这三名士兵，有多远躲多远。

在这个时代，瘟疫造成的非战斗减员，往往远远大于战争带来的伤亡。甚至于，军中大规模瘟疫的爆发，很可能会使一支军队彻底丧失战斗力。这种事，在历史上不胜枚举。

历史上记载的那些瘟疫，其中两次大规模瘟疫直接摧毁了两个王朝。东汉末年和明朝末年的大瘟疫，压垮两个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东汉末年的这场持续十余年的瘟疫，不仅造成了大量百姓死亡人口锐减四分之三，重灾区中原地区更是十不存一，死于这场瘟疫中的名人同样不少，例如“建安七子”中的徐干、陈琳、应玚、刘桢四人，又如偷袭荆州的吕蒙等人。

虽说明亡与多种因素综合结果，可是瘟疫造成的伤害还是不可估量的。当时李自成打进北京城之前，京城已经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

一看到三个士兵的惨状，军医骇然变色：“快，快去通知龙大将军！”

军医说的龙大将军，自然指的是龙小凡。很快，就有士兵飞奔来报。告知龙小凡，军中出现瘟疫。

龙小凡闻言也是脸色大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慌忙带着狗腿子，前往军营事发点。

当了士兵的营帐内，龙小凡很快就发现了。这三个士兵得的，都是恶寒之症。症状虽与之前京城爆发的瘟疫不太相同，却也有着相似之处。

还好，这种恶寒之症，用大青龙汤还是有效的：“快，用大青龙汤！”

那军医慌忙施了一礼：“回大将军，小人已经命人去准备了。”

龙小凡“嗯”了一声：“去把秦郎中请来。”

这次神卫军出征，龙小凡可谓是心细如发，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都想到了。他急赤白咧的去太医院，请求孙太医随军出征。

奈何孙太医确实年事已高，就给龙小凡举荐了一个人，擅长跌打损伤的名医秦郎中。

孙太医对秦郎中推崇备至，说让他进军营是大材小用。龙小凡可管不了这许多，于是就把秦郎中弄到了神卫军军营。

秦郎中听说军中出现瘟疫，早就匆匆忙忙带着药箱过来了。秦郎中俯身给三个士兵诊脉，很快就有了答案。

“龙大将军，冬伤于寒,春必温病。此证，乃是蛇鼠虫蚁、跳蚤虱子之类的毒虫，感染所至。”

龙小凡一怔，不解的看着秦郎中：“何以见得？”

秦郎中没说话，捏着鼻子走进营帐，将那三名士兵的被褥拿了出来。只见这被褥脏污不堪气味难闻，上面还有许多跳蚤虱子之类的小虫爬行：“大将军，将士大多不注意卫生，极易引起瘟疫横行。”

这一点，龙小凡深表赞同。这个时代卫生条件极差，他在军中这么久，甚至于没见到过有士兵主动洗澡。行军歇息的时候，将士们坐下来最先做的事，就是互相捉身上的虱子。

“传我军令，此三人就地隔离。留下几个人照顾他们，其余人等速速行军，前往永宁府扎营！”

不能再行军了。前面就是永宁府。龙小凡必须解决掉军中卫生的问题，卫生不解决，军中必还会出现瘟疫。

一旦瘟疫泛滥，这支军队就完了。不止是这支军队完了，瘟疫散播到地方，这些地方上的百姓们也跟着遭了秧。

本来，神卫军没有在永宁府驻扎的打算。再有半日时间，大军就能经过永宁府。可此时，为了军中的卫生问题，只能在永宁府外扎营了。

神卫军抵达永宁城外，突然停止了前进。大军就此在城外扎营，永宁府知府田广镇听说此事，慌忙带着永宁府大小官员，去城外慰问。

大军出征，没有紧急军情不得滋扰地方。像是神卫军，一般是不能进城驻扎的，以免对地方上造成滋扰。

当然，也有一些将领不管这一套。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他们根本不把朝廷禁令放在眼里，有的甚至纵兵进城抢劫。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地方官吏听闻军队到来，会紧闭城门的原因了，明末时期这种例子就有很多。

好在大昌国暂时不会发生这种事，知府田广镇也不明白为什么神卫军会在此扎营。身为地方官的他不敢怠慢，只好带着几个官员出城慰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