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防御特化与悬崖下
此时，梅普露正准备开始独自探索第三层的城镇，克罗姆和霞则集中精力去收集“西瓜”，结衣和麻衣则在特训中，伊兹忙着造装备，小奏则没在公会露面。
于是，梅普露只好独自逛街。
城镇里还是老样子，到处都是机械，天上也飞着很多玩家，看上去蛮开心的。城镇中央有一座如地标一般巨大奢华的建筑，梅普露四下张望，琢磨着应该先从哪儿开始逛起。
“看看那个机器好了！”
梅普露向着NPC的商店走去，她想去看看有好多玩家都买了的那个能在天上飞的机器。飞行器有车子形状的，一台能坐很多人，也有背包形状的，用作单人飞行。机械内部散发着蓝色的光，仿佛动力源一样，很有未知黑科技的风格。
梅普露觉得飞行器很帅，也想买一台，但价格着实昂贵。
“虽然是必须道具，但是还挺贵的啊……想买的话确实有点……不，是相当费劲。”
梅普露在赚钱方面并不太积极，所以总是手头拮据，因此，她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嗯，放弃了，反正我还有糖浆啦。”
没错，梅普露不用机器也一样能在天上飞，所以这东西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必需品。不过，她毕竟还是对这种新玩意儿感到好奇，所以依旧仔细地打量着。
看着看着，梅普露注意到一点——
“这个东西都没用螺丝欸，真的很有未来科技的感觉呢！”
梅普露说得没错，这个机器身上没有一个螺丝，看上去非常轻盈。她又看了一会儿，便向别的方向走去。
梅普露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会儿后，突然发现某个巷子口倒着一个NPC老人。
“呃……您，您没事吧？”
梅普露轻轻拍着他，老人虚弱地开口道：“请给我点水……最好还能再给我一口吃的。”
梅普露没有理由拒绝这个声音微弱的老人，她从道具栏取出了相应的道具，递给了他。
老人一接到手就瞬间吞下了食物和水。
“呼……谢谢你了。为表谢意，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吧。”
“欸？好的。”
于是梅普露坐到了老人眼前，听老人娓娓道来。
“在这个城市的中心，有一座雄伟的建筑对吧？那里有个‘机械神’，那些能在天上飞的东西，都是出自‘机械神’之手。”
“‘机械神’是吗？哦哦。”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制造出那种机械的，还有人把机器拆了，结果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既没有螺丝，也没有齿轮和发条……”
“欸？怎……怎么感觉有点恐怖啊！”
“嗯，到此为止还是大家都知道的内容，重点在后面……”
梅普露兴致勃勃地等着老人继续讲下去。
“其实呢，这个‘机械神’已经是第二代了。”
“第二代？”
“没错，以前这个城镇上到处都是普通的机械，而‘第一代机械神’赋予了我们这些不懂机械的人梦想以及希望。”
老人说得没错，在一个本没有机械概念的地方，机械在人们眼中一定是满满的梦想、希望和奇迹吧。
“可突然有一天，那天我刚好出城了，看到城镇的方向突然爆出一大片蓝白色的光！”
梅普露听得着急，她催促老人快讲下去。
“我急忙折返回去，结果城镇里面竟然充满了新的机器，所有人都忘记了‘第一代机械神’，而且，城镇之前存在的那些机械也都不见了。”
“被那个光照到就失去记忆了？所以出了城的老爷爷才会没事？”
“故事到这里就算讲完了，现在，只有你我二人记得‘第一代机械神’了。”
“多谢您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
梅普露道谢后，见老人向着错综复杂的巷子深处缓缓走去，很快就看不到身影了。
“‘第二代’讨厌‘第一代’吗？也没有看到任务提示……所以是之后可能会用到这个故事吗？”
梅普露将老人的故事收进大脑的角落之中，再度在这城镇中逛了起来。
在逛街的时候，梅普露最关注的就是那些由“第二代机械神”制造出来的机器，它们每一台身上都散发着漂亮的蓝色光辉。
反过来讲，其实除了这些机器，别的都没什么好看的了。
“嗯……那我也去野外探索一下好了。”
第三层的野外高低差距很大，到处都是悬崖和高耸入云的山脉，没有飞行能力的人，甚至都无法拥有探索那里的权利。
“糖浆，我们走！”
梅普露按老样子飞上了天，但和平时不同的是，天上还飞着其他玩家。
“要想散步还得去第二层啊，在那儿才能飞得比较随意自在。”
梅普露觉得，周围没有其他玩家的飞行方式能更自由地飞行和探索。
主动探索的玩家们已经发现了一座地下城，很多玩家都在向那边奔去。大家都在使用贴身型的机械，还将身体和机体牢牢地固定在了一起。
梅普露就只是跟在大家身后，并不知道大家发现了地下城。
“前面有什么吗？”
梅普露对前路一无所知，她不知道玩家们越过这片浓雾密布的悬崖，向着对面耸立的高山奔去的原因。更不知道，悬崖外会刮过猛烈的侧风。
“欸！啊……”
STR值为零的梅普露抓不住糖浆。其他玩家用的都是与整个身体贴合的机械飞行，可梅普露就只是坐在乌龟背上而已。面对如此疾风，她完全束手无策。
被大风吹飞，直接头朝下坠落山崖的人，就只有梅普露而已。
“啊啊啊啊！糖、糖浆！”
梅普露看不见地面。不，她甚至不知道下面究竟有没有地面。从这种高度跌下去，就算是梅普露也不可能平安无事。
虽然她一直喊着糖浆，可糖浆不可能追得上她。
“‘暴’……‘暴虐’！”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如此浓重的大雾能够遮挡她的一切奇特行为。不论遭受多大的伤害，梅普露的本体都不会被伤到。
遥远的悬崖下，梅普露在浓雾之中活动起来，她还维持着怪物的形态。
“咦？我竟然没受伤？”
没有受伤，并不是因为梅普露的防御力很高，而是因为游戏本来就设定成了跌落在这里不会受伤。
梅普露恢复了原有的形态，在能见度不到一米的大雾之中行走。
“嗯？这个……”
她的脚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于是弯腰捡起——是一块由各种零件组成的机械残骸。
梅普露点开蓝色面板，查看自己此刻的所在地。
“这里叫作‘幻梦坟场’？是不是和那个爷爷讲的故事有关呢？”
发现难度极高的提示、位于第二层极隐蔽位置的零件、到达此处的必要特殊条件……
全过程都被梅普露偶然跳过，抵达此处。
“好嘞，那就小心点往前走吧。”
梅普露不停地寻找落脚点，缓慢穿过堆积的残骸。
“浓雾好像变淡了……”
梅普露向着雾气较淡的方向走去，很快抵达了最深处。
城镇中的所有机械都会发出蓝色光芒，在此处仿佛萤火虫般漫天飞舞，前方是一大片堆积成山的机械残骸。而残骸最深处，有一个男人靠坐在残骸之上。
他的身体由无数齿轮、发条和螺丝拼凑的机械组成。说他是机械，他未免太像个人了，但说他是人，他又太接近机械。
他双眼无光，一边的手臂少了一半，胸膛开了一个大大的洞。
“呜啊！”
梅普露的道具栏突然自动飞出了那枚当时偶然发现的齿轮，就是那枚名字叫“往昔旧梦”的用途不明的道具。
齿轮飘飘悠悠地飞起来，随后被男人胸口的大洞吸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梅普露见什么都没有发生，便忍不住战战兢兢地接近那个人。
“应该……没事吧？”
“咕……嘎……”
正当梅普露松懈时，男人突然发出红光，开口讲话。
梅普露吓了一跳，慌忙举起大盾挡住自己。
“我是王，机械之王……伟大智慧与遥远梦想的结晶……”
“……”
“我是王，往昔之王……被淘汰的败者……”
梅普露静静地聆听男人讲述。
“我是谁？我究竟是……”
男人的声音逐渐微弱，直到最终断绝。红色的光也逐渐暗淡下去，他最终陷入沉默。
“是、是坏掉了吗？”
梅普露正担心的时候，眼前飞舞着的那些蓝色的光芒突然包裹住了男人，蓝光涌进他的胸口，仿佛被那个空洞吸进去了一般。
“咯……”
男人的身体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缓缓挪动起来。清冷的蓝色光芒环绕着他，他静静地站起身，随后蓝色的光芒愈来愈强烈，红光则逐渐消失了。
“太好了，看样子还没坏！”
梅普露原本松了一口气，可她很快便意识到，男人的状态有点异样。
“我是废物之王，沉睡于垃圾堆里的王……梦想奇迹……全都成了废物。”
男人说着，形体开始出现变化。
他的胸口不断吸入周围的机械残骸，化作兵器覆盖他的全身，武装逐一展开，无数炮口和枪口对准了梅普露。
“我也要把你变成废物……”
站在梅普露眼前的这个人，估计就是“第一代机械神”了吧。她同时也意识到，“第一代机械神”应该已经丧失理智了。
“快恢复理智吧！”
梅普露举起大盾，拔出短刀。
她其实多少知道“第一代机械神”丧失理智的原因，那种蓝光，是“第二代机械神”制造的机械之光。那光芒布满城镇，如今仍在第一代的胸口之中散发着冰冷的光辉。
“得集中火力攻击那个地方！”
梅普露下定决心的下一个瞬间，眼前就被蓝白的炮弹填满了。
但这时，梅普露的大盾发挥了力量，吞下了全部炮弹。同时，她也就失去了所有的“恶食”技能。紧接着，梅普露遭受冲击，被撞到了墙上。
“呜啊！竟然还带击退！”
蓝白色的炮弹有着强大的击退功能，梅普露速度太慢，无法躲闪，于是被火力推向了成山的残骸附近。
不过，敌人的火力还不至于穿透她的铠甲，只是将她暂时压制住而已。
“啊，动不了……”
炮弹虽然击中了身体，但对于梅普露来说也顶多算是“舒服地刺激”了一下而已，而击退效果则导致她暂时无法动弹。
“‘毒龙’！”
梅普露暂且呼出“毒龙”攻向“机械神”，不过毒液对机械无效，只有“毒龙”本体造成的伤害，但没有毒液的附加伤害。
“唔……怎么办啊……”
“恶食”已经用尽，“暴虐”也在跌落时用掉了。
糖浆落在了梅普露的技能范围外，不过一样是无伤落地，现在已经回到了梅普露的戒指里。
草率地唤出糖浆，也只会使其变作敌人炮弹的靶子。
攻击能力方面就只剩下效果比较差的“毒龙”和“恶食”的结晶，以及“捕食者”与“渗出混沌”了。
梅普露的确拥有超高的防御力，以及超高的瞬时火力。但同时，她也有非常明确的、无法改变的弱点——消耗太大。
梅普露的技能是建立在装备可以代替MP消耗的能力之上的，所以次数有限。而且梅普露的力量无法长期维持，她只要使用技能，就会相应地削弱攻击能力。
一旦梅普露将技能用尽，就会陷入她和怪物互相都打不死对方的僵局之中。
这次的对手还不能像对付毒龙那样直接吃掉，对于生锈的机械无法食用这一点，她心知肚明。
“‘献身的慈爱’！”
虽然很担心“穿透攻击”，但梅普露还是只能依靠“捕食者”技能和糖浆的攻击。
因“毒龙”的效果太弱，于是梅普露变更了装备。她头戴王冠，手拿纯白的短刀，恢复了一下状态后，现在的HP是650。
防御力虽然很低，但炮弹打到身上也依然只是挠痒痒的程度。
“好，‘捕食者’！”
梅普露将那两条怪物以及糖浆都唤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糖浆！‘巨大化’‘大自然’！”
糖浆应梅普露的呼唤使用技能，藤蔓从地下伸出，大地顿时隆起。
突然出现的障碍物使得炮弹无法击中梅普露，她趁此机会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第一代机械神”。
糖浆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它恢复成了本来的大小。但梅普露还没跑到预想的位置，炮弹便向她轰了过来。
“呼！”
梅普露之所以变换装备，并不只是因为“毒龙”不好用，因为她同时也要使用“献身的慈爱”包含的技能，那个单次就要消耗600HP的大招。
“‘宙斯盾’！”
笼罩着梅普露的光罩，会在接下来的十秒内消除掉一切攻击。
可使用“大自然”再加“宙斯盾”争取到的距离仍然还差一截。越是接近敌人，遭受的攻击就越猛烈。首先得要想办法抗住才行。
两条怪物啃碎了朝梅普露而来的武器，争取着时间。不过，这些武装碎掉后，成山的残骸堆会给予修复，但是免不了会出现攻击延迟的情况。
“‘移动掩护’！”
趁着攻击延迟，梅普露让恢复到原来大小的糖浆向前冲出一步，随即补上了最后一段距离。她召回两条怪物，紧紧靠近“第一代机械神”，伸出胳膊插入敌人散发着蓝光的胸口。
“都是这个蓝光的问题！”
梅普露仿佛拥抱住“第一代机械神”一般，将手伸到底。这也是为了在尽量不破坏其本体的情况下，令其恢复理智。
“‘渗出混沌’！”
蛇形怪物从梅普露的手中飞蹿而出，贯穿过了“第一代机械神”的胸口。
这个做法某种意义上是对的，但同时也是错的。“第一代机械神”不会因为胸口遭受攻击而恢复神志。只不过，那个“弱点”受到重创，会使其变化形态。在他胸口大洞的深处蓝光的另一侧，亮起了虽然微弱，但切实存在的红光。
那红光逐渐增强，机械神用无机质的声音说出了具有确切个人意志的话。
“唔……我虽然会消失……”
梅普露努力聆听机械神的话语，尽量不错过一个字。
“趁我恢复一丝理智……我要将它托付于你……勇士啊，收下吧。”
说着，机械神的胸口再度闪出蓝光。
“用我的力量打败这个……曾经是我的家伙吧……”
说着，机械神向梅普露扔出一个缠绕着淡淡红光的古老齿轮，而这个梅普露用来帮助他恢复神志的东西，现在回到了她的身上。
齿轮就这样被梅普露的身体吸走，消失不见了。
“让我……沉睡吧……”
此刻，机械神的外貌再次发生了变化。
他全身被蓝白色的光芒包围，原本破烂的身躯变成了闪亮的银色，手臂和后背仿佛**金属一般随意变形，长出没有零件的枪和炮。蓝色的光冲上天空，他浑身缠绕着“第二代机械神”制造的武器飞上天，开始发出炮弹攻击。
梅普露就只好和之前一样，被轰得再度撞到了墙上。
“托付什么……全是白费……”
无机质的声音飘**在空中，梅普露从话中的内容判断出，这应该是“第二代机械神”的声音。
第二代抢走了第一代的身体，强行驱动着他。
“机械神……”
托付给梅普露的力量就是旧神的神力，那是十分单纯、什么特殊之处都没有的力量。
梅普露变更了装备，保险起见，她卸下了王冠和“牵绊之桥”，换回了短刀。
“机械神！”
梅普露大喊一声，头脑中突然冒出一些情景，然后她选择了铠甲、大盾和短刀。
第二代能够凭空创造机械，可第一代要制造机械却需要材料。也就是说破坏装备、创造武器的力量。当然，材料越优良，武器的力量就越强大。
“全武装展开！”
梅普露安静低吟，再生的黑色武装顿时缠满她的全身。她的装备逐一展开，那是一套黑色的武装，仿佛源自漆黑的夜空。
托举大盾的手臂“咔嚓”一声长出枪管，后背则仿佛树枝一般生出巨大的炮管，衬托得她格外娇小。拿短刀的胳膊也同样生出黑刃，为支撑全部装备的腰部和腿部也覆盖上了机械，变得极为强韧。
大大小小的齿轮遍布胸口到腹部，她浑身的兵器都闪耀着淡淡的红色光辉，如数展开。
“哇！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梅普露惊愕地望着自己这一身的武器，很快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做。
“必须要把敌人打倒，‘挑衅’！”
梅普露再度戴上“牵绊之桥”，唤出糖浆。“大自然”生出的藤蔓和岩石暂时挡住了第二代的攻击，随后梅普露用藤蔓卷着自己升上天，去接近空中的“第二代机械神”。
“糖浆！加油！”
在梅普露吸引敌人注意的时候，藤蔓以汇集到中心的方式将两人层层包裹住。
“这样一来，你就逃不掉了！”
梅普露从“第一代机械神”那里继承了神力，所以她可以说是“第三代机械神”。
新生的“第三代机械神”对第二代如此平静地说着，将所有的武器都对准了他。同样地，第二代也将全部的武器都对准了梅普露。
“开始攻击！”
在爆炸声中，两个人火力全开，喷吐着火焰。红色和蓝色的光猛烈地闪耀着，刺得人睁不开眼。
这些武装看上去是装备，但其实并不是。它们完全是由代价决定威力的技能，和梅普露的STR值并无关系。它们只是一些单发威力并不高，但倾向于连击取胜的武装。
没错，至少这一次是这样的。
梅普露身上展开的武装有好几种，有枪、炮、剑，而这场战斗中究竟哪一方比较抗打，如今胜负已见分晓。
藤蔓编织的牢笼炸开之时，包裹着第一代的蓝光和第二代的机械都消失了。梅普露紧抱着已经失去力量，瘫倒下来的机械神降落回到地面上。就这样，“第一代机械神”在梅普露的怀抱中安眠。
梅普露静静地站起身，让他靠在了自己制作的、曾无比熟悉的机械山上。
“好……”
梅普露确认“第一代机械神”不再发出蓝光后，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此地。
梅普露悄然回到天上。
此时，某一公会的房间内，有四名玩家正在聊天。
一个是在第一次活动中名列第一名的玩家培因。他外形似骑士，手执银剑，身披纯白铠甲，一部分玩家称他为“圣剑”，就是因为他的技能和外形。
一个是人称“神速”的德雷特，第一次活动中名列第二。他和莎莉一样使用匕首，皮肤呈褐色。
一个是弗雷德丽卡，是一名魔法师。她手执一根醒目的木制法杖，上面还镶嵌着巨大的宝石。
还有一个在第一次活动中名列第五，人称“裂地大斧”的多拉古。他手执装饰简单的巨斧，身上是粗糙的铠甲，一身壮硕的肌肉，明显是个力量型战士。
他们正在讨论。
讨论那些无法再招进来的其他的前十名玩家。
以及那个令人无法忽视的公会——“大枫树”的存在。