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陇西秦家如虎狼

这是个鸿门宴，李广是想阻止龙小凡前去赴约的。奈何，龙小凡受不得对方的激将法，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让说客秦会大喜过望，这小王爷也不过如此。自己寥寥几句话，便使得他进入蛊中。哼哼，且让你猖狂着，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李广想提醒与他，奈何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宣之于口，只能频频使眼色。

可龙小凡如同智障了一般，对此就是视而不见。秦会见此情景，深谙趁热打铁的道理：“小王爷承蒙不弃，下月中旬乃是我陇西秦氏一族的祭祖大典，不若小王爷月初便可动身前往陇西吧。”

龙小凡摇摇头：“下月中旬，我还得等到月初动身作甚。要去就早些，这样吧，老子我准备准备，三日后就动身。”

一旁的李广大惊，慌忙喝道：“小凡，岂可胡闹！何、何必如此仓促，不若、不若听了秦先生的话，月初动身不迟。”

李广知道这整个陇西都是秦家的地盘，说白了，这陇西秦家就是此地的土皇帝。实际上，他们确实也是此地的土皇帝。

地方官员的选拔，皆出自于这些门阀贵族之家。陇西秦家掌控着此地的税收钱粮，甚至于无需纳贡。

这有多可怕，他们等同于一个个地方藩王了。而且，他们还可以圈养家眷，组织厢军。

唯一的好处，似乎就是西北边关将士们的军饷粮草，都有这些门阀贵族们提供，无需朝廷出力。这也是朝廷，唯一的好处了。

一个门阀贵族的族长，秦城汉来说。他们秦家盘踞陇西数百年，朝廷不过就是个摆设。甚至于，族长的权利隐隐然凌驾于大昌律法之上。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么。这里的家规并不是家庭规矩，而是他秦家家族的规矩。

按照族规，秦城汉当真算得上是为所欲为。甚至于，他可以依照族规任意处置族人。

而且圈养家丁是没有限制的，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养得起。像是秦城汉这样的世家大族，他圈养的家丁动辄都是数以千计的。

想想看，光是家族圈养的家丁就有上千人。这哪里是什么门阀贵族，分明就是割据一方的诸侯。

没办法，大昌国的国情如此，历朝历代莫不如此。不然，也不会造成历朝历代这些门阀贵族高人一等的姿态。

要不这些门阀贵族面对公主的下嫁都不屑一顾，甚至于他们还会觉得娶了公主是很没面子的一件事。

按理说能够娶得公主,成为驸马爷,对于中国古代很多男子而言应该是梦寐以求的事情。毕竟能够与尊贵的皇族攀上关系,对于自己的仕途是很有帮助的。

可是在大唐就不一样，在唐朝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出身名门的世家公子们都不愿意娶公主，生怕当上李唐皇室的驸马爷。

李唐皇室虽然在权势上属于全国最尊贵的家族，但是在真正诗礼簪缨的世家眼中，李家也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如果是儿女婚姻大事，世家大族更愿意与有着几百年文化积淀的家族联姻。

所以，当唐朝皇帝提出与世家大族联姻时，往往会遭到拒绝。

到了晚唐时期，这种风气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唐文宗想要把公主许配给山东的望族，却碰了一鼻子灰，气得唐文宗大喊大叫：“我家二百年天子，顾不及崔、卢耶！”

崔、卢指的就是当时山东的高门大姓崔家和卢家，具有非常严谨良好的文化传统和家法门风，培养出来的子弟大都是温和守礼的谦谦君子，因此才会成为唐朝皇帝一直想要结亲的家族。

唐宪宗选尚公主，士族子弟“皆辞疾不应“。白敏中奏选相门之子郑颢尚主，结果，“不乐国婚“的郑颢对白敏中恨之入骨，由此可以清楚地看出唐代士族之家对于尚主事的态度。其实，不仅士族如此，甚至连隐士也不肯娶公主为妻

像是这类的政治联姻，讲求的都是利益关系。这些门阀贵族却看不上皇室。因为他们觉得皇家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文化底蕴和优良传统，与皇室结亲只会乱了自己的门风。

而世家大族之间的互相联姻，则有助于巩固自己的势力。秦城汉的长女下嫁给平安侯，做了一品诰命夫人，这件事秦城汉其实就一肚子怨气的。

还有就是这些门阀贵族他们本身就已经拥有足够高的地位和财富，完全不需要巴结公主，要是娶了一个公主回家，因为身份差别，就必须要处处讨好公主，甘心当“舔狗”，万一哪天两人闹矛盾打架或者发生不开心的事情，则可能直接导致和皇权冲突。

像是这些门阀贵族有多嚣张，他们连堂堂公主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龙小凡这样一个王爷家的世子了。

当然，明面上这陇西秦家是不敢把龙小凡怎么样的。可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弄死一个人，秦城汉有一百种方法。而且这一百种方法都能让自己独善其身，摘得干干净净。

即便是昌帝怀疑，即便是龙大江知道又如何。你没有直接证据，来证明是秦家害死了龙小凡。

草寇山匪所在多有，这一不小心就被歹人害死。或者，突然半路得了暴疾而亡，那又怨得谁来。

李广自然深谙其中凶险，奈何龙小凡苦不听劝。这次陇西之行，对于龙小凡来说可谓凶险万分了。

看着这个傻戳戳的龙小凡，竟急于去陇西，秦会打心里乐开了花，当下他慌忙施礼道：“既然小王爷应允了此事，那在下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在下先行告辞，在陇西恭候小王爷大驾。”

谁知，龙小凡一脸关切的问：“怎么，秦先生你这是，急着就要走么。”

秦会回礼：“族长还等着在下回信，在下自当要即刻启程。”

龙小凡“哦”了一声：“那也不耽误你放个屁的功夫，这样吧，既然秦先生急着走。那我便与你一道，咱们明日一起启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