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马厩铡刀闪寒光

虎衙司乃是京城官员的噩梦，龙小凡也曾好奇心驱使下，研究过虎衙司的各种酷刑。

古人愚昧，文明尚未开化。其酷刑之残忍，让人不寒而栗。从剥皮到腰斩，再到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插针或插竹签、活埋、鸩毒、棍刑、锯割、断椎等等不一而足。每一种酷刑，都惨绝人寰。

龙小凡当然没有如此的残忍，不过他对付秦开畅的法子，也同样难以忍受。这个罪大恶极的狗官，在酷刑的逼问之下，全都一一招供。

为何招供的如此之快，倒不是因为秦开畅单纯的怕死。其主要原因还是，秦开畅清楚的知道，龙小凡的口供不能作为证据被采用。

一个戴罪之身的朝廷钦犯，即便你是小王爷你是驸马又怎样。私自开设公堂，审问朝廷官员且屈打成招。即便是龙小凡将采到的口供送上去，也不会被朝廷所采纳。

所以秦开畅并不害怕，面对酷刑的时候他把自己平日的所作所为都招了出来：“别打了别打了，我还有、还有。”

狗腿子停下了棍子，秦开畅痛的脸上肌肉抽搐：“我、我还给陇西的族长送、送了二三百个奶娘。每、每年都得、都得孝敬他老人家的。”

狗腿子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秦开畅说的什么意思。于是，一起看向龙小凡。

龙小凡也有些莫名其妙：“强抢民女么，这狗娘养的秦城汉，他要这么多奶娘干什么。”

陇西秦家，乃是当时大族。在关陇贵族中的势力强大，掌控着陇西势力。甚至于，此地的百姓只知秦家族长，而不知有皇帝。

土地、财政、人口、地方厢军、地方官员，这些都控制在秦城汉手里。甚至于，边塞守将的军饷粮草，都由他们秦家供应着。

也就是说，别看镇守蓝州边关的李广麾下将士数万。可是他手下的将士们军饷粮草都被秦城汉控制着，也就是说，自己的命门掌握在人家的手里。

人家只需动动手指，断了你的军饷粮草。那么蓝州城的数万大昌将士，吃喝拉撒都将成问题。

这就是门阀贵族的厉害之处，他们在中原大地根深蒂固数百年，历经王朝更迭都屹立不倒，足见根基之深厚。

王朝更迭的时候，最惨的就是掌权者。这些九五之尊的帝王，一旦亡国必然会遭到上位者的清洗。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王朝的更迭乃是命数，一般在二百多年最多三百年后，一个王朝的命运将会走向终结。这还是英明神武的帝王领导下，甚至于短命的王朝数载数十载就会换了天下。

然而这些门阀贵族们，似乎却并不受到什么影响。他们的势力实在太大了，渗透到了社会阶层的方方面面。王朝的更迭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换了个利益代言人而已。

历朝历代的帝王夺得天下，都是依靠着门阀贵族们的支持。上位者也不是没想过动这些门阀势力，奈何一个王朝想要平稳运行，就不得不依靠这些门阀贵族支持。

帝王上位者，能做的只能是打压，也不敢铲除这些门阀贵族。

秦开畅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只要族长知道了，自己就会性命无忧。秦城汉，绝不会放人龙小凡胡作非为，看着秦开畅见死不救的。

且不说秦开畅是他们秦家族人，若是族长对秦开畅不管不顾，那各地方官员谁还会听这个族长的。

陇西秦家族长地位尊崇，谁敢再背后骂他一句，哪怕是嫌自己活的久了。偏偏，口无遮拦的龙小凡对他这个族长则是毫不客气。

龙小凡实在太阴狠了，他的酷刑层出不穷，秦开畅实在忍受不住，只能哭泣着交代：“就是将生了孩子的妇人，送去陇西。族长听闻一个道士说，母乳可使人身轻体健延年益寿。是以，族长每日都得需要服用人乳。我们、我们陇西的地方官，只好、只好这个在本县寻找这些奶娘，给、给族长大人送去。”

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喝人乳？这个狗娘养的族长，着实也该死之至了。

“你们那个狗娘养的族长，着实该死之至。秦开畅你听着，老子早晚有一天也得把你们的那个狗娘养的族长给弄死。没错，秦城汉，这个狗娘养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狗腿子从屋顶上下来，来到龙小凡跟前跟他耳语了几句。

龙小凡一愣，随即一拍惊堂木：“狗官秦开畅，老子来问你，你还有何话说。”

秦开畅疼的汗如雨下：“没了没了，小王爷明鉴，下官真的、真的再没什么可招的了。”

秦开畅本以为龙小凡还会继续对自己大刑伺候，谁知龙小凡听完之后居然只是点点头：“嗯哼，老子也知道你没什么可招的了。就算是有也不重要了，仅凭你害死这么多无辜的百姓，老子就得把你狗头拧下来。”

秦开畅大骇：“我、我是朝廷命官，自有朝廷处置。小王爷您大人大量放了我，让、让朝廷来处置我。我、下官我甘愿受罚！”

龙小凡微微一笑：“把你交给朝廷处置？朝廷处置不了你，这陇西是秦城汉这个狗娘养的说了算。这不听说你被老子给抓起来了，你们宜县的那个什么狗屁团练使史行围住了衙门，想来救你了。”

约摸着，这宜县的地方厢军早该得到消息了。而团练使史行带兵围住了县衙，这么说自己就有救了。想到这里，秦开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不过很快又痛的龇牙咧嘴起来。

龙小凡一拍惊堂木：“不过现在也没用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那个谁，大春，把后院铡草的铡刀给老子抬过来。”

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龙头铡虎头铡和狗头铡位列大堂，虎头铡为犯法的文武大臣准备，也是与其等级挂钩的。 虎头铡的意义在于“刑上大夫”并惩治各个层级的贪官污吏，拥有御赐的“先斩后奏”的“尚方特权”。

可惜，在这宜县县衙没有传说中的虎头铡未免不爽。就只能，用后院马厩铡刀凑合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