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细嗅蔷薇
虽然这里没有几个认识的人，但是食物还不错。夭夭吃得正欢喜，就听见有了轻呼声。
“林千寒。”
夭夭抬头看去，只见BOSS穿着一身黑色礼服，一脸淡漠的从门外走了进来，那双犀利有神的眸子有意无意的落在四处，引得场内轻声惊呼。
其实BOSS是面瘫啦，夭夭心里默默摇头，趁着全场焦点都在帅得一塌糊涂的林千寒身上，她决定痛快的朵颐一番，至少要先填饱自己因为挽发髻熨礼服没时间吃晚饭的胃。
“你来这里的任务，果然是吃东西？”
BOSS悄然无声站在夭夭旁边，吐出一句话。
夭夭艰难地咽了咽嘴里的食物，塞太多了，没咽下去……挣扎努力了一番，终于把食物滚成一个雪球吞了下去。立刻正色：“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BOSS开心了，随意扫了一眼桌上数十种食物，悠悠问她：“哪种好吃？”
夭夭一听到可以为BOSS效劳，殷勤地拿起一个盘子，将刚才所尝到不错的佳肴放在上面，嘴里念叨着：“这个好吃，这个还不错，这个也行，这个也值得一试，这个一定要……”
林千寒本来还深邃的眼不深邃了……无论是谁看到这高高垒砌的食物，都会不淡定的……如果能穿越，他一定要穿回十秒钟前，不过来打招呼，不过来问她哪个好吃……人生最后悔的事果然是如果啊。
夭夭装了满满一盘子，觉得这份量对得起BOSS了，不禁如释重负，偏头嫣然说道：“这些都很好吃。”
BOSS你怎么跑到百米之外了……喂，你看一下我啦，你焦距一下我啦。
“哇，你看那个女孩子，一个人吃那么多。”
“她吃那么多还那么瘦，一定是平时没好好吃，可怜的孩子。”
“别看她了，不然她不好意思吃了。”
路人甲乙丙低声议论着，夭夭捧着堆得像山一样高的菜泪流了……
“夭夭”明靓靓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见她手上拿着那么一大碟东西，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夭夭，你就算是想吃穷我，也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胃呀。”
夭夭端着盘子抽了抽鼻子：“靓靓，你哥欺负我。”
抓紧时间控诉BOSS！太没有人性了，胃啊胃，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啧啧。”明靓靓摇头，“那待会让他陪着你到处逛逛好了，我看到好多帅哥，准备去勾搭几个，没空陪你哈，我让林千寒那家伙过来。”
“别……”夭夭话还没说完，明靓靓就飘进那一堆帅哥里头了。
重色轻友，这两兄妹都是欺压良民的主啊。夭夭咬了一口肉，愤然了。
等她吃的差不多了，肚子已经要被撑圆时，林千寒又不动声色的出现在旁边：“你真能吃。”
夭夭瞪他，BOSS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晚宴已经开始了，舞池也亮起了灯光，奏起了音乐。看着他们陆续往舞池走去，见旁边的BOSS不动，夭夭提醒他：“要开始跳舞了。”
“嗯。”
无动于衷，夭夭忍不住说道：“BOSS你不去跳舞吗？”
林千寒饮了一口手中的酒：“不巧，我脚崴了。”
夭夭狐疑地上下打量他，真有石头敢这么不要命去绊BOSS吗，这个借口太没说服力了吧。
“哎呀，林总你怎么不去跳舞？”
“是啊，林总你去的话女孩子要排成长龙了。”
BOSS淡定道：“脚崴了。”
“啊，抹了药没？那你好好休息吧。”
“那不打搅你了，我们去跳舞。”
路人甲乙丙丁都信了……
BOSS撒起谎来脸不会红嘛。夭夭感叹其实面瘫也有好处，以后跟黑道谈判什么的，不戴墨镜对方也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去花园走走。”
林千寒走了两步见她还停在原地，定定看着她。夭夭反应过来，忙放下盘子跟他一起往花园走去。
从飘满幽香的大厅走出来，扑鼻而来一股清风。夭夭吸了吸鼻子，这里本来就没人，离大厅远了，也更安静了：“BOSS，你不是脚崴了么？”
林千寒轻声一笑：“好了。”
看到他笑，夭夭的心倒是跳了一下，原来BOSS笑起来也蛮好看的嘛，不那么冷酷，感觉可亲了许多。
夭夭穿着平时不怎么穿的高跟鞋，走的有些慢。虽然林千寒走的也不快，但是他的步子毕竟要比她大些。夭夭又不得不走快些跟上他，步子一快，下盘不稳，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踉跄了一下，还好没摔倒。
林千寒听见声响，转过身见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捂着心口，走了回去，微微蹙眉：“怎么了？”
“没什么。”
林千寒垂了垂眼眸，见她尴尬地整理裙摆，开口说：“回去吧。”
于是刚出来没三分钟，两人又打道回府了。夭夭心里欢喜着，这一分神，高跟一崴，整个人往前面摔去。本以为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一双手伸来将她稳稳接住，不禁松了口气。
抬头见林千寒正盯着自己，夭夭暗暗叫苦，自己这笨手笨脚的样子，肯定要被他嫌弃了。万一BOSS觉得自己太笨炒了自己去换个精明的秘书怎么办。
“小心点。”
BOSS难道说的不是你完蛋了，而是小心点？夭夭眨了眨眼，看着他那一双深邃眼眸，忽然有些怔神。
为什么……她觉得这场景，这眼神，似曾相识……
夭夭带着满腹疑惑回到家里，也没想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林千寒。躺在**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就应该直接问BOSS的。
BOSS，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这么问肯定要被嫌弃了，连BOSS的脸都记不住，准备跳黄山吧。
夭夭无比惆怅地睡着了。
第二天上班，在公司门口见到打着哈欠一脸倦容的明靓靓，就知道她昨晚玩疯了。两人一路闲聊，快到办公室门口时，夭夭想到那玉坠，问道：“靓靓，原来珠宝店里卖的那块玉坠，真的只有一个。”
明靓靓眯了眯眼：“夭夭，你坏了，你竟然为了验证是不是真的仅次一个，又跑回去看了。”
“没有。”夭夭辩驳，“是赵经理要买，但是却发现卖完了，所以托你哥留意。”
明靓靓眨了眨明眸大眼：“赵子晨？他要那东西干嘛。”她托腮想了片刻，恍然，“难道是因为那天看我盯着它久了点，事后想横刀夺爱。”
夭夭斜视她：“靓靓，你也是坏人，说不定是赵经理想买给你做生日礼物呢？”
明靓靓啐了一口：“不可能，他不欺负我就好了。”她眼眸闪了闪，又凑上去吐字，“昨晚我哥带你去哪玩了？”
“走了走后花园，然后他就送我回来了。”
明靓靓脸上一僵：“就这样？”
夭夭莫名：“嗯。”
明靓靓泄气，扶额摇头：“夭夭。”
“什么？”
“你真是个天然呆。”
我才不呆！
夭夭打了卡，进了办公室，林千寒又比她早到了：“BOSS早。”
“嗯。”
夭夭想到昨晚的事，多看了他两眼，说不定多瞄两眼，就记起来了。林千寒忽然抬起头来，四目相对，BOSS大人开口了：“桃子小姐，你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肉包子。”
杀气……而且，哪有这么帅的肉包子。
今天林千寒倒不是特别的忙，开了个简短的会，见了两个客户，其余时间都待在办公室里。鉴于BOSS大人觉得自己的眼神看他像肉包子，于是夭夭很乖的没有多瞄他，把视线收的好好的。
下班回来，桃子爸桃子妈外地授课去了，留下字条一张，让她自力更生一周。夭夭感慨这两人估计又是打着授课的名义游山玩水去了。下个面条填饱肚子，收拾完碗筷去洗了澡，出来已经快八点了。
外面夜幕已落，游戏里还是艳阳高照。夭夭一路小跑晒着日光浴，进了药铺买药。平时买完药材，身上就只剩下几个铜板，今天一看，怎么多了几千两白银。仔细一想，这是杀手奖励嘛。
夭夭眉眼笑成了月牙，顿时有种土财主的感觉。
见明月上了线，她忙跑了过去，刚进地图，就见她又被一群拿通缉奖励的人围剿。
虽然明月战力高，但是一人应对二十几人，还是有些吃力，转眼已经挺尸在地。
那一群人得手了，转过身准备去NPC那里领赏银，就见一群高大的兵马俑手握长枪，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世界消息】桃之夭夭召唤天将，于莲花潭绝杀二十三人。天下第一杀手威名远扬！
夭夭现在是杀手，所杀的人都会被投入阎王殿里，于是不到半秒，世界又闪过这二十三人被打入地狱的消息。
夭夭傻眼了，她只是想救明月而已。
【世界】优雅小美眉：我有点担心阎罗王。
【世界】气质小帅哥：老婆你担心阎罗王干嘛？
【世界】优雅小美眉：我在想如果夭夭妹子一不小心像前两天那样杀了千百号人，阎王殿会不会被挤爆。
【世界】菡何何：我们夭夭从来不滥杀无辜。
【世界】我是总攻：越看越觉得夭夭是个好妹子，潜力股，老大，你怎么还没把夭夭追到手啊！
【世界】月下冥渠：我的法子都用完了，难道你们想我裸奔去**她？
【世界】粉黛：族长，我们支持你！剑客的身材应该很好！
【世界】**里有妖怪：月下，是时候展示你的二头肌三头肌了！
【世界】月下冥渠：夭夭，我有六块腹肌哦，要不要来捏捏。
【世界】吃饭睡觉打怪兽：我好想把我们族长拖回来，太猥琐了！
夭夭倒是不相信他真会在这大街上裸奔，不过法子都用完了的意思，就是说，以后月下不会再跑来说什么私奔了吧！
明月复活过来，从背包里拿了块磨刀石磨亮着宝剑，冷冷笑着。夭夭在一旁看的心里发寒。
【私聊】桃之夭夭：靓靓，你要干嘛？
【私聊】明月：冤有头债有主，我受够了。我要去杀了君临和妖姬这对渣。
【私聊】桃之夭夭：不行，以你现在的战斗力，根本赢不了他们两个。
明月冷声哼着，进了他们的主城，光是要去大殿的那条路，就已经有无数的追击者。恐怕她复活上二十次，也未必能走到族长的住所。
见地图上有人进来，放眼看去，只见是浮云，还有大神。
此时两人用的是附近频道说话，浮云一进来就看到了。
【帮派】浮云公子：明月你要去魔族主城？
【帮派】明月：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死吗？
【帮派】浮云公子：不愿意。
【帮派】明月：哼。
【帮派】浮云公子：我更愿意陪你一起活。
【帮派】明月：我不认为多你一个我们就可以把魔族主城踏平然后就此无忧。
【帮派】浮云公子：踏平主城的事，就算是用天将也不行。所以我们决定攻城，让他们成为妖族的附属，那魔族族长的权力也就转交到了我们手里，到时候别说通缉令，就算你想把君临降级成士兵甲乙丙，也随便你。
明月眼睛亮了。
攻城的确是个好办法，而且非常刺激。只不过一旦发动了进攻，就无法停下来了。攻占成功敌城会成为附属国，但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攻城失败，他们就会变成对方的附属国。
所以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去攻城，胜算实在太难以预料。
【帮派】明月：可攻城战不是要全族投票的吗？
【帮派】浮云公子：对，你难道没看到右上角的投票框吗？
夭夭一听，往右上角看去，的确是有个投票栏。绿色为同意，红色为不同意。现在绿色已经占了投票人数总额的85%了。如果按照这个比例继续下去，必然开战。
从莲花潭出来，夭夭随大神一起去做任务，明月和浮云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商量攻城战了，那两人，处的越久就越觉得很合拍，倒真像夫妻了。
“桃子夫人。”
夭夭见风无痕叫自己，第一个反应就是往旁边扫视，没有怪物踩自己。
【私聊】桃之夭夭：什么事。
【私聊】风无痕：你的飞刀能不能不要总是扔到为夫身上。
夭夭缩了缩身子，忙把飞刀收好。
【私聊】桃之夭夭：对不起大神，刚才在想事情。
【私聊】风无痕：在想什么？难道夫人在想着月下要裸奔的事？
夭夭斜乜他，以前还觉得大神遥不可及，现在接触的多了，大神还蛮会开玩笑的。
风无痕见她不出声，走近了，几乎要凑到她耳边。
【私聊】风无痕：为夫的身材比他更好。
夭夭凌乱了，防御值直线下降变成0……大神，你矜持点！
夭夭脸还红的滚烫，世界忽然飘过一排大字。
【世界消息】妖族成功向魔族发起攻城战，明晚20点开战！
攻城战终于拉开序幕了。
【妖族】疯狂的荔枝：攻城战一开，妖族频道也开了，摁爪。
【妖族】天真的小粽子：留影！第一次在这个频道说话！
【妖族】大王派我来巡山：明晚开战？老天，希望不会被女魔头抓去加班，阿门。
【妖族】少了阑尾的句号：同阿门，希望不会被老妈抓去做作业。
【妖族】蹲在墙头等红杏：做作业，好遥远的词，望天。
【妖族】少了阑尾的句号：是呀，初中生很忙的，每天都要做作业。
【妖族】少年包青蛙：初中……泪目，突然感觉我好老。
【妖族】街角卖花花：青蛙你多大？
【妖族】少年包青蛙：大三。
【妖族】菡何何：好大。
【妖族】鬼娘：谁谁谁！把这些奶娃子给我拖出去砍了！大三还老，你让我这毕业两年的人怎么活！都是魂淡！
【妖族】杳无踪迹：不杖打五十不足以平民愤，怒视之。
【妖族】四大皆空：怒视之。
看到族里讨论起年龄，夭夭忽然好奇大神的年龄，她现在才想起，他们不会是姐弟恋吧。
【妖族】浮云公子：怒视之，我出木杖！
【妖族】风无痕：我准备辣椒水。
【妖族】少了阑尾的句号：其实我也毕业两年了！
【妖族】明月：小学毕业两年了？
【妖族】**里有妖怪：明月大人唯恐天下不乱！
夭夭眨了眨眼，大神这么愤然，应该比她大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她就更囧了，不对，她刚才忧心这个干嘛！只是游戏而已，谁大谁小不都是个虚拟的人物。
夭夭释怀。
全族准备攻城战的场面很壮观，夭夭临睡前去药铺买药，结果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好不容易买到了药，挤出来，又发现没毒药了。跑到毒王那里，没几个人。幻兽里面的刺客果然很少。
【系统】您有新的包裹。
夭夭点开一看，月下……
【私聊】桃之夭夭：月下大神！
【私聊】月下冥渠：哟，夭夭。
【私聊】桃之夭夭：你到底要干嘛！我不是玩具，你要是想做朋友，我非常愿意。
【私聊】月下冥渠：夭夭，两族开战可不好玩，我保护你好不好？妖姬是用毒高手，你要是碰到她，肯定要被虐死。所以我让族里的人，把百毒山上的毒草全都拔完了，给你炼了至尊毒药，收好。
夭夭愣神，月下的心思也很难琢磨。不是他仙族的人，也不是他的人，可是貌似一直都在帮助自己。但她有大神了，大神虽然没说喜欢她，也没有像月下这样直白对她，但是放在天平秤上，她果然还是更喜欢大神的。
说不出道谢的话，也不能拒绝，半晌夭夭才回复他。
【私聊】桃之夭夭：月下大神，快点给我找个好嫂子吧！
【私聊】月下冥渠：夭夭，我知道你不会离开风无痕的。
【私聊】桃之夭夭：那为什么你还要帮我，对我这么好？
【私聊】月下冥渠：因为调戏你很有意思。
夭夭不该感动的！
跟月下聊了半天，再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再不去睡，明早就得调三个闹钟轰自己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眠时间到了，头也有些昏沉。
下线前看了看好友列表，靓靓已经下线了，果然住在外公家里就是不一样，平时她哪会这么早跑去睡觉。再一看，大神还在。
【私聊】桃之夭夭：大神，你还不睡吗？“
【私聊】风无痕：等你下了先。
夭夭眼眸微闪，原来大神在等她。
【私聊】风无痕：明天攻城战，要保护好自己。
看到这句话，夭夭心里微微失落。连月下都说他要保护自己，大神却让自己保护自己。这种落差，多少让她有些失望。
【私聊】风无痕：两族交战可能有上千人，我会和族里其他人冲在前面，你和其他人一起在后面，别走散了，照顾好自己。
再看到这句话，夭夭又感动了，眼睛胀得有些发涩。对呀，兵荒马乱的，他又怎么能随便给她保证。就算是给了，她也会觉得轻佻吧。
大神跟月下给她的感觉，到底还是有差距的，不经意间，就戳到了她心尖上的轻软。
【私聊】桃之夭夭：大神，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不用担心我，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梦里夭夭乘着火红的重明鸟翱翔在高空之上，风无痕在一旁给她唱着歌，声音悠扬飘渺：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
夭夭和着他的调子，低声浅唱着。看着这笑得云淡风轻的白衣男子，依在他身上，看云卷云舒，潮涨潮落，实在是很惬意。明明知道这是梦，但是也觉得很欢喜。
等夭夭醒过来，发现被子已经掉在地上，刚坐起身，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她，感冒了了。
夭夭边刷牙边感叹这就是乐极生悲啊，老天爷你就不能让我一帆风顺一下下嘛。
感到头有些晕，夭夭祈祷着不要发烧，要是生病了就算去医院也没人给她排队挂号。
到了办公室，上了半天的班，倒还没事，头虽然昏沉，但是至少还能听清楚林千寒说话。吃午饭的时候被明靓靓拉到阳台去，高楼风大，这一吹，再回到办公室，就头重脚轻了。
软趴趴地伏在桌上，感觉像在高原上，气有些喘不顺。
听得到近处人的脚步声，也听见了BOSS开电脑，但就是抬不起头来。
“桃子小姐。”
BOSS的声音欸，可是爬不起来。
“夭夭？”
BOSS在喊自己。夭夭还是爬不起来，就让她这么黏着桌子吧，很想泡一个冰水澡，吃一大杯冰水，那样该很舒服。
微凉的手掌附在额上，夭夭要是有力气，一定抓着那手不放。
“怎么这么烫，夭夭，能站起身吗？”
夭夭再睁开眼，外面已经夜幕降临。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有点烫，不过脑子至少不昏沉沉了。她长吁了口气，小怪兽是不会这么容易病倒滴。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旁边就有了椅子挪动的声音。
“醒了？”
BOSS？夭夭诧异，见他把一堆文件放下，又惊讶了，难道是BOSS把她送来的？还一直在旁边等她醒过来？
夭夭坐起身来，怯怯问：“我刚才晕倒了？”
“嗯。”
夭夭嘀咕：“原来我病的那么严重。
林千寒忍着要丢她出去的冲动，说道：“病好了再来上班。”
夭夭眼一亮：“带薪？”
林千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吐字：“你果然病糊涂了。”
“……”夭夭词穷，敢跟资本家谈论钱，她真是勇气可嘉，“BOSS，现在几点了？”
林千寒看了看手表：“晚上7点。”
夭夭一掀被子：“我要回去了。”
林千寒伸手摁住她，恶狠狠地盯着她：“你生病了，给我躺回去，我可不要再把你背来一次医院。”
夭夭脸上绯红，林千寒把她背来医院的？她脑子飞速转了一下，她最后清醒的地方是办公室，那也就是说，BOSS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从公司背了下来？
明天……办公室该不会有什么流言吧……
八卦什么的，听听就好，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囧了。
“可是……”夭夭还要回去跟大神一起并肩作战，就算不能去，至少也要上线去说一声吧。而且，她有天将呀！眼睛贼亮，一个天将可以屠城啊！夭夭不怕死地看着BOSS的眼睛，坚定道，“我要回家，开电脑。”
林千寒见她这么认真，也微微正色：“做什么？”
“我要回去玩游戏。”
BOSS的脸黑了，绝对是黑了，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夭夭哆嗦了一下，扯着白色的被子不怕死地说道：“很重要的事！关系到世界和平！”
林千寒默了默，忽然直起身，眸子里的光一跳一跳的：“你是奥特曼？”
“……”你才是奥特曼！
夭夭坐上BOSS的车时还有些恍惚，这么近距离一看，又掉进BOSS深邃的眼里了。她肯定在哪里见过林千寒！
“BOSS。”
“什么？”林千寒给她系上安全带，见她眼神有些迷离，真想把她塞回医院去吊点滴。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林千寒嘴角微微勾起，终于要想起来了么，系好安全带，他才说道：“自己想。”
BOSS是坏人！夭夭闷声一哼，闭上眼睡觉了。
林千寒见她气鼓鼓的睡着，又拿了车后座的毯子给她盖上，这才开了车。
车开到楼下，夭夭还迷迷糊糊的。林千寒下车的时候又后悔了，果然不该让她任性回来的。见她在前面摇摇晃晃走着，每踏出一步，他的心就跟着跳一下，恨不得抱着她直接上楼去。这么娇小的人，考试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把那人给摔飞的。
夭夭开了门，亮了灯，就丢下BOSS飘进房间里，啪，开电脑。
“开水在哪里？”林千寒拿着药，进来问她。见她紧盯着电脑，好像要活吞了它。
“厨房。”
“厨房在哪里……”
“浴室旁边……”
BOSS看着这百平米大的地方，耐着性子：“你能不能出来指一下？”
夭夭同学病糊涂了，怒道：“自己找。”
林千寒动了动嘴，忍着把她塞进马桶里冲走的冲动，自己去找开水了。等他拿着温水进了房里，见夭夭要去开电脑，伸手把她拦住：“先喝药。”
“快八点了。”夭夭不依，“我要带着天兵天将去攻城，我要屠城。”
林千寒听见屠城二字，差点失笑，说道：“攻城的时候是不能用天将的。”
夭夭讶然：“为什么？”
“像天将这种非正常战斗力的怪兽，如果能参加，那敌对方岂不是很惨，所以游戏设定上是不允许出战的。你还是乖乖把药吃了，然后去睡觉。”
夭夭点点头，又看着他：“BOSS你也玩幻兽吗？”
林千寒耸耸肩：“玩。”
夭夭眼睛亮的跟一千瓦的灯似的：“你来烟雨满楼服务器好不好，我罩着你。”
林千寒这下真的笑了，见她无比认真，才说道：“快吃药。”
“哦。”
见她乖乖把药吃了，林千寒才松了口气。把她塞进被窝里，又听她呢喃：“BOSS，你给靓靓打个电话好不好？”
“让她来照顾你么？”
“不，叫她告诉大神，不要等我，我病了。”
林千寒心中微动，替她压下被角：“我会告诉她的。”
或许是鼻子塞着的缘故，呼吸声有些重。见她睡下了，林千寒才把灯关了，轻轻带上门。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夜色，想到在里面熟睡的人，心情顿时很好。
或许，是时候跟她坦诚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